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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爱?2503房(下) 第26页

作者:单飞雪

黎祖驯一定是看见了她内心的那种焦虑,所以强帮她拉出迷惘的不真实的梦幻世界,推她去面对真实人生,属于她的人生。

他为她着想,她却一直在否定他。

他一直在等她,她却因为对爱失望,就投入另一个不费力的、方便的怀抱找温暖,还误以为这样的爱情才是真爱。热泪不断流淌,心却越来越清澈。

那不是爱情,贪图轻松,选择容易的,能保全住完整的自己,占尽便宜,不会受影响,不会失控,不怕被摆布,那不是爱情。

像此刻这样,心中剧烈拉扯,又痛又哭的才是爱情。高兴时可以像在飞,伤心时像有刀在剜,这才是爱情,能痛哭,心悸,这才是爱情,全身发热,激动战栗,这才是爱情。

不爱周德生,她爱黎祖驯。

她骤然起身,往爱的方向跑。

她忘了要去挑选喜饼,忘了她有未婚夫,忘了时机不正确,忘记理智在警告了,她冲动,失控,热烈地往爱的方向奔。她不能作主,不能控制双脚,很可怕,像着魔,但也很快乐……

她要见他。

穿过人群,穿过十字路口,闯了一个红灯,停在PROMISE店前,瞪着招牌,冲下楼。

黎祖驯颓坐在地,失魂落魄的盯着破碎的猫杯。听见下楼的脚步声,回过头,一个热呼呼的身子扑进怀里。

“我爱你!”她嚷,又哭了。

黎祖驯立刻搂住她,埋在她的肩颈处,激动得不能言语。大大的右手掌抚着她的后脑,将她紧按在怀,心对心,感应彼此心跳和热的皮肤,都心悸,热泪盈眶,心跳剧烈,都为这失而复得的爱情战栗,激动着,都哭。

幽暗地下室,堆着旧书CD杂志木柜、陈旧物品,它们呼吸着,散发带木头又混着泥味的气息。旧情,也在这些被主人遗弃的旧物堆里还魂。黎祖驯紧抱小君,她被那炙热的体温烘暖着,这几日的不安,剧烈起伏的情绪,都在被他抱住的剎那,变得软绵绵,很安心。

这温情的怀抱,给予她强烈的归属感,这瞬间外面现实世界都变得遥远了,尽避手机,正在外套口袋里,闪烁,呼叫。她不理会,只管着赖在这温情的怀抱里陶醉。

时光倒流,温情的回忆,一幕幕送至眼前。

金色流光中,她领第一份薪水,骑着机车,是怎样急切又兴奋地带礼物给他。

蓝天白云,夏日海边,浪花前,他掌控滑板,一声喝令,她踏上滑板,兴奋尖叫,乘风破浪,多澎湃的心情!

而他看她赌气地为他离家出走,是怎么感动了?同时又觉得责任重大了起来?他曾经好几个暗夜抱着这可人儿,教她初尝的甜蜜,让她体会高潮,而自己抱着压抑的,享受这甜蜜的折磨?

相爱画面,同看过的风景,一幕幕全回来。他们一拥抱,就热得融化。不管谁的手机一直呼喊,一直催促,他们紧抱,不肯放开彼此。一直到那干扰他们的铃声渐渐虚弱,直到没电……

第八章

小君侧躺在地上,黎祖驯盘坐着,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腿,他轻抚着她的发,在她发泄地痛哭后,他们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说话。

小君睁着眼,眼色空洞,不知该说什么。之前手机一直响,像在催魂,直到没电了。

受不了沈默,他问:“妳在想什么?”

“本来这时候,要跟他去挑喜饼……”周德生还在等吧?她现在好怕见他。怎么黎祖驯一出现,周德生就变得渺小而微不足道。好过分!她不喜欢这样残酷的自己,却无法抵抗内心真实的感觉。

黎祖驯面色一凛。“我去跟他说。”

“说什么?”

“拜托他成全我们。”

“不行!”周德生没做错事,双方家长都见过面,婚礼也开始筹备,她不能不顾对方颜面,周德生的父亲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临时悔婚,要人家怎么面对外界的眼光?她一直在想,却想不到出路。这时悔婚,要多大勇气?

“不行?”祖驯苦道:“难道妳真的要去结婚?”在发现他们彼此还深爱对方的时候?

“我不知道。”

他目光一沈,哑声问:“还是……妳爱他?”

小君沈默,但心中有数。爱周德生,现在又哪会痛苦?

她的沈默,令他难受。“如果妳爱他,妳去。”

“那你呢?”等了五年,他怎么办?

他嘴硬道:“如果要结婚就别管我,我一个人也活得很好。”只是像个活死人,又如何?黎祖驯动怒,他要跟小君厮守,但不是让她同情,他不要她怜悯。对男人来说,要嘛就爱,千万不要怜悯,这太伤他自尊。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君有气无力。

“妳想跟谁在一起?我还是他?”

离开他的怀抱,拾起手提袋,她缓缓站起来。

黎祖驯也起身,又逼问她一次:“告诉我,妳想跟谁在一起?”

“你。”

黎祖驯听了,缓了脸色,但她又说了--

“想跟你在一起,但是太迟了,我必须跟周德生结婚,他人很好,对我很好,我没办法伤害他,真的没办法。”

黎祖驯面色一沈,所以呢?因为周德生是好人,不能伤害他?所以呢?选择伤害真正爱的人?

“我们可以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

“是吗?”她哽咽。“那么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不伤害他,让我们在一起?”

他直直盯着她眼睛。“小君,结婚不是开玩笑的。它代表妳以后每一天每一晚都要睡在那个人身旁,一辈子,一辈子!”说这些话时,他妒火中烧。

她听着,心有余悸。

师大校园门口,周德生呆坐在车内等了许久,一遍遍按下手机重拨键,对方一直没接。夜色愈渐深浓,却始终不见伊人。他从焦虑变成躁郁到后来非常担心,遂打电话给江天云,告知情况。

“小君今天不是要跟你去挑喜饼吗?”江天云惊讶着。

“是说好要一起过去,我一直等不到她……很担心,不知道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你先过来,我打电话问问小君的朋友。”

必掉手机,周德生系上安全带,驱车往小君家里去。

深夜十点,江家灯火通明,气氛阴霾。

“还是打不通……”江天云挂上电话。

周德生坐在沙发,焦虑着,双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鼻梁。“怎么突然失去联络?要不要报警?她从来不会这样。”

从来不会这样?江天云震住,她想到五年前有一段日子,女儿是这样的,常不接电话,忽然失去消息,回来一脸恍惚,因为那个女儿热爱的男人。

不!江天云甩开这念头,不可能,那男人已经是过去式。

江天云说:“再等一会,如果还没有消息,就报警。”

“我爸有认识的警官,可以请他们帮忙。”他担心受怕,脑海不住地胡思乱想。

会不会来的路上出车祸?

还是被什么坏人掳走了?

这失踪太不寻常,几分钟前通过电话确认时间,怎可能半小时不到就音讯全无?

黎祖驯开车送江小君回家,国道上,橙黄色路灯,幽暗中,像两条半空烧炽的火痕。小君懒靠着车窗,脸上的泪痕没干过。彻底地拥抱过,就没有遗憾了吧?可以去结婚了。

但真正拥抱过,对他的渴望更强烈!她思绪混乱,想到方才激情的缠绵,身体颤栗,那么铭心刻骨的滋味,亲昵的肌肤之亲,往后真可以和另一个男人做同样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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