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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临阿奴 第17页

作者:于晴

“你当我小狈吗?我不要。”

他心里不悦,收回手,淡淡说道:“你五哥要你咬,你肯定是会咬的吧。你要知道,你五哥永远也只能是你五哥,不可能有其他身分。”

她踢他一脚,恨恨道:“我五哥自然永远是我五哥,难不成是你五哥吗?”她生平最恨有人说她不是徐家人。

他叹息,又把她拉近些。“我只是怕,你太过在乎你五哥了……烈风,以后,等凤皇姐为皇后,我讨个小小的领地,我的烈风陪我一块过去终老,好么?”

她一怔。

他本想顺势吻上她诱人的唇办,但见她双眼大睁,知她对男女情事根本没有自觉……俊秀的面颇微热,他哑声道:

“我对皇位没有兴趣,也没想过留在京师当个辅国王爷。我讨个南临偏远的小领地,就我跟你过去,不再理会京师的任何事……”

他终究掩不住心里遐思,想吻上她唇瓣。徐烈风总算回过神来,及时侧避开来,那吻轻轻擦过她的颊面。她心头一恼,用力推他一把,掌心划过身边花梗小刺。

她不在意地要抹去奔窜出来的鲜血,却被冰凉的双手执起,白色的帕子轻轻压住她的伤口。

她抬眼看着他认真担忧的面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她有没有想歪啊?就他俩?

如果在平常,她会拍胸脯保证,哪天他成为一方王爷,无论如何她都会去看他的,住上几个月,甚至一年也没有问题,她跟他间的铁交情,远远超过他与大凤公主间的姐弟情。

如果先前那个容止独秀的解非没有那么明示的言语,让她像被轰天炮打在面上,她也不会想到萧元夏其实是在……是在……他不是跟罗家小姐么?难道是跟罗秋萝吵架了?

“难不成,你还想去边关守南临?”

“……我是徐家之后,自当为国尽忠,也许哪天我爹需要我了,再跟陛下请命……”她气虚道。

“你爹……徐将军么?”他漫不经心地问:“徐家要你做什么,你就一定要做么?”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吧。萧元夏,你……你跟罗家小姐吵架了吗?”

“罗家小姐?”他昧起眼,忍着气,拭乾她掌心上的血珠,直到血不再渗出来,他才将帕子撕了一半,干净的那头替她包扎好。他淡声说道:“我对她,没有感觉,没有情意!若是因政治联姻,有凤皇姐一人足矣。”

那陛下这几年的苦心就要付诸东流了……她想着,又发现他打量着她半天。

他忽道:“你跟我长得一点也不像。”

她闻言,掩不住笑。“要长得像还得了?我可不想顶着萧元夏的脸出门。”

他也笑了,柔声道:

“烈风,当我的王妃吧!案皇那儿你先别说,也不准允其他人婚事。父皇真要赐婚,我会拒绝。再等几年,我带你去我领地再成婚……”

“萧元夏你……”

“心知肚明的事,只是没人敢说穿而已。这种心底话我也只会跟你说,其他人,还换不到我真心话。”

案皇近年身子越发的不行,怕是熬不过这几年。父皇他……没有明说过,但他一直心里隐约有底,父皇不会让他俩携手白首的。

以往,他是又恼又怕,怕父皇是想让烈风成为他母后,恼父皇既无意让他俩在一块,为何又要让烈风时时入宫陪着他这个软弱皇子,让他……让他……了解她的好,喜欢她的好,怜惜她的好呢?

直到两个月……直到两个月前……他无意间明白真相……明白有些人,是他永远也碰不得的……

当他离开夏园时,天空雨势渐猛。他不经心地扫过天际,想着最近一直在下雨,入夜雷电交加,直到天白方有稍减之势。往年这种情况少有,也不曾维持一个多月过,希望不会带给南临灾害。

仆役立即撑过伞,恭敬道:“王爷,是要轿子还是马匹?”

“马扰民,用轿子吧。”他答着。蓦地,他想起牢里那个学士解非看烈风的灼热眼神,要不是烈风自幼习惯她五哥平凡的相貌,甚至对平凡相貌的人有特殊好感,只怕她会被那妖精似的男貌给迷了去。

是啊,她年纪尚小,是不是自己过去老念着她年纪小不敢妄动,如今却吓到她了呢?罗秋萝在她这年龄早在为家族盘算,在主动亲近他了,怎么这家伙的情窦还傻傻地不开?他嘴里泛起一丝苦涩,心里又微微甜蜜。

他取出先前她擦血的帕子,盯了良久,命令着:“去生火来。”

仆役手脚极快,带着几名卫士返回。天空还下着雨呢,却在片刻变出干燥的落叶生起小火来。

萧元夏毫不考虑将帕子扔进火堆里,亲眼盯着那浸血的部分烧个精光,这才一脚踢翻火堆,淡声说道:

“回宫了。”

第5章(1)

当晚——

雨势出乎南临京师百姓的意料之外。不只雨势凶猛如兽,雷电都比过去的任何一次还要接近地面,好几次白光照亮整个京师,仿如白昼。

连睡得极熟的徐烈风都被惊醒,好几次她满面睡意披着外衣,怀里揣着暖石,眯眼看着窗外的白光。

今晚像是水淹南临,她想着。自她出生以来,从来没有在这个时节看见这样可怕的雷雨。

“咦?”皇宫那方向的上空白光不断,似有橘光,是失火了吗?

是皇宫的哪儿?陛下跟萧元夏安否?

急促的敲门声在雷雨里响起,她立即前去开门。徐家家仆冒着风雨过来,他叫道:

“五少爷说,今晚全部不得出府!”

五?是她听错了吧!现在留在京师的是二哥跟四姐,五哥如今在千里远呢,哪会经历这场暴风雨?

徐家家仆又道:“……少爷刚回来,说是京师街道积水,几户民宅被雷劈上,但不必担心,京师军队与宫里的禁卫军都有动作了。”

“我知道了。”徐烈风点头。是啊,谁都可以有动作,唯独徐家最好别有动作,这种事是各司其职的,京师里的禁卫军不归徐家管,不能抢人功劳。

徐家家仆离去前,又道:

“少爷说,今晚风雨过大,小姐要是冷了,可用暖石,但暖石不宜长久直接碰触,会灼伤皮肤,请以布包着搞在怀里取暖。”

她讶了一声。这二哥是不是跟踪她啊?连她拿到一块大魏暖石都一清二楚。她一头雾水,仍是找块布将暖石裹了起来。

她又站在窗前望着皇宫那方向。她潜心聆听,大雨之中,似有千人在奔跑,步伐规律,通至京师四面八方。

直到三更天,雨势渐小,连雷声也几乎没了,皇室的方向橘光渐渐淡去,她这才松口气,怀里揣着暖石迷迷糊糊上床去。

萧元夏跟陛下应当无事才是,她想。

萧元夏他……他到底是怎么了?她一直以为他会跟罗秋萝的,怎么一朝翻案,对象就变成她了?

陛下疼她宠她,她心里是明白的,但藉着一些蛛丝马迹,她知道陛下无意凑合她与萧元夏——例如陛下会跟她打趣,说将来萧元夏的孩子她可视作侄儿,好好去疼他;也或者,陛下会说这自由相爱有什么好?万一她挑中了外国人,岂不是再也见不着她了吗?

陛下这样长年的暗示,她怎会对萧元夏有男女情分?

她蜷缩在床上,慢慢睡去。以后她再也不敢随便玩弄自己的身子,真真倒霉,哪儿不好玩,去玩姑娘家每月一次的见红呢,害得她这几年癸水来时总是疼得要命。

她才睡了一会儿,又听见有人喊着“阿奴”。

她胡乱应了一声,但眼皮沉重得张不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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