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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没礼貌 第10页

作者:安琪

“良心?”梁尔竞冷笑。“良心是一种自由心证的东西,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或许对你来说,我和尔康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但是对我们来说,我们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对于一个抛家弃子、没尽饼几年养育责任的男人,他的孩子还愿意每人每月给他两万元生活费,实在是太仁慈了,相对于他过去带给我们的痛苦,我们自认做得够多了,问心无愧。”

梁尔竞的叔父窒了窒,也知道他说的全是事实,但是又不甘心。

“那我们这几年照顾你父亲,也花费不少心力,你至少也该有点表示吧?”

叔父的来意已相当明显,但梁尔竞从来不是什么好揉捏的软柿子,所以冷声直接拒绝。

“不好意思!叔父,我们兄弟两人每个月给父亲的四万元,他一个中风瘫痪在床的人其实根本无法使用,那些钱叔父不是可以自由使用吗?看顾费自然也是从中支付,我相信这笔钱对叔父家应该有不少帮助吧?”

“你——”梁尔竞的暗示令他叔父面颊一红。“你们这两个兄弟真有良心,丢下中风的父亲不顾,你们母亲是怎么教的?”

“你说什么?!”听到叔父将母亲扯进风暴中,梁尔竞的面孔倏地一凛,神情骇人。

“你居然敢将我母亲扯进来!那男人是怎么对待我母亲的,你们应该不会不知道吧?还有你们——”

梁尔竞冰冷的视线扫过他,他叔父畏惧地倒退一步。

“当初我母亲为了我们兄弟的学费,是怎么去求你们伸出援手的,而你们做了什么?难道你们都忘记了?!”

“这……”梁尔竞的叔父脸色涨成猪肝红,半天说不出话来,但他还试图做困兽之斗。“你、你不怕我告诉媒体你对父亲不闻不问吗?”

“悉听尊便!如果每月四万元嫌少,叔父大可替我父亲按铃申告,我会亲自出庭与你们进行抗辩,届时孰是孰非,就交由法官来裁定吧!”

“你……”梁尔竞的叔父再度语窒。

“你们这么不孝,会有报应的!”末了,他知道达不成要钱的目的,愤然哼了声,随即扭头离去。

他走后,梁尔竞原本不错的心情变得郁闷不已。每回父亲那边的亲戚来过,总会影响他的心情。就像陈年的梦魇,无论经过多久,阴霾还是依然存在。

唇一抿,他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披上,快步离开办公室。

“咦,那个黑心律师要出去呀?”

堡作到一个段落,薛雅筝不经意望向窗外,正好看见梁尔竞要外出。

方才梁尔竞的叔父造访时,她正好也瞧见了,没多久又看到梁尔竞随后离去,她立刻解读为:新客户上门,黑心律师打算外出庆祝肥羊上门。

经过上回那次事件,本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有戏剧化的转变,然而隔天,遇见他时又一言不合,开启了另一场唇枪舌战,最后再度以不欢而散收场。

她气吼吼地推翻原先的想法,他绝对不可能是个温柔的好男人!他只是个黑心冷血、没心少肺又嘴坏的律师。

于是他们又恢复从前那种相处模式,一见面就斗嘴,但是除了斗嘴之外,好像有些东西,悄悄地改变了……

“这个人呀,好像永远都会是这样!”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对面办公室的门后,她摇摇头,无奈地苦笑。

傍晚,薛雅筝难得忙完了工作,可以准时离开办公室。她脚步轻快地走在人行道上,甚至还有心情逛逛橱窗,看看里头最新上市的秋装。

走着走着,不经意与人迎面对撞。

“哎哟!”对方很冒失,将她撞得倒退两大步,还没抬起头,就闻到对方身上浓浓的酒味。

什么啊?天还没黑就遇到酒鬼!

男人忿忿然抬起头,正想看看酒鬼长啥模样,没想到定睛一看,眼珠子差点弹出来——那个酒鬼居然就是隔壁的黑心律师!

般什么嘛!就算肥羊上门欣喜若狂,也不必高兴得把自己灌醉啊!

不过仔细一看,他眼神还算清醒,虽然眼底布满血丝,但是神智还满清醒的,并不像她以为的喝得醉醺醺。

“哟,是你呀!”梁尔竞右手食指勾着西装外套,挂在自己肩上,宛如扛着剑流浪天涯的落魄浪人,看见她时挑挑眉,懒洋洋地扯开嘴角,露出一抹慵懒性感的微笑。

喝了酒的他与平日严谨的模样完全不同,有点痞痞的感觉,但也格外地……帅气,害薛雅筝瞧得脸红心跳。

“喂,天还没黑耶,你干嘛喝这么多酒?”她不以为然地瞪着他。

“呵。”他摇摇头,什么都不说,只是淡淡地笑着。

有太多事,他根本不知从何说起,以前没有把心事告诉任何人的习惯,现在也说不出口,所以只能苦涩微笑。

瞧他高兴得都说不出话来了!薛雅筝不明白他的心情,气闷地抿起小嘴。

“我要走了。”不管了!

反正也不关她的事,她又不是管家婆,更不是他的什么人,管那么多做什么?

“再见。”

可是当他真的转身走了,她又忍不住停下脚步,担忧地看着他那摇晃、蹒跚的身影。

慢着!他行走的方向,并不是回家的方向,而是办公室的方向……

她忍不住快步追上前问:“你要去哪里?”

“喔,你还没走啊?”梁尔竞转过头,诧异地看着她。

“你不回家吗?”她拒绝承认自己关心,只是好奇,随口问问罢了。

“不,我还有诉讼状没拟完,还得回去继续写。”他喃喃地道。

“你疯了!这时候还要回去办公?拜托!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好吗?不管,你先回家去!”她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将他从反方向拉回车站的方向。

不是她要鸡婆,爱多管闲事,而是他明明走路都不太稳了,还想回去工作?他们好歹是同学,总不能丢着他不管,万一他醉倒在路边怎么办?

“欸——”梁尔竞想抗议。

“诉讼状可以明天再拟,今天你给我乖乖回家休息!”她纤手插腰,强悍地命令道。

梁尔竞无力反抗,更觉无奈,但知道她是一片好意,也就乖乖顺从了。

进了捷运站,她好心地问他可以自己回家吗?他大笑说没问题。

然而到了月台列车进站,他瞧也不瞧就跟随她上车,她大吃一惊连忙将他拉下来。

“你不是该搭反方向的车吗?”真天才!他连自己家的方向都搞不清楚吗?

“是吗?”梁尔竞睁大眼,一副第一次听到的神奇表情。

“唉,算了!”薛雅筝无奈地翻翻白眼,像拉个孩子似的把他拉到月台的另一边,正好列车进站,她就直接拉着他上车。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他也曾经对她伸出过几次援手,就当她还清欠他的人情吧!

上了车,找了位置坐下,列车摇摇晃晃地,在隧道里快速行驶,梁尔竞喝下的酒好像到这时候后劲才出现。

他困倦地闭上眼,随着列车的摆动,他的脑袋也跟着摆呀摆地,数次像蜻蜓点水般靠在薛雅筝的肩上,但都在她出声抗议之前就急忙移开。

然而酒意与瞌睡虫并不放过他,列车持续在隧道里摇晃前进,他的神智终于竖起白旗,整个人彻底阵亡,像断线的木偶,咚地瘫倒在薛雅筝身上。

“喂喂!你做什么啊?”薛雅筝吓了一大跳,急忙想推开他,但是他的脑袋跟铅块一样重,怎么推也推不开。

“噢,算了!”她气喘吁吁地咕哝了声,决定放弃了,就由他去吧!

接下来的旅程,梁尔竞睡得香甜,薛雅筝却如坐针毡。因为他的脑袋就亲匿地靠在自己颈项间,随着列车摇摆的节奏,在她柔女敕的颈间蹭呀蹭地,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身上,惹得她满脸通红,却又无法把他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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