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襄擦不到后面的伤口。”为什么他又吼人?赛若襄一片茫然。
安东尼二话不说,把她往里头带,直到她坐回柔软的床,才哑着喉咙说:“哪里需要擦药?”
“后面的腰。”她小小声的,脸因为红透而藏进衣服里。
冷着眼,他拿来药膏。“转身。”
她温驯如小鹿地露出骨骼匀亭的背。其实她的说法保留了大部分的事实,那道擦伤一直由脊椎骨下方延伸至脐下方,一块幽晦不明的地区,这一片区域令她羞涩得不知如何见人。
安东尼有些傻眼,但见赛若襄因在空气中的身子畏寒似地颤了颤,他屏住一股脑由下月复窜起的骚动,沾了药膏轻轻抹上。
她的肌肤十分轻软,像婴儿般纯洁柔净,安东尼着迷地沿着她的曲线由后腰蔓延到脐下,他的指头在她肌肤上悠游许久,然后才打破迷障般地收回。
“把衣服穿起来。”他的心无法抑遏地加快,指尖在收拢之前居然有着淡淡的失落感。
“若襄没有衣服。”她的衣物全放在被撞毁的车子里。
他从来没那么烦躁过,全身彷佛着了火似,干渴由躯体深处一层又一层变成痛苦,而后沁进牙根。
翻出一件毛呢长衫,他也不管合不合适,随手扔给她。“穿上。”
她谨慎地接过手,将衣服放在鼻端嗅了一下,秀眉微颦。“若襄不要这件。”
他连双眼和舌头都着了火。“只有这件,爱穿不穿随你。”
她显现少见的别扭神情。“这不是若襄上次穿的那件衣服。”那件衣服上有着属于安东尼的味道。
“我说过你爱穿不穿——”他见不得她脸上黯然的神情,诅咒了声,开始翻箱倒柜。“喏。”
赛若襄因为那片熟悉的布料泛起笑容,她伸出双手去接,忘记自己胸口的屏障,小巧玲珑的蓓蕾如花开般绽放在瞪大眼珠的安东尼面前。
她被安东尼眼中赤果果的热情给骇住了,他没给她任何反抗退缩的机会,立刻将她温润的身子嵌入他的胸,一口吞去她的疑惑。
“若襄……怕。”她细碎的声音从他的唇逸出来,玲珑的身子瑟缩着。
他吻她的眼,十指与她的十指交缠。“这样怕吗?”
她红了脸,望进他热情的眼,悄然低语。“不怕。”
“这样?”他顺着鼻、唇和洁白的颈子,轻舌忝。
她喘息,因为这样陌生的接触。
“看我。”他不要她逃避的双眼。
“你……为什么月兑衣服?”她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
“我想爱你。”他扯着发疼的喉咙和挣扎,褪下了他的衣物。
安东尼重新覆上她。
“痛。”她微蹙蛾眉,安东尼的重量压迫了她的伤口。
他定定地看着她扬着痛楚的脸庞,忽地往旁边—翻,顺手飞快地帮她盖上丝被。“睡觉,我要你用力养足体力。”
“阿东不爱我了?”对着顿然成空的上方,赛若襄翻身拉住长腿已伸至床外的安东尼。
安东尼不肯回头。“闭嘴!你的工作就是在最短时间内恢复健康,不然,我不会饶你的。”
“哦。”她有些失望,但并不真正清楚自己为什么失望,抓住安东尼的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他的身体动上那么一动,原来她意欲合起的眼又倏然睁开。“不要走,若襄不要一个入睡。”
“烦!”嘴上虽是嘀咕,却见他别过脸将身体也塞进被子下。
打八辈子他没跟任何人同床共枕过,未了,居然还陪上自己的身体。“睡觉,别瞪着我看!”她不知道为了她,他已经水里来火里去了一趟,早晚他会被她那天真的笑给害死,他居然忍不住她受一丝丝疼痛!
她微微一笑,往他身边一靠,然后心安理得地垂下眼睫。
第六章
巽紫公主的来访把犹在沉睡中的安东尼给吵了起来。
银翼有些尴尬,安东尼的晏起并不常见,可想而知小襄小姐的魅力无远弗届。
虽然他对财大气粗的公主殊无好感,却也替她的毫无胜算悲哀起来。
一身昂贵装扮的巽紫殿下,姿态优雅如诗地坐在沙发上,但等她瞧见安东尼那衣衫不整,略带颓废又散漫的致命魅力后,两簇嫉妒的火焰就窜进她水汪汪的眼。
“我听说小襄受伤了,想来探视一下。”
安东尼扒了下有些凌乱的发,眼角余光扫过另一旁坐着的奥斯卡。“好灵通的消息。”
那么明白的敷衍只要是人都听得出来,偏偏巽紫公主坐得稳如泰山。“奥斯卡是我宫廷中的御医,我把他留给你,或许可以帮主点忙。”
“哦。”
“你的意思如何?”哦,是什么意思?她从来抓不准安东尼的想法。
“如果我说好,你是不是可以早些消失?”他的语调是奥斯汀巽紫最无法忍受的调侃,他仿佛把所有的事全包括在胸罗中,却什么也不点破。
“我一片好意可不是拿来给你当驴肝肺的!”他的姿态永远比她高,为什么?
“是你自找的。”他冷眼睨她。
“好。”巽紫绿了脸,那精工描绘的衣装好像要崩塌了般抖动。随着她因怒气而制造的高跟鞋蹬声消隔在另扇门外,安东尼却突如其来地朝着奥斯卡一笑,那一笑不止倾城,还摄魂。
“你好大的胆子,我们又见面了。”
奥斯卡被夺去呼吸只是一霎时,他很快地扮起老练的表情。“是。”
“飞蛾扑火是很不智的行为。”安东尼拿起烟筐中的上等雪茄玩弄着。
“我不懂东尼先生的意思。”从第一次交手起他就明白自己的敌人有多可怕,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样啊。”安东尼神色不变。“你真的是医生?”
“是。”他不是笨小孩,在安东尼·艾曼狄帕玛的面前耍弄太多玄虚反而是自暴其短、自寻死路,在虚实之间行事最是安全不过。“我有医师的开业执照。”
“这么说起来,你是天才了。”
“不敢。”
“我不想养虎为患。”安东尼坦然地盯着奥斯卡。
“我听不懂东尼先生的话。”奥斯卡一愕。没有人无所不知的,天神也不能,可是眼前这男人却好像什么都明白。
不可能的!
他必须设法留下来,不择一切手段。
“咦?”
在奥斯卡心思电转的同时,房间里的赛若襄悄悄拉开门探出了头。
“阿……奥斯卡。”她认出装扮不同以往的故人。
“你又被阿狼追了吗?”
“当然不是。”当初那只是个饵,用来钓一尾笨鱼的。
“莫非你是来找若襄玩的?”她咬了下唇,因为自己能想出这样的说法而有些愉悦。
奥斯卡明白在精明如安东尼和完全不懂事的赛若襄之前,自己要有个拿捏不当,下场便难想像了。“我知道你受了伤,过来看你。”
“奥斯卡也想做若襄的朋友,对不对?”
“算是吧!”
一道干冷清冽的声音中断他们近乎老友重逢的对话。“你们‘叙旧’叙够了没有?”
她还全身是伤呢,居然莫名其妙地陪另个男生话旧。“进房里去躺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可以起来。”
赛若襄不带半点为难。“好。奥斯卡会留下来吗?”她指着脸颊的伤。“等若襄这些地方都不痛了,就可以和他一起去找阿狼,你们可以做朋友哦!”
“你要他留下来?”
“不可以吗?”她询问,偏着头,眼底有着小小的企盼。
安东尼沉谧的脸涌起一抹思虑,点头。“我懂了。”
“阿东的意思是答应了。”小小的喜悦缀上她粉色的唇。
“罗嗦!快进去。”有时他仍无法感觉她那毫无芥蒂和全面的喜悦究竟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