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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别爱我 第23页

作者:席绢

他走过来抓住我双手,诚挚道:“我不知道未来会变得如何,但我知道现在我要什么。我喜欢与你相处,很纯粹的与你相处,而不曾想过因两人守在一起延伸出生育子女、共组美满家庭的渴望。在此刻,我们就这样相处好吗?我知道你渐渐有点喜欢我,这样就够了。”

我看着他,由交握的手往上看去,他光洁方正的下巴,挺直的鼻,再到那双美丽而深邃的眼。

是的,我有点喜欢他,莫名其妙的心湖有些拨动。但那还不是爱,不是那种我不曾期待过的情感。但他有无尽的温柔让人眷恋。

“法律上,离婚的妇女必须等六个月才能再婚。”我的话一定让他迷糊不已。

“所以?”他接着问。

“我们用这六个月来试试看吧,看看我们是否合适。但你必须承诺,永远不许提结婚。”虽不曾好奇,但不代表不能试试不是吗?

他怔了好久,才咀嚼完我话中的含意,然后,温柔的笑了,将我的手握得更牢更紧:“好。除非你提出来,否则我们一辈子不提婚姻。”

一辈子?

好遥远的时间单位。我们会用那么久的时间来实践这个承诺吗?他的耐心有那么久吗?我的耐心有那么久吗?

未定数啊!为何他可以在此刻笑得这么心满意足,并且以吻示情?

其实,不管有没有爱情,我与他也可以相处得很好不是吗?为什么非要以爱情来定位这一切呢?

有机会我一定得问问他——

第八章

我喜欢在温暖的胸膛中苏醒——

铃--钤--铃--如果电话声音不是这么尖锐要人命的话就更好了。我将脸埋得更深,索性当成蚊子叫,不想去理它,它总会停的。

丙真不叫了。

“喂,找哪位?”我的抱枕在震动,头顶上方传来钟昂慵懒的声音。

对喔,他昨晚在这边过夜。本来有替他准备客房的,但因为看完“鬼话连篇”之后,我死抓着他聊天,不让他走开;最后在精神不支的情况下,我先行入睡,八爪章鱼似的缠住他,他也就在我身边睡下了,可怜兮兮的当我的抱枕兼暖炉。四、五月天,白天热,入夜可是会感到凉哩。

“菲凡,你的电话,朱先生打来的。”他拨开覆住我面孔的发,将电话筒放在我耳边。

我乐得不必睁开眼,懒懒地回道:“棣亚呀?有事吗?我在睡觉呢,你就不能晚上再打电话来吗?”

“菲凡,你身边有人?”向来冷静的声音掩不住震惊的语气。

我低沉的笑出了声:“嗯,一个大抱枕,很舒服,还可以帮我接听电话,很好用喔。”

“是那位住在花莲的钟先生吧?”

“对。”我懒得问他何以如此神算。

他倒是说了:“见过两次面,很有预感他对你的兴趣,只是没想到你愿意接受他。”

“喂!你打电话来只是为了讲这个吗?那我可不可以挂你电话,回头睡觉。”我喃喃抱怨。这男人是不是快当父亲了,所以变得如此长舌?

“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我们必须谈一些事情,明天我就要回新竹了。还有,意蓉--我的未婚妻很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我又不是动物园的动物。”我咕哝,翻转了个身才又道:“还有,如果她想示威或道歉,叫她省省吧。再假如她只是想明确了解你我果真无爱情,才肯放心,那我更是没空。老兄,咱们相识二十九年知己一场,我什么都可以依你,但可不要规定我得与你的女人当好朋友,我没这种兴致。再者,我很忙,你办完离婚手续的话,帮我把户口迁回台南,谢谢。最后、最后,请给我四佰万当赡养费,谢谢!这样一来,我未来五年的生活费就不必愁了,拜拜,您保重。”

“菲凡,你不想见她,我不勉强你,可是我必须见你一面。”他当然知道我挂电话的意图,连忙抢言。

“等你当爸爸时,我会去喝满月酒,就这样了。”我这次果决的挂上电话,却也消褪了睡意。真可恶!

我翻了两翻,终于坐了起来,想赖床也没心情了。

“你介意吗?”他一直在打量我。未梳理的仪容看起来很狂野。

我抓了抓半长不短的发,全往后拢去--“曾经,我决定与他共度一生,以没有爱情的方式。但老天不肯成全。”

“没有爱,会活得比较安全吗?”他试图明白我不断抗拒的心态。

我耸肩:“不是的,我只是厌烦于人人都必须有爱情加身的说词。我不怕“爱情”,只是讨厌它。当然它如果硬要到来,我也没办法。看不惯人人视之若命而已。”

“反骨。”他凑过来给我一个早安吻。

“嗯,我们都还没刷牙那。”我很快推开他,准备刷牙洗脸去。

他仍靠坐在床上看着我,我站在浴室门边才想到一件事,回身看他:“喂,男人早上较强是真的假的?”

他愕然了下,虽红了脸,但仍是道:“不一定。”

我不怀好意的笑了下:“可怜的男人,你必须明白,我并不顶欣赏上床的行为,我比较喜欢抱搂的感觉。”

“现在谈这个有点早,不是吗?”他摊摊手。

我挑眉:“你似乎很保守;你们保守的男人怎么看待上床这挡子事?”

好家伙,他反将了我一军:“保守的男人认为,交往没有半年以上,不许上床,正好与你试验爱情的时间相同。”

喔!这男人愈来愈不木讷了,不知道跟谁学坏的。我给了他一个鬼脸,梳洗去了。

与我相处是很轻松的事,很多人都这么说过。因为我的性子不像女人,趋于大而化之的中性。然而,既是中性,就没有所谓的女人味,那么会爱上我的男人,本质上是不是有一点点同性恋的倾向?

好诡异!我的脑袋总爱乱转一些莫名的事。不知钟昂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哈哈※※※在台北待了二十天,为了等朱娅的母亲病体可以稍稍康复,送回花莲的医院一步一步慢慢治疗。医生评估必须在未来五年内做多次手术,才可使毁掉的脸变得“能见人”;但要不见疤,或得回原来的美貌,却是奢求了。幸好我得到了唐或的好消息,至少朱娅的母亲不必烦恼医药费无着落。

只是——往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我不知道朱茜迪能不能承受得住,也不晓得朱娅的未来会如何。也许母爱可以使一切如旧,也或许朱蒂迪会心性大变,连女儿也视为仇人。那么,未来不免令人感到悚栗不已。

所以钟昂护送朱女士回花莲前,我一再一再交代他务必为她们母女俩做好健全的心理辅导。至于我,则要下台中处理一些事情。

“不许打电话给我,不许问我行踪,不要因为我们在试着交往就认为你有任何权利过问我的一切。”在他还没开口叫我保重时,我早已劈哩啪啦的先下手为强。

他早已被我的一串交代弄得傻眼,更别提要他对我的交代有所回应了。

许久许久,他才道:“我不会打扰你,但你随时可以打扰我。这是我的电话。”他将一张纸塞入我手中。

呃——呃——似乎我的宣告在相较之下有点不近人情。可是,这毕竟是我生平第一次交男朋友嘛,我只能依别人的经验与必然的行为先下个通牒,不然以后不就任人予取予求了?

但显然钟昂不是寻常男人。他也没恋爱过,所以不太知晓“正常”的步骤,也就不懂得对我要求互报行踪。

那——我是不是太防备过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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