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追月 第12页

作者:于晴

“……我不知道。”她低声说。这时候说节哀顺变,似乎不妥。人人背后都有伤心事,她的观念是血缘并非绝对独大,如果有足够的原因打破父慈子孝的模式,她也不会去指责什么。

“我在想你。”他微笑。

“想我?”她讶异。

“是啊,想你。一路上脑里莫名都浮现你。想到你,突然有了动力回南京,不回书肆、不回宅子,第一个来见你、我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渴望—个女人。”

炙热的眼神让她在大太阳底下浑身发颤。这个男人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至少,跟她之前所认识那个正派的男人不太一样。

妖美的眸内透著令人沉沦的光彩,让人刹那失神。这个男人之前气质斯文内敛,虽然会对她破口大骂,却不像现在这样这么的……艳情。

如果在她家乡,他绝对能荣登演员之首。

当他吻上她的嘴时,她才发现自己真的被他带著几许艳丽的眼给迷惑了。她微回神,受到惊吓的同时,直觉往后退去,他顺势半压她在草地上,热情地舌吻——等等,等等啊!

从小到大她只有单恋暗恋的经验而已,还没有真正恋爱过。他这种直接跳级的速度是不是快了些?

他暂离她的唇,让她得空大力呼吸,胸口起伏急促,赶紧道:

“等等,我全身都是汗……”天,这声音是她的吗?

“我无所谓。”深吻再次夺去她的意志。这一次他开始有了动作,十指像是正在燃烧的激情,精确无误地挑逗她每一处的敏感,让她又热又痛又不知所措。

她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不像在天乐院里他吻得很重,却没有试图挑起她的,而现在,他的每一个碰触都像在燃烧她的欲念……

表现得活像情场老手,连她这个生涩不习惯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反应。他半垂的眼眸内,只有专注,却没有任何的。

内心愣了愣,怀疑自己看错了。他的身子、他的十指、他的吻在在散发他的,眼内却没有任何的冲动?

平躺在草地上的身子渐渐冷却,她模索到水袋,然后尽数倒在他的头上。

“搞什么……”原以为下了大雨,却是她倒了他一身的水。瞪著她很狼狈地从他身下爬走,他咬牙:“你到底在想什么?”

连忙拉好衣衫,她恼道:“你才在想什么!大白天的,就在这种地方……”用力抹了抹唇。舌头痛得要命,他的气息也在唇间打转,气味重得要命,却不如在天乐院那时觉得恶心!

可恶!在天乐院吻她时,他只是个半陌生人,现在她不排斥,是不是表示她喜欢他的程度过多了点?

“你不是喜欢我吗?”他的脸仍有几许怒气。

“我……”

“不喜欢我,你会让我看见你的果足吗?”

她呆了呆,连忙把赤脚缩进裙里,抱怨道:

“我就知道这里保守得要命,连个脚都不能露。在我家乡要怎么露都行!”天气热啊!她不想穿鞋都不行吗?

“怎么露都成?你在说笑话吗?还是你在那男人面前也露过?”

“什么男人?”

“跟你同住的那个男人啊!”他挥挥手,心里气恼她的拒绝。

“……”她抿著唇没答。

他抹了抹脸,起身说道:

“半月,我看得出你是喜欢我的,难道你不想占有我吗?”

这个男人试图以言语挑逗她吗?

她慢慢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明知他不会恶狼扑羊,但就怕他的魅力无边,让她著了道了。是他以前隐藏得太好吗?从来不知道他举手投足间可以让人心跳一百。

她沉默半晌,才低声道:

“我是喜欢你,但现在只是恋爱……”

“恋爱?”

她没答,迳自道:“我对你,还不到生死相许的地步,何况,只要我等到时机就能回家乡,”到时候他也只能成为记忆了。“殷戒,你注意到了没有?我衣杉不整,而你却一身整齐?”

他皱眉。“你要说什么?”

她叹气,扮了个鬼脸。“没什么。”真可悲,第一个喜欢上她的男子竟然不懂追求之术,反而一迳地想月兑衣上床。

时代不同,果然思考就不同。难道他没有想过,他在城里具有一定声望,如果在这里发生性关系,他必须负起责任吗?就算是大房、二房、三房都好,就是得空出个位给她,他不笨,怎会没有预料到激情过后的下场?

等等,对上他防备里带著算计的眼神,她顿时恍然大悟。

这个男人真是可怕又复杂啊……

“半月?”

她回过神,见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显然怕把她吓跑了。她能跑哪去?要她从这里走回南京,走到天黑她也回不去,何况她也不会骑马。

“我想放纸鸢。”她突然道。

“什么?”

“好吧,反正你都看见了我的脚丫子,你不介意的话,我还不想穿鞋。”取下纸鸢,她调起线,随即放起风筝来。

殷戒心里微讶,一时之间不知该再接再厉勾引她,还是该目瞪口呆。

纸鸢飞上天空,她慢慢走到他的身边,抬头看他。

“你要放吗?”

“……”热风扑上了他的衣衫,他黑发有点凌乱,他的视线从天空的纸鸢移到她黑里透红的双颊。她眼底眉梢明明残留著他挑起的,她却在放这种东西?他自认自己一向不笨,能察人细微之处,靠的也不是聂家的人情,而是自身的实力,为什么此时此刻他捉不住她的想法?

线头塞到他的手里,他直觉答道:

“我不爱玩这种东西。”

“不是玩。我记得在清朝是有这习俗……唔,在清明节有放筝断灾的习俗。”

“放筝断灾?”有这个习俗吗?他读过的书里,所到过的地方里都没有这种习俗啊。

她笑道:“现在是过去所形成,而过去一定有好有坏,就像现在我来到南京,有遇见坏事、也有好事如你,这些都会影响到未来的我。殷戒,我今天看你风尘仆仆来到书铺,似乎有点不对劲,才猜也许你遇见什么不好的事或者忆起过往的回忆。这纸鸢载满了你不好的过去,剪断了它,任它垂落到不知名的地方,那你只会剩下美好的回忆。”

“美好的回忆?”他低喃。看见她从荷袋里拿出小刀来。

“是啊,”她笑:“古人的习俗,虽然谈不上科学,可是,心一安什么运都来了。”刀锋划过细线,纸鸢顿时随风坠落。

她抬眼,看见他目不转睛地锁住她。恋爱使人心里发软,即使眼前这个男人是个很古老的人;即使这个男人的观念有些令她错愕,她还是很不小心地喜欢这种人了。

早知如此,她应该在她家乡多谈几次恋爱,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容易坠入情网。

“殷戒,得到我只是过程,你真正想要的,是留下我,是不?”

他的脸色微变,没行料到她竟然能猜中自己的心意。

她又叹道:“我们之间的观念差真多。你以为我跟你发生关系,从此我就只能属於你,可是,我不是你们的人。在我那里,清白并不是那么重要,我可以喜欢上很多人,可以属於很多人,就像你们现在的男人一样。”

“你在胡扯什么?”他怒道。

“我只是举例而已。”她笑:“我对同时拥有那么多情爱,敬谢不敏,殷戒,如果刚才你用我放纸鸢时的眼神看著我,我一定没办法抵抗的。”

放纸鸢的眼神?他的眼神流露了什么,他怎会不知道?

“还有,请你说话一定不要太文诌诌,我会听得好累。”她坦承。

殷戒闻言,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迳地注视她,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