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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恶梅关系 第4页

作者:席绢

“是呀,咳咳咳……我病了这大半年,都快要没力气拿刀了。想当年就算要宰一头牛也没问题……咳……”

“唷,谁要你拿刀宰牛来着?也不过是宰个没几两肉的小东西……唉!虽然舍不得那么小就宰了吃,但咱们己一年多不知肉味了……”连吞好几口唾液入月复。

“别再说这些了,舍不得也得舍得,年岁不好,咱们也是不得已……咳……咳,那孩子会原谅我们的……”

“砰”地一声,阻断了两人的谈话。

“什么声音?”女子开门查探,首先看到门口被丢了一捆柴,眼光拉远,就见那灰色的小身影像火烧似的疾奔向树林,转眼间不见人影。

“谁呀?”男子边咳边问。

“还不是那孩子。”女子笑了笑,将柴薪抱了进来。“大概是听到今晚有肉可以吃,开心得连忙再去多捡几捆柴回来让我烧饭吧,看来他也是同意我们这么做的。”

男子笑了,边下床边道:

“孩子不都是如此?既然他不反对我们把小黑宰来吃,那我马上去把它抓到笼子内,省得你刀子拿回来时,却找不到狗儿。”

两双垂涎且饥饿的眼,同时望向不远处那只六个月大的小黑狗……

☆☆☆

小男孩拼命的奔跑,没有目标的在林子里流窜。没有目标、没有方向,连自己正在绕圈圈也不自知。

被树枝勾破了衣袖,他不在乎,被树根绊倒了身躯,他跳起来继续跑,就算他已经喘不过气……

“我明白他们那么做是有点过分,但你有必要继续跑下去吗?你已经第六次经过这棵梅树了。”梅身子靠在梅树旁,忍不住提醒道。

“啊!”小男孩被重重的惊吓到,一个脚步踉跄,向前跌了老远,粗砺的地面将他原来就勾破的衣服磨出更加数不清的破洞。

“跌得真丑。”梅不情不愿的“走”过去。基于不得惊吓凡人的原则,在有人类的地方,她是不能以轻身术来偷懒的,只好使用她不常劳动的双腿了。

“你……你……”小男孩企图发出声音,但喉咙梗住了一切,让他喀喀的说不出话来。脑中混乱的闪过各种穿凿附会的妖异传说……她……她……

“我什么?”梅挥了挥双袖,微笑等着这名小家伙给她仙姑的正名。算他有眼光,要知道一般凡人可不太有机会……

“鬼呀――”白衣飘飘,是鬼!他看到鬼了!好可怕哇!连滚带爬的,小男孩再度奔向他绕圈圈的行程――鬼?!说她是鬼?有哪个鬼魅长成她这副仙风道骨样的!真是太没见识了!难怪长大后只能当一个土匪,杀人这种事儿,本来就无关于眼光见识,确实是简单得多。

小表第八次出现在她面前,她伸手一抓――“哇!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身上没有肉,一点也不好吃啦!”他哇哇大叫,更加肯定自己遇到山魍鬼魅了,不然他不会再怎么跑都跑不出这人的手掌心!

暴力是不对的――她想。

“叩!”好大一个响头,止住小表的歇斯底里。

但是收效很好――她满意的点头。

“听着。”她左手揪着小表的后衣领,右手捧起他的脸与她平视。“我不是鬼,也没胃口吃你――”“骗人!我知道你们大人饿坏了的话,连小孩也吃的!上个月我听大狗子说小毛被他爹娘吃掉了,你别想拐我!”

梅翻了下白眼,疑惑着这小表到底长不长眼睛哪。

“你瞧瞧我这么白白女敕女敕,从未饿过肚子的丰润身段,哪里像是饥不择食的模样?”

是不像。小男孩逐渐由惊吓里拾回一丁点理智,但仍万分戒备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愈看愈觉得奇怪,他生平(其实也不过六年)没见过有人穿这种又软又柔的布料所裁成的雪白衣服,就算是村子里的大地主也没能穿麻葛以外的布料,这种衣服……一定很贵贵,只有皇帝才穿得起吧?

“你……别想拐骗我,坏人才不会在自个儿脸上写坏人两个字!”小男孩戒心仍高扬,半点不敢松懈。

“你有什么好让我想拐骗的?”

他确实想不出自己除了被食用的价值外,还有什么作用……呀,有了!

“你想抓我去卖掉!”一定是。

“你值多少银两?”嗟!谁想买呀。

小男孩说出一个天大的数字――“十贯钱!”

梅当场打跌!要不是已明白人界钱币与货物之间的兑换值,她还更要以为那更是笔天文数字哩。十贯钱,相当于买百来只小鸡,或吃上五顿酒饭,再不然就是八斤猪肉。干嘛一副神气兮兮的样子!把自己说得那么廉价还能开心成这样,也不多见了!

“喀,十贯钱,我自个儿有。”她从怀中掏出十串小铜板,证明自己“很有钱”,压根儿不必经由拐小孩去卖的方式取得这么一丁点报酬。

小男孩双眼倏地一亮!这辈子没见过如此钜大的财富,惊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钱……钱呐……我可以……模一下吗?”

“喀。”她不在意的丢到小孩子腿上,由着他小心翼翼的模着那冷冰冰的玩意儿,开口问道:“我说,刚才做什么跑成那样子?我个人认为――”小男孩身子一僵,哽声道:

“我……我不要被吃掉!我不要!”

“谁说过要吃你了?”梅深信自己从头到尾没听到这样的字眼,怎么这个晚她好一会才加入的小偷听者有这样的结论?

“我叔叔、叔母啦!他们要吃掉我……”稚女敕的小男孩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两泡泪加两营鼻涕,哭得一张小脸泛滥成灾,又因为寒冷,更夹着喷嚏的力道,将鼻涕化为伤人的暗器,喷射而出。

“哈――啾!”

梅机警的闪得好远,掏出一方雪白丝巾丢向小表。

“擦擦脸吧,你这样教我很难对着你继续问下去。”

小男孩正要依言做着,但一看清手上抓着的是一块很柔软、很美丽的丝巾,便舍不得了。抬高左肩,让整片袖子扫去一脸的鼻水眼泪。

“嗯……还你。”好舍不得,但又不敢侵占有钱人的物品;认知到眼前的姑娘是大富人家后,行止便小心胆怯了起来,怕一个不好,要招来一顿打骂。

梅不在意道:

“别还我了。”她才不要沾上凡人气息的帕子。“我问你,是谁说你叔父想吃你的?”

“我明明听到的!他们说要宰了我!我不要被吃掉,我要跑掉!”

可梅听到的却是有只小黑狗即将要被烹煮上桌了不是?这孩子是怎么听的?居然听成要吃他。

“你打算跑去哪里?”

“很远很远的地方,让他们找不到我!”

“很远是多远?”指的莫非是这距小屋百来尺的距离?“你甚至还没跑到最近的一户人家呐!”

小男孩缩着身子躲在树干的凹陷处以躲避寒风侵袭,吸着鼻子道:

“我会一直跑一直跑,如果一定要被吃的话,那我就要吃别人,反正大家都一样!呜……”说完又哭了。

嗯……没错,常孤雪的那邪恶根性从六岁开始萌芽,也就是――在误会亲人要吃他之后。

就她所知,这个误会从不曾解开过,才让他深深认定连亲情也不值得依恃,造就了他六亲不认的狠性。

太好了,她来对了,现在正是纠正他的好时机。

“我说,常孤雪――”“什么常孤雪?”小男孩不解的打断她。

“你呀!你就是常孤雪呀!”

小男孩大力摇头。

“不是,我不叫常孤雪。”

呀?呀?不会吧?

这小表……怎么可以不叫常孤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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