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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笨婢 第4页

作者:于晴

那胡人听得一楞一楞的。

咳了咳,那老人眼里是又怕又敬:

“你大概不知,去年长安县出现了一名采花大盗,就是鱼姑娘这小名捕同那二十四名捕快一块捉到的。同你说,是要你明白,那二十四名捕快不巧全是她青梅竹马的玩伴。”

换句话说,他只要敢告到官府,只怕还没开口,就遭人毁尸灭迹了。

当然鱼大小姐的事迹是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如今算是给他一个警告,但也不必吓坏他,至少不必告诉1他,上个月就有个外地人色迷迷地想对鱼大姑娘非礼,至今还躺在家中,始终没法站起身子来。

唉!她今年都已经十七、八岁,虽早同比邻的楚家‘订了姻缘,但对方少年才子又怎愿娶个母老虎过门:

鱼大小姐要真能嫁人就已是万幸,就只可怜那娶她过门的男子——

倒楣喔!

&&&

真是气坏她了!

难不成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还是她鱼翩翩见识太窄,才会净遇到那些一脸色迷相的男人?

打她十五岁起,跟着青梅竹马的捕快兄弟到处捉贼缉凶,所见所闻除了那杀人魔外,最叫人不齿的便是那些专爱玷污良家妇女的采花大盗。

初估这两年长安县共捕获二十来名采花大盗,十名贩卖女人的臭汉子——男人是不是色得挺可怕的?整天不求温饱,反而老爱欺负女人,就连偶尔走在大街上,也有陌生男子上前意图轻薄——

“倘若那姓楚的同他们一般,我定要将他给阉了”

“阉?”那跟在她身后的喜鹊好奇地问:“小姐,你要阉什么?叫喜鹊来做就行,何必劳你费心费力?”

那鱼翩翩瞄了她一眼,边沿着西市的摊子走,边哼了一声:

“要你这小胆子的小泵娘来阉他,你敢吗?”

“敢,敢,我当然敢。小姐,你别以为我向来都躲在你身后,可这腌猪肉、胞牛肉、胞羊肉什么的,只要你吩咐一声,喜鹊一定会去做。”那瘦巴巴的小丫头拍着胸脯发誓,差点没呛到气,就只奇怪小姐向来不管厨房之事,怎会想到腌肉?

咳,小姐在笑些什么?笑她不会腌肉?还是笑她太过自信?

“喜鹊,你当真会帮我阉?”

“当然。”吹鼓的牛皮没有道理自个儿拿针刺破的。

“那好。你去帮我把那姓楚的命根子给阉了。”

“没问题,包在喜鹊的……”那自信满满的眼神惊恐地瞪着她,停下脚步:“命……命根子?”

鱼翩翩好笑地回头瞧她:

“又不是要你杀人,你怕成这副德性干嘛?爹老说

我从小同那姓楚的订了亲,迟早是要嫁给他的,可我连

见也没见过他,谁知道他是不是同那群乌鸦一个样?所

以呢,干脆先阉了他,以绝后患!”

“不,不,小姐,你可别胡来,人家肯娶你已是万

幸……不,不,喜鹊的意思是,楚公子好歹也是你未来

的丈夫,倘若……倘若阉了他,那人家会笑话你的。”

那喜鹊自认是冒着死谏的危险进言。

天知道天底下怎会有这等的干金小姐?

本以为她只须乖乖服侍小姐,偶尔陪着一块绣绣花、弹弹琴,这就足够了。哪知她到鱼府以来,就成天陪着小姐在太阳底下习武打猎的,前一阵子官府缉拿盗匪,小姐也同那些青梅竹马的捕快差爷一块前去捉拿,而她喜鹊半点武也不懂,只得提心吊胆地等着——唉,她究竟是倒楣还是幸运?遇上了这种小姐。

据总管透露,当年小姐出生后,性子活泼好动又粗率,一天午憨的时刻,她小姐不休息,反倒爬到园子池边,想欺负那池中青蛙,若不是被那隔壁的楚少爷发现,只怕那时“噗通”一声,真要同那青蛙作伴去了。

据说,那时楚少爷不过四岁的年纪,不知怎么钻过两家比邻石墙的狗洞,挺认真地瞧着,刚巧就瞧见了鱼老爷正在微斥鱼翩翩的粗率天性,也不知道这年纪小小的楚少爷着了什么魔,竞忽地冒出一句:“她现在很好。”,言下之意似要这鱼家夫妇别再硬逼小姐改变那活泼粗率的‘性子———才四岁呢,活像四十岁的大人,怎教鱼家夫妇不惊不喜,心想既然这楚家小少爷同鱼翩翩有缘,干脆订下亲事,一来免得将来女儿太过好动没人要;二来是赞赏这楚家小少爷,巴不得同他沾点亲戚关系,免得好女婿先让旁人给抢走了。

但———

十来年过去了,楚家如今尚无动静。前两年鱼翩翩刚过及及之年,算是成人了,这鱼老爷也暗示明示了好多回,无奈这男方的反应似无女方热烈,像是要逃避这

门亲事……

“其实也不能怪楚家少爷,谁叫小姐比那男子还强上百倍,人家是个文人书生,又怎会不怕呢?”喜鹊才喃喃自语,忽地感到眼前两道逼人的光芒。

那鱼翩翩气呼呼地瞧着她,大声道:

“谁说我定要嫁那姓楚的?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呆书生,脑袋瓜子里会有几分墨水?”

她的性子向来坦率,说气就来气,一气起来,瞧见那不远处从没见过的算命摊,忙拖着喜鹊跑过去,指着

那白发白胡子、面目却有几分俊朗的老人,怒道:“说

不得那姓楚的将来就同这算命仙一般在西市摆摊,靠着

一张俐齿在这勉强讨生活。若是再惨些,那姓楚的三天

碰不上一笔生意,没饭吃没水喝,最后沦落到求乞的地

步,你说他惨不惨?我若嫁了他,不也要同他一块儿惨?”鱼翩翩是气炸了。

瞧喜鹊说的,好似她真没人要一样。而那姓楚的,

她是没见过,但也曾听爹爹说过,那楚天刚年方二十,

是长安城出了名的才子,不但貌比潘安,且细皮女敕肉

的,比起黄花大闺女的肤色还要白女敕七分——换句话

说,就是像女人的小白脸。这种“假男人”倒贴她,她

都不要呢!谁又知道那楚天刚的性子是不是也同女人一

般?她是愈想愈气恼,一时间也没注意那算命老人直勾

贝地瞧着她娇颜怒嗔的俏模样,一双漆黑有神的眼眸震撼地注视她——

“小姐,瞧你说得好像真的似的,若是被楚家少爷

听见,这门亲事八成真要吹了。”那喜鹊急急张望,就

伯有人听见;这隔墙有耳的,若传进楚家少爷的耳里,届时只怕婚事真要没了。

鱼翩翩狠狠白了她一记眼,老觉得有人在瞧着她——说来不巧,‘今儿个诸事不顺,一大早起来,心头就t1乱七八糟的,像要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所以她才跑来西市溜街,不然以为她吃饱没事做吗?她眼珠子不满地转了转,正对上这算命老人的黑眼,心抽了下,随即击掌拍桌,怒道,

“喂,你瞧个什么劲?没瞧过女人吗?”不知怎地,是愈瞧这老人,心里头愈是……该怎么说呢?仿佛……

有三分熟悉,七分看不顺眼,巴不得狠狠挥去一拳。

那老人回过神,甩了甩头,收敛起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眸,笑道:

“姑娘来到我黄半仙的算命摊上,无非是要算命,我当然得仔细瞧、好好地瞧瞧你的面相。”他顿了顿,垂眼瞧她似要离去,忙改了语气:“别走,别走。今儿个是老朽头一道摆摊,姑娘凑巧也是头一个上门,就当你施施好心,让我为你算算命,也好讨几个馒头吃。”

为了强调,还特意模模肚皮,露出可怜相。

鱼翩翩瞧他可怜,眼角眉梢尽是同情,什么不顺眼先丢在一旁,二话不说就坐上那破旧的椅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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