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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情惑爱 第17页

作者:董妮

“我相信城哥不是那么凶狠之人,他平常连杀鸡都不敢了,又怎会杀人?”王小姐努力为心上人辩驳。

“官府都查出证据了,难道还会有假?”否则哪会有秋后问斩的事?王富只恨女儿大痴傻。

“这……”一想到心上人的遭遇,王小姐不禁悲从中来,放声痛哭。“我知道你们没人相信城哥,可我相信,他绝对是被人冤枉的,呜……”

比仲臣俯身对敖寒轻言了句:“她这样会不会太过激动?”

“嗯!”敖寒颔首。“我先设法让她冷静一下,但……”

“林城烟就交给本官负责吧!我会下令要人重新调查此案,若林城烟确属冤枉,本官自当还他一个清白。”谷仲臣对她保证道。

敖寒这才放松拢紧的眉头,唇角微勾出一道弧。“那小女子就先代王小姐谢过陈大人了。”

比仲臣一时被她那似有若无的浅笑勾去了心魂,不禁怀疑年轻时的自己究竟是瞎了哪只眼,竟会觉得她平凡无奇、传统守旧?

瞧她那份沈静气质多缥缈、多吸引人,而且心地慈悲善良、正义感又强,分明是个难得的俏佳人嘛!他庆幸自己未曾痴盲得太过分,总算及时省悟,没叫这难得佳人逃去!

“敖姑娘不必谢本官,只要……”

“大人有何吩咐尽避说,只要小女子能力所及,定不推辞。”敖寒一心只想为王小姐挽回那即将逝去的幸福。

“请敖姑娘准许本官唤你一声『寒儿』。”他趁火打劫。

敖寒俏脸轰地烧了个通红,怎么也没想到这位陈大人竟如此爱戏弄自己!天地莫非颠倒了?否则以她蒲柳之姿,怎会遇上此等桃花劫?

“大人,这是要胁吗?”她不喜欢作条件交换。

“果然还是不行!”他一个大男人却装出一副无辜样。

敖寒当下看得哭笑不得。“陈大人……”

“我知道!”他挥挥手,抢白道。“我长得丑,又不会说话,所以你讨厌我。”

他这样还算不会说话啊?叫三国时代的孔明来与他比舌战,孔明还不一定会赢呢!

敖寒头痛地想著。

“我看我还是去买张面具挂著好了,别叫敖姑娘看了生厌。”他越说越像真的。

“大人言重了。”她觉得时光仿佛倒流,又碰上了四、五岁调皮捣蛋、爱耍赖的小仲臣。敖寒轻叹一声,算是认输了。“随大人意吧!”

有了这句应允,当下令谷仲臣笑开了怀。“本官保证,定为林城烟洗清冤屈。”

敖寒一时讶然。听他说得好像已确信林城烟未犯案似的;天哪!这官儿……也太叫人难以理解了。

比仲臣趁她一个失神,强力攫住她的手。“只要是你的心愿,我都会为你达成。”

敖寒被那热情如火的眼眸一锹,霎时又僵了,竟忘了要摆月兑他,叫他吃足了十成十的豆腐。

第六章

“那个陈大人一定有问题。”欢介的口气又酸又涩。

“他有什么问题?”正在为王小姐配安胎药的敖寒好心地分出半分注意力给这快被醋淹死的小徒弟。

“对啊!本官有什么问题?”谷仲臣活似“模壁鬼”,悄然无声地偎近敖寒身后。他湿润火热的气息就吐在她颈侧,令她全身上下每根毛发起立敬礼。

“你的问题就是……”欢介一个侧身,挤近他们中间,手指指上他的鼻子。“你不好好去办林城烟的案子,一天到晚缠著寒姊姊究竟有何目的?”

敖寒背脊儿一颤。欢介的问题正中了她的心坎,她也很想知道这“陈大人”为何打一照面就对她痴缠不停?

比仲臣身影一闪,绕过欢介、转向敖寒跟前,手中的扇柄轻轻勾起她秀致的下巴。“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途』,本官不过是一深陷情网的可怜虫,不知寒儿可愿做那好心的观音娘娘,救我月兑离苦海?”

敖寒白皙的俏脸霎时轰然烧成火焰。他他……他居然用这种轻佻的语气跟她说话?分不清、心底翻腾的情绪是激愤还是羞惭,她整个人激动得直打哆嗦。

“要不要我配一帖『失心汤』给你喝啊?保证你喝下之后,神清气爽,再无为情所困的烦忧。”欢介再一次用力阻挡在他们中间。

这碍事的大麻烦!比仲臣用力呛咳两声。

“欢介!”吴修的声音像是自天边坠落的星子,砰地在屋里炸开。“今天有市集,好热闹,我们去逛逛好不好?”

“不好!”欢介一口拒绝他。谁要留这只大在寒姊姊身边?万一寒姊姊叫他吞了,他岂非得不偿失?

“好啦!”不给他拒绝的馀地,吴修以蛮力拖著他往外走。

“我不去啊——”欢介奋力挣扎著,偶然抬眼,正对上那位“陈大人”贼兮兮的诡笑,这两个人……“陈大人”和吴修该不会是别有图谋吧?哇!完蛋了,寒姊姊会被吃掉的。

“寒姊姊……”欢介凄凉的哀号犹在空气中迥荡,人却已被奸狡的吴修硬架离王府。

“慢走喔!”谷仲巨笑嘻嘻地目送他们离开。“玩开心点儿,就算不回来也没关系。呵!总算夺得独处机会,他正想对她一诉情衷。“寒儿,我……”

岂料敖寒却把眉儿一拧。“大人请自重。”她说这话的模样,正经得像个快入士为安的老太婆。

比仲臣不由得扁扁嘴。“唉!这林城烟的案子实在有够麻烦,人证物证俱全,叫本官想为他翻案都难呢!”

他说这话是在威胁她?敖寒暗暗一咬牙关。若非惦著王小姐一生的幸福,她还真想甩他两巴掌!

“陈大人有何目的何妨直说?”

“没有啊,『敖姑娘』,我怎么敢对你怀抱不良目的?”他还特意强调“敖姑娘”那三个字。

敖寒悄悄将袖里的拳头握了个死紧。“大人不必多礼,唤小女子『寒儿』便成。”

“不好!”他嘟起嘴。“你又会叫我自重。”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悄悄钻进她心底——幼年时的谷仲臣总是这样逗她,使刁耍赖在她身上逞尽一切威风。

曾经,他们非常亲密的,尤其在那段以“姊弟”相称的岁月里,两人不论读书、游戏都在一起。变故起於她十八岁那年,他们被宣布成为“未婚夫妻”,她虽曾惶然过,心下其实是暗喜的,因为十余年相处下来,她人生中所有的情感,包括对弟、对友、对男人……早已全部投注在他身上。

那时,他问了她一句:“寒姊,你为什么允婚?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完全没有意见吗?真甘心任人摆布一生?”

她没点头、她没摇头,只答了:“婚姻大事本就全由爹娘作主。”

她是女人,自幼即被教导要矜持、要守礼,因此那样的回答已是她表白的极限;她以为他同她一样,岂料男人的心有如空中的云,根本难以捉模!?

此后,他未再对她表态过。她虽曾隐隐察觉他对她拉远了距离,却以为那是成亲前必然的现象,未曾深入追究。直到成亲当日他充她而去,她才恍然大悟,他当时的言行举止正表明了他拒绝这桩婚姻。

“喂!”谷仲臣不悦地蹙紧了眉峰。她居然在与他谈话的过程中发呆,真是太不给他面子了!

敖寒不知他何时又靠了过来,被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吓得杏眼圆睁。

“我长得有这么『可怕』吗?敖、姑、娘——”回想任职京师的时候,祈求他顾盼一眼的女子不知凡几,她却如此对待他?不识货的女人!

敖寒抚着胸膛急退一大步,那里头活像藏了十万兵马,慌乱得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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