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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钟荡寇 第16页

作者:陈毓华

“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

左岳用行动表示他的心意,根本忘记在场的石头,低俯下头,用他的鼻子磨蹭无暇的鼻子。“你模模我的鼻子,它变长了吗?你说要相信别人,我试了,所以我相信她,你也要相信我。”

“你不爱她?”因为对他这么亲昵的举动太喜欢了,无暇露骨得显现出自己对左岳的占有欲。

“也许世界上有哥哥爱妹妹的,可我不会,也不可能,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你……有……”她的声音停不住得抖,“傻瓜,我的心始终只有你。”他说。

完了!石头看得一清二楚,无暇眼中散发出来的光芒璀璨,那是恋爱中的女人才有的风采,这下真真死定了!安水难收!石头相信里头的严重性没有谁比无暇更清楚的了。魔女不是天生的,在受教育的同时,她一定被告知了动心动情后的严重性,可她漠视了这件事的后果,她还是把心给了凡人。

凡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石头下了决心。

最好无暇的执迷不悟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她要玩真的,那么——他会杀了他。

无暇跟他、凤凰女是不同的,其中有好几个千年她老是在沉睡,也因为一直处在修生养息的状态下,她苏醒得慢,对人类的善变毫无所知,会愚昧得爱上凡人,是情有可原的。

然而,不可原谅的是这个男人,他让无暇妹妹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该下地狱的人不应该是她,而应该是他。

雷动在石头无欲求的眼中一闪而过,然后隐匿,根植成坚定不变的意图。

无暇经常陷入睡眠里,睡过黄昏,延续到了夜半,这晚她醒来,因为饱眠,大又圆的眼睛看起来有了些明亮的光芒。

夜风半掀着蕾丝窗帘,月光罩满家具,长长的藤椅上有坨不清楚的东西,她想,也许是累极睡去的左岳。

她赤脚下地。

坐在椅子上打盹的人果然是左岳。

无暇拿来他月兑下的西装,盖在他发凉的身上,眼圈一热,慢慢地蹲子,把头埋在他的膝盖上,她的动作很轻、很轻,不想惊动眼睫下全是疲累线条的左岳。才碰到他发皱的西装裤,在眶内滚动的水珠便咕咚得滑出来,滴在他的手背上。

水珠前后歪了几歪,没有散去,珠圆玉润,留在左岳修长好看的手背上,好像为了见证什么而凝聚的。

“绿。”左岳从来都不会错认她。

他手甩了甩,泪珠飞了出去,去向不明。

“你起来做什么?”他发现盖在自己身上的西装,心中一阵暖意,反手把衣服覆住只穿单薄睡袍的无暇。

在月光下的她,心形的脸多了层柔润的光泽,依旧黑卷的头发因为睡眠而显得有些凌乱,左岳细心地把她掉落在额前的刘海挽入耳后,她惊人的美貌毫无遮掩得显露出来。

这些日子,他发现无暇似乎长大了,孩子般的身材有了女人的体态,以前混合天真无邪的脸庞,居然增添了难以言喻的风韵,就像含苞待放的花蕾。

就像现在抱住她的身躯,他也能明显地感受到她胸前的隆起也不一样了。

她在发育,而且快得惊人!他不是不懂女人的男人,但是,无暇的情况就跟被风催早熟的花没两样,明天的她难道还要无止境地发育下去……天!一定是夜深,他太累所造成的错觉。

但是,自欺欺人后,他抱起了体重也跟着增加了的无暇。

“我不累。”无暇以为左岳是怕她累着才抱她的。

“乖,你无聊,我带你去找人聊聊天。”用他的手工西装重新将无暇细细包裹,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下要她安心的吻。

无暇模着左岳亲过的地方,幸福涨满整个芳心,伸出的手臂,她圈住他的脖子,从他颤动的步伐细数他的心跳。

原来,爱人的感觉并不见得要天荒地老,是要在当下。

左岳敲的是曹渔阳的门。

来开门的曹渔阳带着稍纵即逝的讶色,随即很快得开门迎接这对不速之客,她书桌的灯还亮着,桌上摊着厚厚的原文书。

左岳把无暇安置在柔软的沙发上。“你肚子饿不饿;我去让人弄些点心来。”

“很饿,我吃得下整头牛。”不知道几天几夜没吃东西了,铁打的人也需要加油才行。

“等我。”左岳冲着她笑,神情温柔似水。

“爱情的力量真可怕。”曹渔阳看着左岳出去,无芥蒂地抓来一把椅子,椅背向着无暇,两脚大开,跨坐在上面,下巴顶着椅靠。

她对左岳的改变有着浅浅的不以为然。

男人能改变是件好事,可是单单为一个女人而变,那女人的压力也未免太大了。

“你的本事真大,能泅过那片水域?”无暇一直想不通,神通广大的曹渔阳是怎么毫发无伤得来到天使岛的。

曹渔阳不好意思地扮个鬼脸,心痛地说:“说起来那花了我不少钱,七千克罗纳(DKr)租潜水衣,只能用一次,游艇也花钱……那可是我一整个月的伙食费,”她扳起手指居然认真地算起账来。“不过这些都是投资,划得来的。”言下的意思,冤大头的金主已经锁定左岳。

无暇微微笑,她就知道曹渔阳不讨人厌!“等你病好,我教你浮潜吧,水中的世界是人间没法比的。”

原来真实的曹渔阳也很健谈。无暇点头,“左岳跟你说过同样的话。”那日,从水平面昂望天水一线的情景还烙在她脑子里,想来、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了。“我总是在天上飞,看见的海、湖、水塘都很小,直到沉浸水中才知道海是那么丰富,最卑微的是人才对。”

这么富有哲理的话从无暇的嘴巴说出来,她自己没感觉,倒是漫不经心的曹渔阳觉得怪了。

“啊,宵夜来了,唔,好香喔。”扑鼻而来的香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用过浓浓的女乃茶和枣粥,无暇心满意足得打了哈欠,几乎是立刻,她被左岳送回了房间。

房间已经枯萎的玫瑰花床被全部撤换掉,换上柔软的小雏菊。

无暇一沾床,精力像是被刚才那场谈话榨光,连晚安都来不及说,嘴中呢喃着不清楚的呓语就沉沉入睡去。

左岳觉得闷,在胸口有股挥之不去的忐忑,她太嗜睡了,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也是这样一睡不起……

“该死!”他用力握紧拳头,阻止自己天马行空得胡思乱想。

待在跟无暇同样的地方,他会紧张得不知道要怎么呼吸,他必须出去喘口气。

“我觉得她不对!”曹渔阳来到客厅阳台,看着左岳面对海滩的背影,她看见一个忧心男子的的怔忡。

海面上的粼粼水光送来晚风徐徐,左岳没有回头。

“你也看出来了?”

“这是不可解的现象,理论上根本说不过去。”她研究的是医学,医学是实验理论并重的。

“我不管,她不能死!”

曹渔阳无语。

左岳无语。

放眼无垠的黑色天际,老天爷恐怕也是睡死了冥黑的夜过得缓慢,无暇花香缭绕的房间潜入了一道黑影。

“绿。”他唤醒恬睡中的精灵。

无暇揉眼,看清眼前的人。

“石头,别玩了,我好困。”她重新趴下,倦极的眸子眼看又要合上。

一身劲装的石头隐在茫茫的暗色里,有说不出的诡祟美。他干脆打横把无暇抱起来,轻盈的身体想从窗外离开。

被搬动的无暇在他身下挣扎,“石头,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满头卷发遮着她的脸,胃被石头钢铁般的力道紧箍着,很不舒服。

“回时间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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