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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断我纯情路 第10页

作者:蔡小雀

“早晚有一天,朕一定要将她就地正法!”他脚步倏停,大拳一个握紧,恨恨道,“好教她知道,她险些就造下了何等不可收拾的大祸!”

文无瑕抱着一堆奏章站在一旁,嘴角无奈地挂着微笑,却是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地被迫充当清皇的“闺蜜”,聆听清皇那说不清道不明、纠纠缠缠又绝不能教世人皆知的一缕百转情丝。

“文爱卿,你倒是说说,朕有哪点教她看不上的?!”玄清凤眉眼一挑,端的是幽怨得妖艳非常,看得连同为男子且素来淡定尔雅的文无瑕也是一阵眩然,眨了眨眼后,又恢复从容温文,唇上笑意更深。

“皇上要听真话?”

“废话!说!”

“其实——”文无瑕拉长了音,正欲开释。

“等等!”玄清凤打断他的话,一手摩挲着下巴,沉吟道:“朕总归是一国之君,爱卿尽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用字遣词还是婉转好些。”

既身为皇帝,面子也该顾个一二。

文无瑕笑容微僵,幸而十四岁状元及第、十八岁执拳尚书之首、二十三岁成为本朝最年轻宰相,月复中墨水诗书自是不缺。

“咳,那么且容微臣为万岁念上一首曲如何?”玄清凤俊眉挑得高高,颇感兴趣。“哦?朕听着。”

“弹破庄周梦,两翅驾东风,三百座名园一辨一个空。难道是风流孽种,吓杀寻芳的蜜蜂。轻轻掮动,把卖花人拓过桥东。”文无瑕嗓音清雅悦耳,漫然轻吟,笑意浅浅,好一番风流文相气度。

玄清凤一怔,半天说不出话来,绝美无痕的俊脸一点一点地黑掉了。

可半晌后,又是笑容可掬,声调欢然:“还真、婉、转,嗯?”

文无瑕清了清喉咙。“微臣有罪,念得不好。”

“是不太好。”他堂堂皇帝岂是那等整日流恋花丛的“滥蝴蝶”?

与历朝历代帝王相较,他的后宫已算是十分简约了,所纳嫔妃无不是备有世家背景,或是用来平衡朝中势力,真正临幸过的,还不到一只手拳的数儿,还有见过比他更洁身自好的皇帝吗?

见玄清凤灿烂笑靥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不爽,文无瑕眸子低垂,藏住了一抹笑,恭声道:“微臣卖弄错误,请皇上降罪。”

“罢了,朕又不是那听不得荒诞谬论的昏君。”他瞄了文无瑕一眼,懒洋洋坐回御案后,慢条斯理地呼了半盏茶,这才故作休闲地问:“近年朕都改了不少,这样她还生气吗?”

“谁?”文无瑕眨眨眼,一脸茫然。

他一时气结,随即又笑了起来。“爱卿,你今年多大了?二十五有了吧?朕记得你好似尚未许亲啊,不如就让朕来为你作主。”

文无瑕立时见风转舵,思虑敏捷地拱手禀道:“阿童姑娘心志非寻常女子所能相提并论,然则解钤还须系铃人,皇上,您才是她的那一帖药。”

“可朕几乎招式用尽,就差没强了她了。”玄清凤理直气壮地叹了一口气,神情煞是怅然。“药再好,她抵死不喝,又该如何?”

文无瑕面色古怪中带着一丝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状似懒散无德,实则杀伐决断的清皇,一遇上了真正心仪的姑娘,也会方寸大乱、心神失常啊!

心之所至,一往而情深。

丙真没道理可言,没道理可言哪。

她就知道,对他一点点都不能心软,一点点都不能软弱,否则下场便是被他笑着连皮带骨吞吃得一干二净!

幸亏她永远保持住最后一丝理智,记住他是皇帝,是一国之君,是这后宫莺莺燕燕的主心骨,还是个蛊惑人心、颠倒众生的绝世大妖魔!

她除非是疯了才会跳进他那堆后宫女人窝里,过着那“日日盼君至,闲来把醋吃”的悲惨日子。

十二年来,她也算历经了两朝帝君,先皇还在时,已是后宫满园春色乱纷纷,先皇仙逝,清皇即位后勉强好了些,可是该纳的妃该封的嫔也一个都没漏掉,这些种种的种种,难道她还没看够吗?

第5章(2)

“阿童姑姑,你表情好狰狞哦!”一个甜甜清脆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阮阿童吓了一跳,回过头来,霎时所有的愤怒全因来人而消失一空。“呀,总教头夫人,您今日怎么有空进宫来?范总教头终于准您出门了吗?”

笑嘻嘻对着她招手的娇俏小熬人挺着圃肚子,圆圆眼儿笑得弯弯,樱桃小嘴欢乐上扬,通身上下洋溢着天生喜感,令人一见就禁不住生起亲近欢喜之意。“我家爷自然是不肯啦,可皇上发话,他不甘愿也没法子哩。”喜鹊被她忙起身搀扶的动作逗乐了,“哎呀!阿童姑姑,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还用得着人扶吗?而且我这都第二胎了,经验丰富,安啦!”

阮阿童很是喜欢这个娇小丰润又天真可亲的范夫人,虽然相识不到一年,可范夫人喜鹊却是少数让她敢不顾礼教身分束缚,勇于敞开心房相处的人。

“来,这儿有锦垫子,坐起来舒服些。”她扶着喜鹊坐入这临水阁里铺就得最舒适的椅子上,命那几个护送来的宫女去沏茶拿点心拿缎毯,这才藏不住喜悦地道:“真好,奴婢还以为得等您生了宝宝后,进宫听封谢恩时才能再见到面了。”

“别又您呀您的叫我了。”喜鹊挖挖耳朵,还是很听不愤。

“咱们也不是不认识,每次都这么费劲儿的客套来客套去,我这脑子都快绕皋了。所以往后叫我喜鹊好不?”

“虽是夫人不嫌弃,但礼不可废。身在皇宫,有诸多不得已,阿童是个奴婢,身后有几千只眼都睁大了盯着、瞧着,是一步也不能行差踏错的。奴婢知道您心善人好,必不会为了这些虚礼就往心里去。”

“阿童姑姑,你将来出宫之后,要不要干脆到我那“万年红娘居”工作?”喜鹊眼睛一亮,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聪明了。“凭你的聪明细心及口才,保证可以把我们“万年红娘居”提升到另一个更高的层次,对对对,光是做每年放出宫的宫女婚配案件,我们就发大财啦,哈哈哈……”

阮阿童笑了起来,略显苍白的小脸也漾起了淡淡红晕,愉快道:“如果夫人不嫌我笨,肯教我作媒技巧,那阿童自是千百个愿意。”

这头两个小女人谈得正欢,在不远处的花树后头,玄清凤却是恶狠狠地瞪了身旁伟岸如山的范雷霆。

“爱卿,朕让你家小喜鹊进宫来是开解开解阿童,不是要她挖朕的墙角,同朕抢人的。”

“回皇上,臣妻性情素来天真跳月兑,您也略知一二,她又岂是按牌理出牌之人?”范雷霆表情也很是难看,因为他好不容易哄得心爱小娘子暂且把“万年红娘居”的业务搁一旁,安安心心好好养胎,谁知今日一进宫,又阴错阳差地勾起了她的兴致,为此,他也有点不满。

玄清凤有些语塞,只得无奈地继续盯向临水阁的方向,暗自祈祷那个有时灵光有时少根筋的喜鹊能让阿童心情持续好下去。这样维持到晚上回寝殿时,阿童就不会再继续板着张脸对他了吧?

他心中抱持着希望,却依然好生忐忑啊!

敝都怪前天晚上玩过火了,可他是个健康正常强壮热血的大好青年,对着心上人看在眼里、搂在怀里却不能吃下肚去,那该是多么残忍煎熬不人道的酷刑是吧?

“唉。”玄清凤叹了一口气。

范雷霆则是一点也不同情,甚至还很无良地挪动脚离他两步远,以免遭皇上傻症传染,带衰了幸福的好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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