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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妹妹 第3页

作者:典心

“那是因为,我最讨厌他了。”她强调着。

秦家兄妹都是京城名人,莲花的秀丽动人,与莲华的俊美无俦,两人模样相同,气质却截然不同,见过的人都赞叹,世上如此绝色者,竟有两人,有人更称兄妹为“明镜莲”,甚至还有诗歌传诵。

谈话之间,手脚利落的奴仆们,已经将热水倒入檀香木浴盆,直至八分满左右,也将对象摆放在适当位置,而后就无声无息的退下。

想起莲华就一肚子气的星星,走到浴盆旁,双手伸到后头,胡乱扯着衣裳的绳结,却怎么也解不开,绳结愈扯愈紧。

温暖的气息靠近,另一双手包覆着她的手。

“别急,我来帮妳。”

“谢谢。”

“不客气。”何止是不客气,这可是令人欣喜的好事呢!

随着灵巧的双手舞动,绳结终于被理顺,轻易的抽解开来。满是黄沙的衣裳也一件又一件,就连最贴身的兜儿都被解落,娇小的身躯终于变得赤果。

她没有半点不自在,先抬起脚尖,探了探热水的温度,之后才坐进浴盆里去,让热水淹及她的胸口。她暴露在衣裳之外的肌肤,晒得色泽如蜜,而衣裳遮蔽的地方,却又雪白如玉。

普天之下,这件事情除了星星自己之外,只有一个人知道。

在她身后,那双深邃的眸子,正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

***

屋里传来水声。

屋外一个美貌端庄的妇人,把耳朵往窗上贴得更紧。

知道仆人们被吩咐,准备沐浴的热水与衣裳时,妇人就扔下同在大厅里共品春茶的丈夫,蹑手蹑脚的走到院落外,小心翼翼的听着屋里的动静。

不久之后,她那不怒而威的丈夫,因不满被抛下,也来到院落外。

他一身玄色官服,拧着眉头望着,结褵三十年,向来姿态优雅、注重礼仪的妻子,像是壁虎一样贴在窗外偷听。

眼角扫见丈夫的身影,妇人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招了招手,邀请他来当共犯。

中年男子挣扎半晌,终于还是朝妻子走去。他武功不俗,轻功犹佳,踏出的每一步都踩在飘落的桃花花瓣上,没有发出半点声息,就来到妻子身旁。

“妳在做什么?”他无声的问。

熬人理所当然的,也以唇语回答。

“偷听。”

“为什么?”

“我想听听看,他们会聊些什么。”

“那也不需要偷听。”男人满脸不赞同。堂堂刑部尚书夫人,贴在窗外偷听,根本就不象话!

熬人才不管,神秘兮兮的说——

“你不懂啦!”

“哪里不懂?”

“星星在里头。”她说。

“这个我当然知道。”那个丫头每次登门,都是惊天动地。

第1章(2)

熬人露出神秘的笑容,慢吞吞的说:“她正在里头梳洗。”

男人呆住了。

而他最心爱的妻子,又补上更惊人的一句话。

“是咱们的孩子,在帮她梳洗的呢!”

这下子,饶是见识过大风大浪,连泰山崩于前,都能够面不改色的刑部尚书秦清,听到这件事情,也惊得一阵脚软,激动得张嘴就要喊出声,满脸胀得通红,像是煮熟的螃蟹。

熬人的手迅速探出,抢在千钧一发之际,堵住丈夫的声音。

“嘘,别出声!”

尚书大人面色如土,不赞同的猛摇头。

“这、这怎么行呢?”别人家尚未出嫁的姑娘,竟然在屋里被……被……被、呃,被“服务”着……

他向来执法严正,但是遇上家里出了这档子事,竟也乱了思绪。按照律例,真要办的话可是一桩大罪,但是听里头的对话,那姑娘又没半点反抗的意思。

眼看丈夫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妇人埋怨的说。

“我就说了啊,你太忙于公务,心思都没放在咱们孩子身上,就连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都没发现。”

她对着丈夫宣布。

“这种事情,早就不知道发生过多少回了。”

***

热气氤氲,却没能阻碍游走的双眸。

从小练武的星星,没有寻常女子的弱不禁风,但是赤果的身子无一不美。顺着她圆润的双肩望去,是润白的丰盈,顶端缀着女敕粉的娇红,结实纤细的腰与浑圆的,以及笔直修长的双腿,仅仅是望上一眼,就足以令男人销魂。

莲花以无比的耐性,擦洗赤果娇躯上,那层厚厚的黄沙,再把小脸擦净。而洗净那头凌乱的发,则花去更多的时间。

被西北的风沙,吹得纠结难解的头发,在一次次的洗涤与梳理下,终于渐渐变得柔顺,又经茉莉花油滋润后,才有了光泽。

芬芳的气味,以及沐浴的舒适,让星星浸在热水里,小脑袋枕在浴盆上,放松的闭上双眼,愉快的长吁一口气。

只有莲花妹妹会照料她的疲倦。

也只有在莲花妹妹面前,她才能够彻底放松。

柔软干燥的棉布,仔细的擦拭着,雪白肌肤上的水滴。但是,当棉布擦过左臂外侧,一道新而浅的刀伤时,就陡然停顿下来。

星星懒洋洋的睁开眼,看见莲花低着头,盯着刀伤直瞧,瞬间回过神来,连忙用手盖住伤痕。

“没事啦,只是被一个小毛贼偷袭。”她没敢说实话,所谓的小毛贼,其实是恶名昭彰的马贼头子。

不过,虽然一时失察,被偷袭得逞,但那个马贼头子可是被她揍到差点断气,才被押送到官衙里去。

莲花又气又怜的质问:“这是妳第几次受伤了?”

“呃,不知道。”她哪里记得住啊?

“第二十七次。”

星星吐了吐舌头,没想到好友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修长的双手搁下棉布,取来早已在一旁备好的金创膏。这金创膏是宫廷秘制,因为配方复杂、材料难求,所以数量稀少,得来万分不易,但是不论何时,屋里总会备着一瓶,而且只会用在星星身上。

珍贵的药膏,经由仔细涂抹,泛出淡淡药香。

“妳毕竟是个姑娘家,别弄得一身都是伤,小心将来嫁不出去。”低头涂抹的美人儿看似漫不经心的说着。“好了,站起来。”棉布再度上手,擦干洗得干干净净的身子。

星星任由摆布,乖乖穿上质料绝佳的贴身衣物,连兜儿的绳结,都是身后人帮忙绑妥的。

“哼,我才不在乎呢!”她咬着嘴角,倔强中有罕见的委屈。“再说,就算我真的想嫁人,肯定也没有人敢娶我了。”

“为什么?”

她静默了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娓娓道来。

“三个多月前我押了一趟镖,送一个老官回乡,却在路上遇到一群强盗,早早就盯牢了,乘机要抢银两。我打退强盗,老官感激过头,逢人就说,还说得愈来愈夸张。”

“嗯?”

“然后,有个叫什么画仙的,也不知道听到第几手的传闻,就送来一幅画,我哥还故意裱起来,悬挂在大风堂的铺口。”想到那个画面,她就恨不得一脚踹飞亲生兄长!

“我这趟回来,才看到那张画,立刻撕下来,就揉在衣服里。”她指着一旁的脏衣裳。

“我能看吗?”美人儿笑问。

星星考虑了一下,纵然不情愿,但是看在彼此深厚的友谊下,只能勉强点头。

修长的手从脏衣服里,翻找出一团被揉得绉巴巴的纸,仔细推展开来后才看得出,那是一幅画。

美目瞧了瞧落款,有些讶异。

“张画仙?他的真迹可是万金难求。”任何略懂文墨之人,要是看见画仙的作品被如此糟蹋,肯定会心痛到昏厥过去。

星星却还是气嘟嘟的。

“我管他一斤还是半斤。”她伸出手指,激动的在画上戳戳戳,戳出好几个破洞,用最直接的方式把一张画破坏成废纸。“那家伙是老糊涂了吗?我是星星,不是猩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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