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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相公 第7页

作者:蔡小雀

楠竹无言半晌,很不想提醒她,自己很不幸就是属於那亲友之流。

原来这就是爹干方百计要他娶……不,是千方百计想嫁入卑家享受荣华富贵的吴家千金。

他眼色有些复杂,不禁细细打量起她——

扁是看她的长相,实在看煶?她会是那种贪求富贵,为了钱而不要命的女人。哼!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是深深吃过苦头的。

一想到这里,他脸色一暗,唇边浅漾的笑容也变了味,渗入了一丝冷冽。“相信我,我也很不想当你的『亲友』。”

她畏缩了下,他的眼神和笑容好犀利,彷佛想将她整个人剖成两半。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千金慢慢想起他方才的话,小脸瞬间变色,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是说真的吗?你……你是我相公?可是……你长得不像啊。”

他冷笑一声,“跟外头传言的煶?样,对不对?”

她跟外头那些传播流言的三姑六婆、七叔八舅有什么不一样?他敢打赌,当初她也是迫煶铩酢?入口诛笔伐他“男生女相心理变态以至於迫妻自尽”的一员……银子的力量可真大啊,可以凌驾一切恐惧和厌恶,让她“慷慨就义”地嫁进卑家来。

千金一呆,不是很明白他眼底深深的怨毒之色,可是她本能知道是针对她而来的。

为什么?他为什么好讨厌她的样子?

她的心紧紧一缩,小手无措地抓紧了衣摆。

“是……不太一样。”她小小声地问:“你真的是我相公吗?你在生我的气吗?为什么?”

“你不怕我吗?”他反问,讽刺地道:“美女嫁进野兽圈里来,你就不怕哪一天我凶性大发,迫你跳楼了残生?”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今天早上她见到的他,是个笑容温暖的人呀,可是接下来他变成吊儿郎当的色胚样,现在又一副对她恨得牙痒痒的样子……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不管真正的他是什么样子,他都是她一辈子的相公,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相公,你不是野兽,我也不是美女。”她定了定心神,鼓起勇气开口,“我们已经成亲了,从此以后就是夫妻,我爹说做了夫妻就要相亲相爱,有饭一同吃,有难一同当,你不开心,我也陪你。”

她努力学他装出一副斜眼睨人的嘲讽神情,“这样,像不像?”

楠竹一愣,“你在耍什么白痴啊?”

她的脸不像在讽刺,倒像抽筋。

她备感受伤,“你看不出来吗?我在学你的样子,学得不像吗?”

他脸色一沉,不悦地道:“我是看不出来,看不出你也有那种脑筋拐著弯指桑骂槐。”

千金挠挠头,实在不知道他又在气什么了,难道这样学他也是不对的吗?

“我没有骂你,我只是想要……”她极力搜寻著那个词,随即松了一口气,“夫唱妇随,对,我爹就是这样说的。他要我守妇道,听相公和公公的话,然后夫唱妇随……相公,你准备好要唱歌了吗?虽然我的嗓子不怎么样,但是我挺会唱和的,你要不要试试看?”

楠竹被她天马行空的思考和说话方式搞得几乎神经错乱,“你……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我没有啦……”她瑟缩了下,他又生气了。

外头的传说和流言果然不能听信,什么相公讲起话来娘娘腔,足以吓掉全城百姓五万斤鸡皮疙瘩……根本就不是!

照她看来,相公说起话来咬牙切齿斩钉截铁,就算面前有生铁十万斤,恐怕也给他一口一块咬得碎碎的,脾气又大到吓人,哪一点像娘娘腔了?

她沮丧得不得了,原还想跟相公做亲亲好姊妹呢,可是看这状况,没有被他骂死就不错了。

“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准反嘴也不准拐著弯冷嘲热讽。”他哼道。

“是。”她十足小媳妇样。

爹说丈夫就是天,不听话不行。

而且这门亲是她拍著胸脯当著众人的面前许下的,卑家也不嫌弃这桩亲事,爹又收了那么多贵重的聘金,要是她不乖,惹得人家不快,被一纸休书休了不打紧,但就算卖了她也还不出那么多的钱呀!

所以千金要自己当个听话的好媳妇。

看见她乖乖点头,无比柔顺的模样,楠竹的男性自尊心顿时膨胀到极点,他眯起眼睛,掩不住得意地笑。

看来女人果然是要用凶的,千万宠不得也疼不得。

就算将来她贪心又起,想要过分染指卑家财富,在他威严的警告之下,料想也会再三思量,不敢稍越雷池。

哼,怀著不轨心思嫁入卑家来,就怨不得他拿她当贼防。

谁教这门亲事压根不是他想要的,他也对她完全没半点感情,让她窃居卑家少夫人这个位置已经是给爹天大面子了,等将来他遇到了真正喜欢并两情相悦的心爱人儿,到时候至多满足她的心愿,多给点银子退掉这门亲也就是了。

做个腰缠十万贯的下堂妻,是比做个贫穷的米铺千金好太多太多了。

楠竹自信自己的决定和想法绝对是正确的。

“你不是说要出门两三天吗?”

“突然又不想出去了。”相较於卑老爷的凶神恶煞,楠竹闲适地啜著茶,唇边的笑容灿烂得不得了。

不由得他心情不好,有个百依百顺的妻子和一个时时搞笑的父亲,他成了亲,绝了一半外头的流言,又保有尊严与男性自由,人生得此夫复何求?

“你还跟我嘻皮笑脸?”卑老爷气呼呼的,短短的手指指著他咆哮,“人家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小泵娘,不介意外头那些难听的谣言嫁入咱们卑家,可你却存心忽视她,一娶进来就给人家下马威,这算什么?”

楠竹微微扬眉,笑容有一丝愤怒与不满,“她跟你告状了?”

看来他安心得太早了,那个丫头状若无辜却心机深沉啊。

“她没有跟我告状。”卑老爷哼了一声,“你是我儿子,我还模不清你的脾气吗?别人娶了媳妇是巴不得成天窝在房里不出来,你呢?哪有成亲第二天就说要出门的?”

“我很忙。”他冷冷地笑,啜饮著沁香的龙井茶。“不像某些米虫。”

闻言,卑老爷敏感地看著儿子,“你说谁是米虫?”

“爹,你别想错地方了。”楠竹淡淡地说,“你劳苦功高是无庸置疑的,我说的自然不是你。”

“你的语气怪怪的喔。”卑老爷瞅著他,“你在暗指谁?”

“爹,你今儿个真的很闲。”他微笑的转移话题,“没有去和那夥老人喝茶聊天嗑瓜子吗?”

卑老爷一提起这个就哀声叹气,“唉,谁教我有个不肖子,就算成了亲还是不让我好过。”

“我看你真的是太闲了,要不这样吧,卢先生说帐房里还缺几个人,不如你去帮忙算算帐吧,经常动动脑子也比较不容易坏。”

卑老爷立刻跳起来往外冲,“我突然想起跟老黄有约,还有张知府说今天要请吃饭……帐房的事你就自己看著办吧。”

开什么玩笑,他好不容易把所有的事业都交给儿子,就是想要过几年舒心的养老日子,吃吃饭、喝喝茶、溜溜鸟什么的,如果再被绑回帐房去跟算盘为伍,他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豆腐上。

“呵,耳根子终於清静了。”楠竹满意地看著父亲飞也似逃走的背影,笑咪咪地放下茶杯。

昨儿个晚上家宴,虽说是一家三个人外带一群服侍的婢女共同吃饭,菜色更是好到她两只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千金却很可怜地没能放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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