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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拽到宝 第30页

作者:单飞雪

她记得当时自己多难过,他们闹翻的那天晚上,她掉了多少眼泪。后来,他没预告的,就走出她世界,搬离故居,失去消息。

找不到师父时,她奔走林间,哭了几回。真难相信,还会有这一天,能走在一起,很不容易啊!这中间过程,她不觉辛苦,坚强著。直到看见他的这时,她软弱了,真觉得这一路是好辛苦的。

阮罂说:“我听说了师父的事。”

“唔。”

“恭喜你,如愿当上状元郎,还帮你父亲平反。”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还去西域吗?”他轻描淡写地问。

“当然去。”看师父一眼,阮罂说:“你给的地图,我还留著,总要派上用场吧?女大当嫁,这婚我也结过了,往后,我要过完全属於自己的生活。”

“这是你应得的。”

“当初师父为了完成父亲遗愿,才没自己的梦想,而今达成了。要是我又问师父,你还是没梦想吗?”

他觑她一眼,笑而不语。

她望他一眼,忍不住酸溜溜道:“师父的梦想,该不会是当驸马爷吧?我听说,长公主很喜欢你。”

他脸上笑意更深,她看了更不是滋味。

这不是秘密。长公主热烈示爱,皇城内外,无人不晓。好几次,皇上差点下诏书,挟皇威,要订下他跟长公主的亲事。幸好长公主爱面子,坚持要他心甘情愿地爱她。

见师父不回答,阮罂反而更急著想知道。她故意用漫不经心的口吻,问:“你喜欢长公主?”

他暗了眸色,往旁边瞧。他们周遭的人,越聚越多,都在瞧他们,看样子,这样跟阮罂走一起,很引起轰动。

顺著师父目光,阮罂也注意到了,她看见那些人或轻蔑或好奇地打量他们,甚至听见女人口吻刻薄地说——

“那不是被高家休掉的阮罂吗?”

“司徒先生干么跟她走在一起?”

“看起来交情不错。”

“不要脸,被休了不在家里躲著,还有脸出来抛头露面,跟状元勾勾搭搭的!”

“是啊,状元郎干么和那女人走在一起?”

阮罂笑,觑向师父。“听见了吧?以师父现在的身分,还是别跟徒儿走在一起。”

“是啊。”他同意.“不过,我们同路。”

“同路?我要回家,你去哪?”

“出城,我住城外。”

“噢,那么,不同路吧?”

“同路。”

“为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他面色不悦,睐她一眼。“怎么?利用完,就忘了该尽的义务。”

“说什么啊?”阮罂笑出来了,不懂他的意思。

“是谁说,只要教她怎么去西域,便要帮我打扫房子?”他郑重提醒:“忘记了?这是你的承诺。”

原来……她眼色骤亮,高兴了,但嘴巴不承认。

“你如今是状元郎,还需要我帮你打扫房子?”要要要,她最爱帮他整理屋子。她爱啊,心甘情愿哪!

“我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他故意讲得冷冰冰地,好似生气了。

“我还以为,你早把那些可笑的约定忘记了。”阮罂低头,笑著。

“我没当官,闲得很,你欠我的我都记著。你还是得还,在去西域前,都要来替我打扫房子。”很霸道的口气。

阮罂却越笑越开心。

真该死,胆敢用这么专制的口吻命令她。殊不知她最憎被人管,可怎么,怎么忍不住嘴角一直上扬?心坎暖洋洋?竟很喜欢师父用这种霸道的口气管著、命令著,好像她是属於他的,好似他不会放过她,要跟她没完没了。

阮罂感觉师父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好像那冷淡的性子,变温暖了。

是因为完成了义务,所以变开朗了?还是分开这三年,他想通什么?

“打扫房子还不简单?没问题。”她笑笑答应。蓦地,瞠目,震住了。

右手乍暖,往旁看,师父牢牵住她的手。同时,她听见周遭诧异的惊呼声。

“师父?”阮罂怔住脚步。

“走。”他拉她走。不管有人看,不理旁人议论,他牵起阮罂的手,刻意地要牵给那些人看。凭什么诋毁阮罂?凭什么瞧不起阮罂?就凭那些俗人,也有资格议论阮罂?

那些好事人们的惊诧声大起来,一句句传进阮罂耳里——

“你们看,状元牵她的手呢!”

“他们是什么关系?”

“干么对高家不要的女人那么好?”

怕他遭人非议,阮罂要抽手,但他握得更紧。

“快放手,很多人在看,对你不好。”她好心提醒,他却懒洋洋回一句——

“你几时还怕人非议了?”

昂首阔步,牵著她,走过人们好奇的眼睛。

阮罂又惊又喜,心跳飞怏,不敢相信,忽然这地面犹似云般柔软,踏著这不知走过几百遍的街道,但第一次,飘飘然,好像跃上云端,当他大大的手掌,温暖有力地紧握她,她就头晕,耳朵嗡嗡响,迷惘恍惚,但走著走著,向那金色光中走去,嘴角上扬,脚步轻快起来,很高兴,好开心,心满满地。

曾经,是她主动去牵住师父的手,却被推开。岂料到,今儿个师父主动牵她。好喜欢这样子的师父……唯有在他身边,她才感觉自己是个小女人,只对他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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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这地方,那么乾净,哪需要她打扫哩?

阮罂参观师父的府邸,一厅三房,两房空荡荡,只放简单桌椅。当上状元,他跟三年前没大分别。

参观完师父住的地方,两人坐在厅里喝茶。

“这么乾净,哪需要打扫?”她喜孜孜地托著脸,觑著坐在对面的师父,他目色沈敛,著手沏茶。

“是不需要打扫,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过来?”司徒剑沧不疾不徐地,沏茶的动作缓慢而优雅。

阮罂著迷地看著他,看水蒸气窜出壶嘴,氤氲师父那张俊美的五官轮廓。

“不是叫我来打扫房子,那么是找我喝茶啊?”她笑笑说,心情好极。

“是有东西给你。”

“哦?最好是银子,去西域花钱的。”她得意忘形了,还跟师父逗嘴。

司徒剑沧替阮罂斟一杯茶,放下茶壶,从袖袍,抽出个东西,放桌上。这……就是师父要给她的东西?阮罂笑容凝住了。桌上,是她绣给师父的荷包。

将荷包推向她,司徒剑沧定望著阮罂。“这,还你。”

阮罂面色一凛。“叫我来,为了还我荷包?”

“是。”

她目光骤冷。“莫名其妙.”立刻地,敛去笑容,难过了。

“生气了?”司徒剑沧琢磨著她的神情。

“当然。”

“气什么?”

狠盯住他,她咬牙道:“司徒剑沧,你耍我吗?特地叫我来拿这个荷包?”

“我不需要什么幸运荷包。”这荷包带给他的不是幸运,是无形的羁绊。

抓住荷包,阮罂紧紧揪在手中,紧到指甲戳痛了手心皮肤。她怒得面孔胀红,胸膛剧烈起伏。他不需要?杏眼射出光芒,瞪住他。

“这荷包我花三天才绣好,第一次被你扔在旧屋,我捡回来。现在,你又还给我,什么意思?就算你不需要,但这是我的心意,你非要等了三年亲自把我叫来,还给我?怎么?当面给我难堪吗?”

她越想越气,一口气快顺不上来。“不需要大可以丢掉!有必要还我吗?司徒剑沧,你还是一样,不在乎别人感受,不懂体贴别人的心情,三年前如此,三年后还是这样,混帐。”她哽咽了。

“你要哭了吗?”他竟还这么冷静地问她。

她笑出来,笑得泪直淌,笑自己可笑,笑自己荒谬,一而再,再而三,让这个男人打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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