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傲鹰戏蝶 第19页

作者:单飞雪

那对她而言,不只是几朵花的意义。她的手不痛,心倒痛了,看他辛苦了大半时辰种的花几乎全被铰了,她怎能不急?

她伤心地看着那落了一地的花朵。“可惜了那些花儿,我们才把它从山谷带过来,这会儿就被铰了死在这里。”

仿佛预言了什么不幸似的,她原先在云端的心瞬间跌了下来。

宁时鹰看她发愁的模样,起身将那些铰下的花朵一一拾了起来,再自衣襟内抽出那曾在街上见过的“鸳鸯劫”锦帕摊开,将花瓣一片片铺到帕上,收拢锦帕打了死结,笑着对衣蝶说:“你看,这不就成了香包?你可以带上一辈子了。”

他的话温暖她的心,白衣蝶拿着香包闻了闻,沁鼻的香味溢满四周。真服了他,这也想得出。

她忘了难过,高兴地说:“真是个香包了。对了,你怎么有这条锦帕?”她记得自己绣好这“鸳鸯劫”后就托人去卖了。

白芯心抢白。“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时鹰哥哥买了下来保存哪!”跟着把那日街上巧遇宁时鹰的过程说了一遍。

白衣蝶幸福得笑开了,看着宁时鹰宠溺地将她连人带花圈进怀里。

为着上回讨灵芝之事,宁夫人总算认清怡红那丫头的自私自利,自然她嫁过来后也懒得理她了。

萧怡红原是萧府的千金,说话做事任性妄为,而今在宁府除了服侍的下人外,没人理会她。再加上上回一时气愤,胡闹中铰到白衣蝶的手,自个儿也心虚了,于是沉默了好一阵。

一日复一日,好面子的她又不肯回萧府诉苦,真真是哑巴吃黄连了。她渐渐受不了烦闷,成日命杏儿同她上街逛去,又流连着几间酒楼。镇日把自己喝得糊涂,欺骗自己过得很好,不肯承认失败。

这日午后,她又在酒楼喝得发昏,抓了杏儿就摔她耳光。“打你这个贱货!”她将杏儿看成是白衣蝶。

杏儿忙哭叫。“小姐,你又醉了,我是杏儿啦!”

萧怡红定睛瞧瞧,知道自己又糊涂了,也不肯认错,只是厌烦一句。“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她,但你是我的下人,我把你当那姓白的打几下消心头恨,不行吗?你哭个什么劲?”

杏儿有苦说不出,只得怨自己命苦,心头尽避恨,嘴上还得小声应道:“小姐教训的是——”

“哼!”萧怡红越发嚣张:“我其实可以打得更重,你再哭小心我多摔几下,该哭的是我!你哭什么?有本事想法子让那姓白的贱货哭去。”

杏儿难过地想:唉,有本事地早投奔去当那白衣蝶的下人了。听说白姑娘性情孤僻,先是得罪了不少人,但渐渐下人们发觉她其实极好服侍,很少麻烦人,更别提会打骂谁了。

杏儿心中叹息一声,她要是男人也会弃了萧怡红娶白衣蝶为妻。才想着,萧怡红又摔了一只杯子过来。“呆子!发什么白日梦?没见我酒杯空啦?”

杏儿忙为她斟酒,一方面又想,她真丢尽宁萧二府的脸了。

萧怡红早抛弃了尊严,怨愤地灌酒。“那贱货可得意了,全府的人都被她收买了!”

“萧姑娘——”邻桌一位中年肥胖的男子忽然过来搭讪。

萧怡红看这男人贼眉鼠眼的,她呸了一声。“我的名字你也配叫?”

那人也不恼,只管笑。“久闻萧府千金萧怡红貌美如花,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真不假。”他存心哄她高兴。

几句话说得萧怡红松了脸。“你是谁?”

“先别问在下何人,只是……”他兀自坐下悄声地道:“在下方才听闻萧姑娘的怨愤,或者,小的有法子解决——”

“你可以?”她心头一阵惊喜。

“当然,在下有的是妙计。”

萧怡红打量这其貌不扬又色迷迷的男子。“你是谁?”

他拱手笑道:“在下乃胡群是也——”

杏儿和萧怡红听了差点跳起,此人是采花大盗胡群?

杏儿悄声地规劝。“小姐,我们走吧!”

萧怡红犹豫了一会儿,没有走的意思,反而问他。“你方才说有妙计可是真的?”

“当真——”他又说:“我其实和白衣蝶之间有事未了,我和你可说是目的相同。”

萧怡红听了大感兴趣,语声犀利。“我要白衣蝶离开宁府,再不能回来。你可有法子?”

胡群呵呵大笑。“有、有。”

杏儿听了忐忑不安,直扯小姐的衣袖。“小姐——”她真是走火入魔了,竟和这恶人搭上!

杏儿好意阻止,萧怡红却气得推她一把。“少烦我,滚一边去,吵死了。”

苞着兴冲冲地和胡群计划着,她发誓要让白衣蝶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第九章

深秋时分,宁时鹰不得不动身同丁邦上京城一趟。按例,这是结算几间铺子一年营收的时候。

白衣蝶自然万般不舍,临行前一夜怎么也睡不着,只是傻怔怔地问:“你非得去不可吗?”这一分别也要大半个月。光是想,就叫人寂寞得蚀骨蚀心。

宁时鹰似笑非笑地瞅住她瞧。“舍不得我?”

白衣蝶叹息着,偎进他温暖的胸膛。“你日日陪我,我早忘了你也有正事要办!难道我不能同你去吗?”

“从这儿到京城少说也要一日一夜奔波——”

“我不怕。”

“很辛苦的——”

“没关系……”

他敲敲她脑袋。“你没关系,我可有所谓。你忘了我们约定好明年要生个胖女圭女圭,你答应我要养好身体的。”

提到女圭女圭,她满是笑意。她日日遵从大夫的指示,按时饮补汤,务必用最健康的身子来准备怀他的孩子。

宁时鹰盯着她瞧。“等我回来,我们再一起努力!”

“努力?”她一时转不过脑筋。

“努力“做人”呀!”

她笑出声来。“那你要男娃儿,还是女的?”

他亲她颊边一口。“我要个阴阳人!”

“阴阳人?”他又在胡说什么了?

“若是男的,最好有女孩的细心肠;若是女的,最好有男子的刚猛,才可以保护自己——”

衣蝶笑斥。“我说这是“四不像”。”

两人笑闹着亲密了一夜,直缠绵至三更天。

宁时鹰睡着后,白衣蝶却仍清醒着。她起身贪看他熟睡的脸庞,爱怜地轻划他眼眉。发呆了半刻,她起身将预先绣好的锦帕轻轻塞进他替换的衣衫内。

她绣的是另一只鸳鸯。他那只给她做了香包,于是她又悄悄为他绣了一只。他们一人带上一只,也算成双成对了。

正低头专心替他收拾行李,忽然电光一闪,轰隆一声打起急雷。

白衣蝶推开窗,只见风雨急落。

“好端端的怎么下起雨了?”她埋怨着收起窗扉,希望明早地动身之时雨已停歇。

可惜雨一直下到天明。

秋晨,天蒙蒙亮,阴湿寒冷。

宁老爷和夫人叮咛过儿子一路小心,之后便刻意回了房,好让白衣蝶和儿子独处。而萧怡红则未被告知少爷上京城之事,尚在睡梦中。

白衣蝶撑起一把荷花样的褐色油纸伞,亲自送他直至府外驹旁才止步。白芯心跟在姊姊身后。

宁时鹰为了两天赶路,披挂上黑色的金边斗篷,看来意气风发。

他俐落地跃上马背,丁邦服侍安主子,也跃上了一旁的棕色马背上。

宁时鹰不舍地俯望他心爱的小妻子。

伞下她面容苍白,仿佛就要哭了。可是她那单薄的身子仍僵硬地忍住眼泪,雪白的袍子衬得她益发惹人怜爱。他弯身温柔地替她珑紧袍子,顺势在她耳畔低声一句。“天冷雨大,进去吧!”

她勉强挤出一抹坚强的微笑,声音却有三分哽咽。“我看你走了再进去——”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