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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罢不能 第22页

作者:单飞雪

她朝浴室里的简南勋嚷:“你冰箱什么都没有!”

“废话!”他探头出来,下巴沾着刮胡泡沫。“单身汉就这样,妳别忙,我们出去吃。”

“但外面很冷。”

简南勋在浴室说:“好想喝碗热腾腾的米浆。”

“中午了,豆浆店都关了啦。”夏眠继续搜寻他的冰箱,又发现一瓶过期的牛女乃。她又朝浴室吼:“嗯~~你的牛女乃过期啦!”扔进垃圾桶。

“单身汉,记住,我是单身汉,单身汉就这样!”

她哈哈笑,拿出微波便当,扒出白饭,回头嚷:“有没有花生?”

“花生酱?”

“不,是花生,配啤酒的花生米!”

简南勋穿著睡袍,走出浴室,到厨房,拉开抽屉,取出花生米。“喏,妳要干么?”

他看夏眠将白饭倒进果汁机,然后加了开水打。

“妳做什么?”他一脸惊恐。

“等一下就知道。”

他拉了高脚凳,坐在一旁监督。

“唉,去做你的事。”她赶他走。

“不,我看妳搞什么鬼!”

她瞪他一眼。“怕我下毒啊?”倒出果汁机搅碎的白饭,又将花生米丢进去加水打成了糊。

什么东东啊?他忍不住好奇地问:“妳在弄早餐?”

“是。”

“昨晚……没做什么让妳不高兴的吧?”

“没有。”她呵呵笑。“怕什么?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按下果汁机搅碎花生米。

他头皮发麻,待会儿要吃什么鬼东西?他想披上外套,无惧寒风自告奋勇出门买午餐,可是看她喜孜孜地又不想扫她兴,但那坨东西能吃吗?他怀疑。

“妳干么?”他又嚷了。看夏眠将打糊的花生和刚刚的米汤倒进锅里,开火煮沸。

她边搅拌,边哼歌,然后故意瞇着眼阴阴地说:“哼哼哼,我刚刚下了降头,待你喝完这锅,就是我的人了。”说完,左手握拳,一副他插翅难飞的模样。

“妳精神很好嘛!”他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打她,听见她尖叫,他大笑。“别弄了,去床上躺着等我,不用下降头,我已经是妳的人了。”

她脸红地笑了。

这时厨房弥漫着浓浓的香味,简南勋指着那锅惊呼:“是米浆?!”

“宾果!答对了。”她倒出锅里的米浆,分成两杯,递了一杯给他。

“怎么可能?”他茫然地接下马克杯,闻了又闻,确实是米浆的味道。吹了吹,喝一口、又一口,瞅着她。“我不相信,妳怎么弄的?”

“你刚刚不是瞧见了?”夏眠好得意。她捧着另一杯米浆,坐到餐桌前。“我念大学时住宿舍,直属学姊教我的。”她啜一口,舌忝了舌忝唇。“真香,如果花生炒过,会更香。”

简南勋瞅着她,看她坐在自己的餐桌前,穿著他的大睡袍,脂粉宋施,黑发蓬松,闲适地捧着马克杯啜饮。在她身后,窗外的天空很蓝,日光那么耀眼,她亲手为他做早餐,空气里满溢着花生的香味,他心中盈满感动。

捧着热热的马克杯,又啜饮一口,浓稠的米浆滑入喉咙,淌进胃里,对照眼前的画面,他强烈地感受到幸福。

夏眠尝着米浆,黑发垂在脸畔,一边吹米浆一边饮,又不时转头跟他说话,但他没听见她说些什么,只是热切地看着她。

“夏眠,我在想……”他从来没有这样幸福的感觉,脑袋忽地闪过要娶她的念头。

“想什么?”

“算了,改天再说。”他笑着摇摇头,一向最热爱自由的他,怎么忽然想结婚了?

“嘿,话说一半,真讨厌。”她瞪住他骂。

他过来,坐在她身边,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搂着她。

“下个月我想放假。”他玩着她头发。

“嗯哼,然后呢?”她靠在他胸前,晃着脚。

“我们去巴黎。”

“八里?去八里干么?吃海产?”

“巴黎,法国的巴黎!”他敲敲她的头。

“巴黎?”她跳起来。“去那里干么?”

“玩啊,约会啊。”

“我要工作,不能去。”

“没有年假吗?”

“去几天?”

“十天或一个月。”

她惊呼;“你疯了?你不是工作狂吗?”

“我是啊。”

“那还去玩那么久?”

“我看见妳就想放假,当然我会带着手机跟计算机,有事还是得处理。”

“一个月实在太久了……”她没答应,可是他的提议听了真是令人心动哪!

她微笑地瞅着他,伸手抚模他的下巴,还有他的嘴,忽然想到法国的咖啡屋,想到看过的浪漫的法国片--“新桥恋人”……

嘿,蠢蠢欲动哪!

夏眠回家后,简南勋回老家见父母。难得儿子回来,徐芳仪兴奋地唤佣人去市场买菜,她晚上要大煮特煮,满足儿子的胃。

简南勋帮父亲整理后院玫瑰,晚上一家人围坐用餐。

“多吃点,来。”徐芳仪忙着盛饭挟菜好快乐。

“最近还是很忙吗?”半退休的简聪毅问儿子。

“嗯。”简南勋切牛排饮红酒。“过阵子想放假,这次打算休上十天半个月。”

芳仪拍手乐道:“好啊,我们回屏东看外婆,你好久没回去了,外婆很想你。”她计划着:“全家去旅行,怎样?去日月潭或垦丁?”

“爸、妈--”简南勋搁下刀叉,看着两老。“我有事要说。”

瞧儿子神情严肃,徐芳仪心中警铃大响。“等等!”她连吸两大口气,先做好心理准备。

“等一下、等一下--”简聪毅搁下碗筷,跟着深呼吸,吩咐佣人:“去拿降血压的药。”

“你们两个太夸张了。”简南勋哈哈笑。

徐芳仪瞪住儿子。“上次你说有事要说,结果宣布放弃攻读硕士。”

简聪毅抱怨:“还有,那次他决定不念台大要去艺大,也是这表情!”

“还有--”徐芳仪忿然道:“他决定搬出去自己住时,也是这德行!”

每次儿子一说有事要说,他们俩就惊心动魄。

这回又是什么大事?他们学聪明了,手牵手心连心,先调呼息、吞降血压药猛灌开水养足精神,再一起承受打击。

简南勋待父母做好心理准备,问:“可以了吗?”他是简家备受宠爱的独子,人家孝顺父母,他呢?是父母孝顺爱子。

“我好了,老公你呢?”徐芳仪苦笑。

简聪毅吞降血压药,开玩笑道:“再给我五分钟背一下心经会更好。”徐芳仪赏他白眼。

“我要说喽……”简南勋拉拉衣袖,看着父母。

“嗯。”徐芳仪认命,来吧来吧,幸好家里还有镇定剂。

“好,你说。”简聪毅随缘,说吧说吧,反正已经吃了降血压药。

两老瞅着他,乖得像两只没脾气的老猫咪。简南勋觉得情况有点可笑,他笑得像狐狸,眼睛贼贼的。他说:“是这样的,我想结婚。”

“嗄?”简聪毅瞠目。是结婚?没听错?不是坏事?是结婚?

“你要结婚?!”徐芳仪捧胸瞪眼,表情像中头彩。

“少爷要结婚?”佣人花花姨骇得扔了扫把,奔来参与惊人的一刻。

那个纵横情场,笃信“约会就好,自由万岁,工作第一,爱情最后”的简大少爷要结婚?真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在大家惊愕的目光中,简南勋只是懒洋洋地说:“嗯,时候到了。”语气寻常得像似在说窗外的天气。

为什么会有这念头?只不过是今天醒来,夏眠靠着他,他们盖着同-张被子,躺在一起。他觉得外面冷,不想下床,想一直搂着她睡下去,于是结婚的念头一闪而过。

只不过是今天在厨房,看夏眠穿他的睡袍,倚着流理台,低头微笑煮米浆,空气那么香,她站在那里,幸福也在那里,于是结婚的念头第二次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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