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说那是在一个沙滩上捡到的,”霓幻诉说著他见到凌钧的经过,“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那天旧金山飘著雪,你父亲到那里出差,在一个小酒馆里,他月兑下大衣时,我发现到他颈子上挂了那枚紫玉花瓣,我告诉他我愿意出高价买下,请他割爱给我。”
见他打住话,她顺口问:“爸就把它让给你了?”
“不,他问我为何想要那枚花瓣,听完我的理由后,他什么都没说直接取下来交给我。”他微微一笑,接著说:“他是一个很温暖的人。”
“可惜他很早就死了。”她感伤的道。
“但他的爱并不曾跟著死去,我相信他在天有灵,一定仍守护著你以及他爱的家人。”
“是这样吗?”忏情迷惑的看著他。
霓幻微微笑著,“用心去体会,你就能感受到他遗留下来的爱。”
离开采梦斋,欧摩天握著她的手,走向座车。
“别想太多了,以后你所欠缺的爱,由我来为你补足。”明白叔叔与她母亲曾有的纠葛,心疼她的遭遇,他只想以所有的爱来弥补她不曾拥有的。
她笑了起来,“我很贪心的。”
在她额上印上一吻,他满眼的浓爱说:“我愿意任你予取予求。”
“你这样会宠坏我的。”偎向他,她一脸的心满意足。
“我就怕不够宠你。”坐进车里,他俯下头深深的吻住她。经过几次的练习,技巧已不再那么生疏,两人唇舌火热的缠绵著。
第十章
“回来啦,”觑了一眼窗外驶离的车子,敖轩调侃的笑问:“现在有了专属的司机,感觉如何?”
“当然是棒透了。”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忏情看著他,“表哥,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警觉心起,他小心注视著她的表情。
她笑盈盈的开口,“你和欧爷爷是不是曾经达成某种共识,或是串谋了什么?”
“怎么会呢?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再说,”他不疾不徐的辩解,“我和欧老既不同行,又没有什么利害关系,有什么好串谋的?”
“有人告诉我说,你其实和欧爷爷是属於同一类的人,身上都有著狐狸的气质。”以前同事说的话她可以当作是蓄意中伤,但是摩天不会无故道人是非,若是连他都这么认为,事情就大有蹊跷。
“狐狸?!这是谁造的不实谣言,我考虑告他毁谤。”敖轩摆出一副无辜小羊的模样。
“表哥,当初你一直煽动我去赚那一千万的悬赏,似乎……别有意图。”
“我能有什么企图,难道我想设计你去勾引欧摩天,然后趁机讹走那一千万的赏金吗?”他理直气壮的回道。
忏情定定的打量著他,愈看他愈觉得欧摩天没有说错,他和欧爷爷有某种相同的气质,那种气质叫作狡猾。
“你干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呀,你不相信跟你一起长大,又对你万分疼爱的表哥了吗?”他不平的出声。
“我只是在想,我可能一直不曾了解过你。”
“这是什么话呀,我知道了,有了心上人,你的心就都向著人家,开始嫌弃起表哥了对不对?!难怪人家要说女大不中留,都还没嫁过去胳臂就弯向人家了。”他板起脸,试图维持在家中好儿子、好哥哥的形象。
她脸上绽起一笑,宛如侦探发现到了关键证据时的愉快神情。
“表哥,你怎么知道刚才那些话是摩天告诉我的?”
“难道不是……吗?”喔噢,不小心说溜嘴了。
“是欧爷爷跟你通风报信的对吧?那天我和摩天吵架的内容,他一定都一五十十的转告给你听了,你老实说吧,你是怎么把我出卖给欧爷爷的?他给了你一千万吗?”
见赖不掉了,笑叹一声,敖轩摆了摆手,老实的说:“没有,他只肯给五百万。”说什么另一半的功劳是他自己的,要留著犒赏自己。
“表哥,我真想不到你居然为了五百万就把我出卖了!”她不满的瞠住他。
搂住她的肩,他一脸兄妹情深的解释,“那不叫出卖,我是真的认为欧摩天很适合你,才会这么做的,如果是别的阿猫阿狗,就算拿一亿来,我也绝不会这么做的。”
“哼,难说。”从现在起,对他的话她得打个折扣了。
“忏情,回来了呀。”伍雅兰走了过来。
“阿姨。”见她轻咳两声,忏情关切的问:“你感冒啦?”站起来倒来杯热开水给她。
“只一点小靶冒,你妈比较严重,她发烧了,吃了药才刚睡下。”
“那我去看看她。”知道过往的事,她对母亲多了一分怜悯和宽容,这几天也在考虑著是不是该和母亲谈谈,看能不能解开她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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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隔壁那栋屋里,忏情轻声的推开母亲房门,悄然的走近床边,见到伍雅梅闭著眼正睡著。
透过床头灯昏黄的微光,她发现母亲秀丽的脸庞过份的瘦削和憔悴。
直到此刻她才惊觉,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自己母亲的长相,只因为一看到母亲的眼泪她便急著想逃开。像个鸵鸟一样,不想面对她的泪眼,以及她眼中所流露出的无肋。
这些年来母亲为了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不断的自我谴责著,她却一直没有注意到,她心疼的轻抚母亲的容颜。
“妈,对不起,我太自私了。”忏情低哑的说著,“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背负了那么沉重的枷锁,还怪你没有关心过我。”
为她拉起下滑的被褥,她喃喃的低语。
“爸若是看到你这样,一定会很舍不得的,毕竟他是那么爱你,怎么忍心看到你为了他终日愁容不展。”
床上的人微微的掀了掀眼睫,似乎醒了,但却没有睁开眼皮。忏情若有所思的望住她片刻,轻声细语的又开口。
“妈,你知道我今天遇到谁了吗?我遇到了一个以前曾经见过爸的人,他说爸是一个善良又温暖的好人,即使他已经不在人间了,他也会守护著他所爱的人,只要我们用心去体会,就能感受到爸的爱。妈。”轻唤一声,她红了眼眶。
“我好像真的感受到爸对我们的爱了,他是那么的爱你,从来不曾怪过你,更不会愿意见到你为了忏悔,而这么自我折磨。”
伍雅梅的眼泪淌了出来,徐徐的睁开眼睛。“你都知道了?”她转过头来睇住女儿。
忏情点了点头。
“嗯,妈,我相信爸的想法一定和我一样,希望你今后能敞开心胸,为自己而活,不要再活在过去的阴霾里,你已经懊悔了这么多年,也够了。”
“你不怨我吗?”
握住她的手,忏情摇著头。
“不怨,我唯一的希望是能看到妈开开心心的过日子,能见到笑容绽放在你的脸上。爸一定也这么希望的。”
伍雅梅坐了起来,取出枕头下的一帧照片。
那是她与丈夫的结婚照。
“你爸他真的肯原谅我吗?可是为什么他从来没有一次来到我的梦里?”眼泪滴到照片上,她小心翼翼的拭去。
忏情拥住了母亲。“他自始至终都不曾责怪过你,妈,是你把自己囚在监牢里了,所以才无法梦到爸,你只要释放了自己,一定可以在梦里和爸相逢的。”
伍雅梅紧紧抱住女儿啜泣著。
泉涌而出的眼泪奇异的洗涤了累积在心里的尘埃,洗掉了她多年来的憾恨、自责、仇怨。
渐渐地,她的泪水止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