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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镜 第23页

作者:席绢

再说回阳赫这个男人吧,他是接近于她想象中的那种男人,她应该心动不是吗?为什么只有更多的怀疑?还嫌弃他长相不对?甚至还能理智的觉得一切像是“那声音”的恶劣玩笑?认为一切都该被推翻,都是假的……

想想也不无可能啊,姒水是完美版的李想;而阳赫,是贵族版的张品曜,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而且身分还雷同成这样——别想歪,不是指侍妾身分,指的是主仆!巧合得让人觉得假!

“你觉得,那里头的世界,是不是来自于我们自己的幻想?其实明淳国并不存在,有没有可能我原先以为那是另一个空间的想法是错的?”李想躺在床上,一直没有睡意,即使现在已经凌晨三点,而且她也对张品曜说了一晚上的“魔镜奇遇记”,照理说也该累得头昏眼花,直接挂掉。是很累,但无法入睡。

张品曜转头看她,发现她张大眼瞪着天花板,整个人很茫然的样子。于是侧翻了个身,支肘撑在枕头上,让自己可以看着她的表情。

“如果是幻想,也难得能见识到这么有模有样的,更别说连我也看得到你的幻想,真是太稀奇了。再说了,镜子里的那些事物是出于幻想也好,是真实存在的另一个空间世界也好,你不觉得,都很不可思议吗?既然都是不可解释的情况,那你执着于它的真假是没意义的,反正那终究与你无关。”

“……我只是不喜欢……如果,当一切结束之后,发现它只是某个东西的恶作剧,可是我却已经放下了太多的关注……当然,所谓的关注,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对!反正我不会因此得到什么,也不会因此失去什么。我这是无聊的闲烦恼!”她烦躁的将凉被一踢,全摞到他脚边。

“是没有什么了不起。反正不管真假,你也与那世界没关系。”张品曜伸手将她面颊边的发丝拂开,她静静的由着他动作。

“你怎么能说得如此事不关己?”她看他,“你也看到了,里头那个有权有势的公爵跟你长得那么像,搞不好百年之后回归地府,你和他还得合体成同一抹灵魂呢。”如果一切出自于想象,那就更天马行空一点的去想个没边没际吧。

“那又怎样?”张品曜有些不悦的指正她道:“我并不觉得那个公子哥儿和我有相像的地方,就连那个姒水,我也不认为她像你。”

说到姒水,李想来了精神,也侧了个身,与他面对面。

“她是不是你理想中的样子?”问得兴致勃勃。

“什么?”张品曜一时不明白她所指为何。

“承认吧!姒水是优秀了好几倍的李想。你们男人心目中的理想女性不是正应该如此吗?你敢说你心中没有偷偷幻想过我有一天变成那个样子?聪明、温顺、忠心、全心全意为男人牺牲奉献,把你捧成天神崇拜。再加上长得美丽迷人温柔似水宜室宜家——啊!你干什么!”长串的话还有一大半没酸完,就被张品曜的动作打断,害她惊叫一声,一掌立即拍了过去,比杀蚊子还狠。因为张品曜闲置的左手爬上了李想光果的手臂,还在上头轻抚,害她肌肤不由自主的战栗,不仅痒,连鸡皮疙瘩都跳了出来,当然惹来她下意识的攻击。

“我在检查你在说这些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违心话时,你自己是什么生理反应。瞧,也是一堆鸡皮疙瘩。”虽然手背被打了一下,不过这点痛哪能教他轻易放弃这美好的触感?他那只手依旧故我的在她白女敕的手臂上滑动,有着浅尝麻婆豆腐的痛快感受。

“正经点!”又拍了一下。但这次手掌可收不回来了,被他趁机握住。

“我很正经。”

“看不出来。跟你谈话,一点用也没有。”她竟然会暗自期待他能说出一些令人茅塞顿开的世界名言,真是脑袋坏掉。

“怎么会没有用?你很有主见,从来不需要别人建议,而我能做的,就是倾听。我不是听你说了一整夜了吗?你把话说完,不就能安心睡个好觉了?”

是啊……正是这样。她无言,为着他太了解她而无言。心中升起酸酸甜甜的感受,有些气闷,又有些温暖……唉,这是怎么了,对这个男人……

见她不语的走神中,他将她的手搁在自己心口,沉声问道:

“小慧,你打算就这样把傍晚的事情混过吗?”

“什么事?”她不是把事情都交待个一清二楚了吗?哪里有混?啊,她的手怎么会贴在他的心口?想抽回,他却不放。

“傍晚那时,因为镜子里出现男人女人灵异现象,害得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没有最终定论,你不打算现在把它谈完吗?”

“这种事需要什么最终定论?!”她也不扮迷糊,直接问:“你认为我该怎么回应你的告白?你看就回以‘我不爱你,今夜很热’怎样?”

“这也不错。”他顿了顿,像是毫不意外她会这么回答,也没什么失望的表情。

“满意了?”这么好打发?敢情这家伙的告白是为了等着让人丢回脸上去?

“怎么可能会满意?你傻了。”他轻笑,很温存的在她唇角印下一吻。

“那你干嘛笑得这么开心?”推了他胸口一掌,顺势收回自己的手。

“因为现在我们在一起啊。”而且,她也不再因为他的亲吻而翻脸扁人了。

“喂!是你赖着不走的好不好?可不是我请你留下来。”觉得更热了,脾气不佳的朝他方向踹去一脚。“别凑过来,热死了。”

“怎么会?虽然是老旧冷气,声音很吵,但还挺凉的。不然再将温度往下调一度吧?”想到她总是怕热,于是建议。

“再调下去就会太凉,你明天非感冒不可!”这家伙是凉性体质,娇贵得很,吹不得凉风,常常在夏天感冒一整个季节,幸好她够坚强,几乎没被他传染过。

“我现在好多了,不再那么容易感冒了。你没发现我说话已经没有鼻音了吗?”他笑得更愉快了。

啊,是了!就是因为没有鼻音,所以他的声音才会转变得那么大,变得那么醇厚迷人,咬字也干净俐落……终于找到原因了!还以为整形技术已经进步到连声带都能整的地步了呢。与现在相比,他以前的声音真是女乃声女乃气的混浊不堪,许多音节都被鼻音给混得走调,尤其ㄢㄤ两个音完全无法区分,所以自从被笑过之后,他好长一阵子绝口不说出“船上”、“床上”这些字眼。

“所以你现在不怕说错字了。”她月兑口道。

“是啊。所以上床或上船,对我都不再是问题了。”他笑。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再笑下去就猥琐了知不知道啊!

他的笑实在让人感到刺眼,刺眼得李想都不想理他了,也不想与他目光对视,翻转过身,一副要睡的样子,嘴里咕咕哝哝道:“笑什么笑啊,像白痴似的。”

他也由着她翻身不理人,跟着躺好。不过实在太想与她亲近,所以横过一只手,小心而试探的搁在她腰间,半环着她。

她动了动,像在考虑要不要采取制裁的动作,不过最终还是作罢,身子放软,由着他了。

他微笑,悄悄凑近她,让她的背贴着他的怀抱,一同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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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谈谈吗?”

铜镜的另一边,出现的不是姒水,而是阳赫那个贵公子。而贵公子今天开口说出了近似于低声下气的话,而且语句急促,显得狼狈,想必是生平头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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