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知道,那个梦、那个梦其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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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放哪儿去了?”
一走进寝房瞧见少爷在房里东翻西找的,竟连床底下都不放过,侍婢不由好奇问道;“少爷,您在找什么,需要奴婢帮忙找吗?”
听见她的话,他高大的身躯从床底下钻了出来,睨向她问:“我在找一个蓝色的锦囊,你昨日收拾房里和我的衣物时,有没有瞧见?”
“奴婢没有看见,那锦囊多大?奴婢也帮忙找。”
“差不多这么大。”他伸指比了个大小。
侍婢见了,细心的帮着他在房里四处寻找,找了好半晌,依然没有寻到。
见找了许久都找不着,秦啸凌蹙起浓眉,忖道;“难不成是掉在外头了?”
“什么东西掉在外头了?”
听见门口传来祈净清脆的嗓音,他登时舒眉而笑,迎了过去。“我的一只锦囊不见了。”
见他衣上、发上沾了一些尘埃,祈净拿出手绢替他挥了挥。“好端端的怎么弄得这么脏?”
“我钻进床底下找那锦囊。那些下人也真是偷懒,居然没将床底下打扫干净,才弄成这样。”
她笑道:“谁想得到你大少爷会心血来潮,钻进床底下去。再蹲下来一点,你头发也黏到蛛丝了。”
他微微躬身,好让她的手能够得着他的头顶。
“你不问我那锦囊里装着什么吗?”望着她认真为自己清理的神情,他唇畔带笑,极喜欢这样的感觉,觉得她就宛如自己的妻子,替他打理衣容。
瞟他一眼,祈净顺着他的话问:“那锦囊里装着什么?”
秦啸凌双手搂在她腰间,笑答,“那里头装的,是我们俩缠绕在一块的发。”
那天回来后,他便将那些发丝装入锦囊里贴身带着。
她没有推开他,任由他亲昵的搂着她的腰,不甚在意的说:“掉了就算了。”
“怎么可以算了?那东西很重要,是咱们结发的证明。”
“你不要胡扯。”替他清理干净头发,她抬眼望向他,发现他脸上沾了一块黑污,拿着手绢再细心替他拭净。
“我没有胡扯,咱们那些头发确实是缠结在一块不是吗?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看再留一次好了。”
说着,秦啸凌拈起一绺她的发丝,再抓起一撮自己的头发就要打结。
她拍开他的手,不让他再这么做。“你别胡闹了,喏,这个荷包给你。”她从怀里取出个深蓝色的荷包。
他眉开眼笑的接过。“你亲手做的?”仔细端详着手上那只蓝底绣了朵白色山茶花的荷包,“手工还可以,式样也差强人意,好吧,我就收下了。”嘴里嫌弃着,脸上的神情却爱不释手。
“既然这么勉强,我看还是收回来好了,我手艺这么差,一定入不了大少爷的眼。”她作势要拿回荷包。
“送给人家的东西怎么可以再收回?”秦啸凌躲开她伸来的手,连忙宝贝的将荷包塞进怀里,“对了,净儿,反正现下有空,不如咱们这几日便动身回宁州,去替外婆扫墓。”
“这几日要回宁州……”祈净话未说毕,便听见路总管的声音传来。
“少爷,皇上来了圣旨,请您快去接旨。”
“圣旨?”想起昨日听娘提起的事,秦啸凌不高兴的挑起浓眉。皇上不会真的下旨,要他领兵去敉平南疆的叛乱吧?
“是,请少爷快前去接旨。”
来了!祈净心头一震,眸里再也难掩的流露出一抹愁绪与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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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朝里的将领全都死光了不成?为什么非要派我去不可?”
瞟了瞟那一脸暴怒对他咆哮的少年,坐在书案前的皇帝不以为杵,不疾不徐,慢条斯理的说道:“因为堂兄你骁勇善战,不论行军布阵、运筹帷幄,皆能洞烛机先,锐不可挡,为了早日敉平乱事,还给南疆百姓和平的生活,朕再三斟酌之下,决定将此重任委由堂兄你了。”
“我不去,你另外派其它人去。”秦啸凌双臂横胸,怒目拒绝。哼,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夸他,他就会改变心意。
今早一接获圣旨,他便不顾母亲的拦阻,立即驱马疾驰返京,想推掉这项任务。
出征一趟,最快起码也要三、五个月才能结束战事,若万一遭遇敌军顽强抵抗,拖上一年,两年之久也是常有的事,在他和净儿的婚事还未底定之前,他绝不再离开她身边。
少年皇帝俊秀慵懒的脸上带笑,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朕圣旨已下,你不去,莫非是要抗旨吗?”话里隐然透着一股慑人的威严气势。
秦啸凌也不示弱,振振有辞的说:“没错,我就是要抗旨。郝、王、杨、禹诸位将军驻扎之地皆离南疆不远,理当调派他们前去平乱才是,皇上却派我远从京城领兵出征,这压根不合常理。”
皇上叹息一声,“朕这么做乃是一番好意,想暗助堂兄哪。”
秦啸凌说的他岂会不知,可谁叫他欠了五皇叔一个大人情呢。
去年五皇叔率先表态向他效忠,其余观望的众臣这才纷纷跟进,令他得以在最短的时日内,收拾那些亲附太后的余党,稳定了政局。
此时五皇叔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委实不好推拒啊。
“暗助我?”秦啸凌不解的问:“皇上这话怎么说?”
“你日前胆大妄为的跑去黄府抢亲,闹得人尽皆知,满城沸沸扬扬的,惹得黄府脸面挂不住,黄老太傅拚着老迈的身子前来告你御状,你说说,这让朕该怎么处置你才好?”
秦啸凌高声辩驳,“这些事都是父王惹出来的,若不是他将我关起来,还硬将净儿嫁人,我又岂会这么做?”
皇上十指互扣撑住下颚,玩味的望着这个只长自己一岁的堂兄。
“那净儿可是你的姨母,五皇叔这么做,也是不想你违逆人伦,遭人非议,可谓用心良苦。”
“她又不是我亲姨母,我为何不能同她在一起?”
“可她是腾王妃的亲妹妹,不管怎么说,名份上都是你的姨母不是吗?难道你想不认自小哀养你长大的腾王妃?”皇上反问。
他被皇上的话给堵得哑口无言。娘虽不是他的生母,却从小养育他长大,疼他犹如亲儿,他岂能不认。
见他没话可说,皇上续道:“朕之所以派你出兵平乱,乃是为了给你将功折罪的机会,若是你成功平乱,凯旋而归,那么黄太傅那边朕便有理由替你说话,劝他就此罢手不要再追究,否则你干出这等事来,朕可没法不对你施以惩罚。”
见秦啸凌依然一脸桀惊不驯,他懒懒再道:“若真要追究起来,就算处以最轻的责罚,至少也要关你半年,令你闭门思过。”说着,他双手一摊,“罢了,别说朕不通人情,你自个选择吧,是要领军出征,还是关进牢里半年?”
见他将问题丢回给自己,秦啸凌沉下一张俊颜。“你非得逼得我领兵平乱就是了?”
皇上偏着脑袋笑瞅他。“朕可没有逼你,而是让你自个做选择。说吧,你想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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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衡轻重后,秦啸凌选择领兵平乱,他打算速战速决,以最快的速度平定南疆的乱事。
大军已整装待发,此行全军将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南疆。
出征前他匆匆返回别苑,只为见祈净一面。
临别在即,祈净深深凝视着他,仿佛要将他的面容镂刻在心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