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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龙戏凤 第19页

作者:席绢

即使在宫中让人伺候惯了,但面对要为他沐浴的两名女,龙天运仍是挥手遣开了去,对总管道:

“热水留下就好,其余的全带走吧!”

当然,这种重责大任又落在柳寄悠手中,她只好以她永难纯熟的技巧去服侍她娇贵的皇帝老爷;谁叫她千金小姐的教育中,没教过替男人洗澡这档子事,而她的“老爷”则命好到不知道什么叫“自己动手洗”。

“皇上不曾让宫女服侍过吗?”她一边为他搓背,一边问着。

“极少。”沐浴是一种享受,但倘若让人虎视眈眈地“欣赏”兼垂涎,那就不怎么愉悦了。宫女之中亦不乏想趁机登上妃位之人,当年的卫子夫不就是这么当上皇后的吗?他恰巧不怎么欣赏那种调情法。

她看他表情,大抵也能意会。

“皇上应当找一个才貌相当的美人同行才对。而寄悠认为,扮夫妻,倒不如扮主仆来得恰当。”

他压住她正扶他颈子的纤手:

“除了容貌之外,她们的气质、心性没一个及你。”

爆内或宫外?她点了下头,将手抽出他的箝握,改抹他胸膛。

“那又如何?皇上在为寄悠不平吗?”

他笑,趁她揉他腋下时倾近偷香了下她的樱唇。

“你何须朕的不平?你又不自卑自艾,只是,太过于不在意地自嘲,令朕不悦而已。”

“有条件的人可以自傲、自负;没条件的人只能为自己找一条出路,别让自己的怒气满溢成灾,显得更加丑恶才是。皇上看中的,不正也是奴家自我安慰的本事吗?”

“但你可不曾表现出荣宠该有的狂喜呵,让朕感到自己不是那般受仰望。”

她悄撇了他一眼,看到他心情不错,才坦白地回应:

“少一、两名仰慕的芳心,不至于折损到皇上的骄傲吧?何况,皇上也没有太多时间一一垂幸每一颗倾来的芳心,又何必贪心太多?”

“但,一旦朕有所垂幸,那颗芳心却不肯倾过来,你说,朕如何能甘心呢?”

“寄悠早已是皇上的人了。”她移到他身后,再加了些热水,让渐冷的水又回复舒服的温度,避开这话题的心态相当明显。

“寄悠——”他拉她到身前,不让她退开,双眼直直望入她黑瞳中:“朕怀疑再这样下去,会有放开你的一天,你必须让朕厌倦,才能如愿地让朕放开你。你想出宫的对吧?”

他能成为一国之君、能在众多皇子中登基成正统,除了他是长子之外。当然也因为他是所有皇子中最聪明果断、明察秋毫的人。从柳寄悠肢体间的表态,与近些日子来相处上所了解,这个女孩向往的,是淡泊的日子,无情无欲地过着半出家的生活;如果会嫁人,至少也不是困守在皇宫过一生。

她对他没有太多的眷恋,这是令他不悦、却又否定不了的事实。

柳寄悠不敢点头,否则他的脾气一旦被挑起,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她只低声道:

“皇上可以起身了。”

他起身了,高大的身躯正好形成阴影完全地罩住了她的世界。

“让朕看看你爱上朕的光景吧。也许以感情换自由是值得尝试。”男人不都是如此吗?对得到的东西弃若敝屣。

爱上他?不早就爱上了吗?只是,必须有形于外的热情相偎,才叫心仪吗?她薄弱她笑着:

“心碎了,怎么办呢?自由的代价未免太大。”

“让朕看看到最后会怎么办吧!”

几时容得女人来对他索问心碎之后的结局呢?身为皇帝,没被教育过这方面的善后问题呀,否则冷宫从何而来?然而,他却为她的话心悸了,只为她。

***

“你家相公是做什么的?”

“是不是与王孙贵族有关系呀?”

“对呀,我听说长安有一名大户人家正是姓云,同时也是皇太后的表亲呢!”

“你们成亲多久了?”

直言不讳的问话,从一大早便盘旋在柳寄悠身边,几乎包围成一圈恶形恶状的梦魇。

男人们倒好,早由好客的叶放歌领着出门赏玩了,而女眷们理所当然陪着她谈些闲话。

江湖女子果真是大方到不遮掩的,哪有人拼命问人家相公的种种私事,端差没直说:他身边尚缺妾位否?我也来挤一挤如何?摆明了丝毫没有把平凡的柳寄悠看在眼内,那股子妒意可直接了,女人们都认为她不该嫁到这么好条件的男人。

饶是柳寄悠天生的好脾气,可也受不了由早上一路被追问到午后的疲劳,让她没机会清闲;在好不容易不必伺候皇上的空档,却没法子看书或看风景,心中涌着烦闷,不知该怎么打发这些人才好。

可见这些人昨天没法子由燕奔身上挖出一个消息;当然,也没有她胡诌的分。

但人家可不饶她,尤其叶放歌的小妹叶浚芳问得最咄咄逼人。

“云夫人,你总该回答一下吧?我们问了这么多。”

她放下茶杯,直视面前容貌娇美的女子:

“知道了又如何呢?叶姑娘?”

“哎呀,我们对京城人好奇嘛!”一个女子回应。

叶浚芳更不客气:

“我们只想了解云公子为什么会娶你?”哼!一定是媒妁之言,不然这女人怎么可能嫁到好丈夫。

柳寄悠微笑以对:

“你心中不早就给自己答案了。喏,我相公会娶我是门当户对的媒妁之言,掀盖头那一刻要后悔也来不及,不是吗?而且,我家相公一定是有钱的名门公子,在京城横行扬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我,唉……真是瞎猫走到死老鼠运,怎么可能嫁到好丈夫,偏生你们这些大美人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好男人出现呢?你们的问题,其实是不需要我提供答案的,你们心中早有了。”

轻轻柔柔的嗓音里,很难想像居然讲的是含讽的话,目前她只求这些人快快走开,让她安静而已,顾不得礼貌问题了。

“至于你们心中所图谋的,我不会反对,但看你们的本事如何了。可以吗?”

满脸青铁色的少女们在这一句话中找回了生机,平息了羞恼的怒火。依然由叶浚芳发言:

“此话当真?”她已开始幻想纤纤玉臂勾在俊男手中的美好远景了。

“当真。”反正也容不得她来为此置喙。

女子们得到初步满意的答案,开心地步出嘉宾居,终于善良地还给了她双耳清静的时刻,真是功德无量。

不过清静的光景并没有维持太久,当她收回看向蓝天的目光,再平视回前正门,已见着一名白衣美妇怀中抱着稚儿正沉静地看她,眉宇间的愁怀益显得身子骨的弱不禁风。

被人打断了宝贵的平静,可以安慰的是这位不速之客看来值得深谈,所以柳寄悠回以笑容,不见愠色。

“很抱歉听到刚才的谈话。原本我只是来探问贵客是否住得舒适而已,可是……我想……也许咱们可以谈一谈。”柔美的白衣少妇神情中充满愁色,分明是为情所困的模样,有些无措地发现自己尚未表明身分,忙道:“我叫柯醉雪,叶放歌是我夫婿。”

是庄主夫人?可是昨日宴会上所介绍的家眷不曾出现呵。倒是有一位美丽,并且看来充满主母之风的妇人坐在庄主身侧被称为夫人。

柳寄悠不动声色,也没有多事地探问,只道:

“夫人敢情是要问我对夫婿纳妾的看法?”

柯醉雪讶然怔了下,没料到来客居然如此聪颖,一眼便可看出她的愁结。

“是的。我不明白……当你所爱的男人又有了其他心仪的人,为何你可以做到不在意?我一直在我,想找到可以平息妒火的方法,有位师太叫我修佛,可是……修了佛,修不去妒心,怎么做方可以无动于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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