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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钟荡寇 第8页

作者:陈毓华

灯火辉煌在内彻特菲家是常见的事,不足为奇,可笑声……就稀罕了。

左岳一踏进门,就发现空气中流动着不寻常的轻松气氛,他告诉自己决不会那么倒霉的,真的不会!不过,可恶,他是真的倒霉!从来不曾有过两人同时间在餐桌上吃饭情景的内彻特菲家,居然传出杯盘叮叮当当的碰撞声,还有间或的笑语。

人影晃动,吸引了他停住脚步的是那股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

“少爷,要用餐吗?”管家Z发现左岳不寻常的态度。

“哼,你什么时候变成打杂的杂役?”他看见Z腕上的白布巾,“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Z是随身保护他的保镖,虽然他不喜欢有人亦步亦趋得跟着他,可也不代表他的人可以分心去替别人做事,“是,少爷。”

“原来你真的很喜欢开口闭口的训人,啧啧。”

那头让人很难忘掉的卷发和声音接着出现,左岳看见绿无暇仿如瞧见外星人入侵地球一样。

“你这个招摇撞骗的小表,”他眼中的温度低得叫人打哆嗦,一直以为已经打发走黏人的麻烦精,想不到她好整以暇得在家里等他,可是,为什么见到她那张笑容可掬的脸,他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从冰寒的心肺生出热度来?

见到她,他长年维持恒温的情绪就会无端失控,可恶,看她跟家中的老狐狸有说有笑,她还想在他灰暗苦闷的生活中多加把毒药吗?

“你的脾气太差,应该改一改。”中国人说吃饭皇帝大,不过吃顿饭,他生什么气?

“我可不可以不要见到你?”他居然用了请托词。

“短时间内恐怕不行。”

左岳感觉得到自己额头的青筋和血管正在火拼。“我够低声下气了,你真不知好歹,不要以为我不敢打女人,吃完你的饭就给我滚回自己的老巢。”他凌厉地瞪着绿无暇。

“不行,你忘了还欠我一个人情,我是你的恩婆,你不能对我动粗,不能赶我走,我爱待多久就待多久。”绿无暇勾勾手指头,要左岳弯下腰,对着他的耳朵低语。

左岳僵着腰再挺起,狠瞪威胁他的女圭女圭脸,可是对张没神经的笑脸发火能看多久,瞪累了,他眼珠一转,重重地闭下来。

他最恨人家威胁他!但是——他的确欠她一次。

“可恶,我一定会后悔的。”他骂自己心软,自找苦吃。

至于旗开得胜的绿无暇她可开心了,住在这幢华宅里有吃有喝又有伴,谁要回那座冷清清、凄凄惨惨的时间廊。

“先不用高兴得太早,你的豁免权只有一次,下次再敢威胁我,我会叫人把你扔到荷花池去洗澡!”

“你家的荷花池?我没见过。”

这个富丽堂皇的宅子她也不是很喜欢,冰冷的家具,贵虽贵矣,可都是些没生气的东西,也难怪住在这里的人脸上全结了霜,一副别来烦我的表情,没有一个友善的。

不是她喜欢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实在是这里的每个人都当她的出现是有目的的。

嘿嘿,可也因为这些因素,让她本来无趣的心情变得大好,甚至想高唱一曲,左岳的家超乎她想像中的好玩,也许这次能多打发掉一些无聊的时间。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只是在这里小住几天,等我厌烦了就走人,怎样?”够宽宏大量了吧?

“别怪我没知会你,这间屋子里全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鬼怪,想住下来,自己好自为之!”在他身边的人个个都是披着糖衣的魔鬼,这个不懂人心险恶的小卷毛,让她吃些苦头也好!“妖魔鬼怪?”绿无暇咯笑出声。那可是她本家,有什么可怕的,有空她倒想会会!“好可怕喔。”

“你就不能正经点!”左岳动手了,他捏了绿无暇粉女敕的小脸一把。

“要我学你的死气沉沉和闷骚,你干脆一刀宰子我。”居然捏她,绿无暇动作快速得很,她像弹簧似的往上跳,身子非常灵活的她在跳跃的同时,礼尚往来得也拧了左岳的脸颊。

“你找死!”左岳不敢相信自己竟这么容易被亲近,还吃了暗亏,这个得寸进尺的巫婆。

“小姐,拜托你不要再少爷说一句就顶一句的,这样不好。”Z急着出来打圆场,生怕左岳真的生气,那杀伤力可比超级强烈台风还可怕,“哪里不好,也不想想自己落难那副惨样……呜……干么,想杀人灭口吗?”

冷不防左岳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害得绿无暇还以为他真的要杀人灭口,霍然蹦得老远。

“Z。”左岳气得什么话都不愿再说,让Z自行料理善后。

“哼。”绿无暇对着左岳的背影喷气。

看在他这么不欢迎她的份上,她会“用力”得给他住下去的,大家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第四章

不是她爱挑剔、不知好歹,实在是这种地方真的能住人吗?

倒不是佛列德亏待她,让绿无暇住狈窝或猪栏什么的,是她讨厌那种金、银、铜、铁、玻璃、钢材铸成的家具,很不幸,这个外人看起来舒适宽敞的房间就没一样如她意的。

既然不是她要住的地方,动手改变一下,应该合情合理的,她俏皮得动动鼻,食指挥过的地方银光流离,所有被她看不顺眼的东西整个焕然一新了。

强化玻璃的茶几换做老藤自动攀爬成的藤桌,椅子呢,是橡树大的叶子三片为底座,两片是椅背,床呢,是她睡惯的花床。

“这样,还算顺眼。”她拍拍手,对自己的表现算是差强人意的满意。

不过她看看,觉得还缺了些什么。

“绿色植物。呱。”跟绿无暇成为室友的小黑提点了一下。

“对了!就是这个。”她用食指跟拇指交叉打了个脆亮的焐??亲忧崤ぃ?夷诮锹渚投喑隼葱翁?恃薜呐柙灾参铮?鎏砺桃獍蝗弧?

没有这些花花草草,绿无暇没办法在内彻特菲家多待1秒。这是她的宿命,天生的命,不能违抗的。

“你好厉害!”小黑趁机拍马屁。

“我也这么觉得。”有这样的同伴,就少不了同毛病的主人。

房间整理完毕,她才想扑上床睡觉,叩叩叩,不知道谁来敲门了。

“阿虹,她会不会睡了,怎么敲那么久的门都没人来应?”佛列德刻意压低的嗓门还是很惊人,他自以为的轻声细语简直跟打雷差不多,要是他真吼起人来铁定地动山摇,飞禽走兽全部死光光。由此想见左岳的坏脾气绝对是遗传自这个老头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下午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碰见一个好好先生呢,这个老头,嗯嗯,搞不好肚子里藏的全是坏水,还是个子面人呢。

“大老爷,您今天整整黏了人家十几个小时,放她一马吧,明天就能见面了!”小虹是佛列德的随身护士,长年跟肝火旺盛的主子久处,早早练就泰山崩于前不动颜色的胆识,多少不像其他仆人只要佛列德乱吼一气就吓得尿裤子。也因为她的与众不同,对这份流动率超高的工作才能作得比之前不计其数牺牲的先烈们久。

她没见过佛列德对谁另眼相看过,就连他那些为数可观的孙子们他也不理,他眼高于顶、吹毛求疵、口是心非,却偏偏有钱有势,美钞多得拿来摺只飞机都绰绰有余。

“她会这么早睡吗?现在的年轻人有哪个不到凌晨不上床的?你帮我叫她,快点!”佛列德坚持,习惯呼风唤雨的人都是完全自我的。

“好吧!”小虹拿他没辙。

即便不用她出动,她跟佛列德的对话也一字不漏得传进绿无暇的耳朵,她又不是聋子,要忽视那样的大嗓门除非是睡死了,被人像用胶黏住了不放,真受不了。大门被拉开得很彻底,绿无暇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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