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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侠抢亲 第44页

作者:宋思樵

一股酸楚的热浪迅速爬上鼻骨,濡湿了欧克舫微微泛红的眼圈,他艰困的眨眨眼,控制激动奔腾的情绪,吃力的翻开了下一页:

4月4日

[今天是儿童节,学校放假一天,而我这个疯狂思念孩子的母亲却关在房间里,握著儿子的照片拚命掉眼泪,像个永远歇止不住的水龙头……

我知道在别人眼里,我是端庄内敛又坚强自信的女人,但,有谁知道我内心的痛苦和悲哀呢?

我是个心碎而无奈的女人,为了我一生中最挚爱的两个男生——维克多和欧文,我和露丝签下极不平等的条约,一辈子都不能和我的孩子相见相认,这宛如是一记丧钟,敲碎了我做母亲的尊严骄傲和快乐……

所以,我是个悲哀而常常躲在黑暗里哭泣的女人,儿童节也哭,母亲节也哭,过年哭得更凶。

为了命运之神的拨弄,更为了我那何其无辜的爱子——欧文。]

欧克肪读到这,早已热泪盈眶,心胸里涨满了一股无以形容的撼动和锥心泣血的愧疚。

然后,他合上了那本令他读来荡气回肠而心旌震动的日记簿,打开了房门,走出了观缘小楼,骑著机车直奔到中和景新街。

当梁若蕾打开门,还来不及细细品味著她的惊喜和紧张,她就被欧克舫那声沙哑而充满感情的呼喊“妈”给唤来了汹涌如潮的泪意,然后,这对历经坎坷而磨难重重的母子紧紧拥抱在一起,在泪脸磨挲中贪婪的撷取著这份姗姗来迟又恍然如梦的孺慕之情。

他们紧紧的拥着对方微微颤动的身躯,泪眼婆娑的对望著彼此湿气蒙胧的脸,好半大都无法恢复自己,直到清脆的电话铃声划破了这份温馨而令人动容的气氛。

梁若蕾擦拭面颊上斑驳的泪痕,走到矮柜前拿起听筒,听了没一会,脸色就变得无限苍你温柔的慈悲让我不知道如何后悔

再也不可能有任何改变

再也愈合不了我的心碎。

唱著唱著,沙依岚在汹涌婆娑的泪向中,彷佛冉次听到她的心碎裂的声音。

她泣不成声地抱着软绵绵的枕头,霎时哭得柔肠百转而无限凄绝。

她不知自己到底哭了多久,直到她的爷爷沙景塘拿著备用钥匙打开房门走了起来,若有所思地望著她,摇头发出了一声长叹,“丫头,他走了,这是他要我交给你的。”

沙依岚泪涟涟地接过那只信封袋,颤抖地拆阅著,没有只言片纸,只有颗小小的红豆和一叶嫣红的枫叶。

她看着,抚模著,又不禁悲从中来,霎时成了梨花带雨的小泪人了。

沙景塘痛怜的揉揉她的头发,“傻丫头,人生的道路并不是处处繁花又嫔纷似锦的,也有荆棘当道崎岖难行的时候,不摔个跤,你怎会知道什么是痛?什么又叫做成熟长大?什么更叫做死鸭子嘴硬?”

“爷爷。]沙依岚哭著扑进了沙景瑭的怀里,象个降雨量丰沛的小水坝染湿了沙景瑭胸前的毛背心。

尾声

时间在悠悠忽忽的岁月里跳过了七个月。

沙依岚一直像个游魂似的过著悲欢两无味的日子。

有时候更家个上了发条的瓷女圭女圭,喜怒哀乐皆呈现若机械般的变化。

她留长了头发,只因为欧克舫曾经说过她留长头发一定很漂亮,现在,长发齐肩的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变得比较美丽秀雅些。但,她知道她再也无法恢复以前那般恣意潇洒的风采。欧克舫离开时,也并带走了她的心,她的灵魂。

欧克舫留下的那颗红豆和那片枫叶,她一直小心珍爱的藏在一个美丽晶璀的玻璃罐内,还写了一小阙耳熟能详的诗词贴在瓶盖上。

红豆生南国

春来发几技

愿君多采撷

此物最相思

是的,红豆相思,风也相思,人也相思,可是那个令她大犯相思病的人却一直音信杳然,坐视她被相思之苦折磨得黯然销魂而无动於裒。

这天晚上,当她愁绪满怀而落落悒悒的端坐在书桌前,望著红豆枫叶徒生忧思时,沙景瑭轻轻打开房门走了进来,递给她一封远从加拿大温哥华寄来的占函。

望著上头熟悉的笔迹,沙依岚的心跳猛然加快了。

信是寄给沙景塘的,沙依岚飞快地抽出那封令她神经紧绷又满含期盼的信函仔细阅读著。

沙爷爷:

您还好吗?大家还好吗?非常思念你们,也希望你们一切平安如意。

我父亲蒙上帝席佑眷顾,肺部动过手术之后已经完全康复。不过,他已经被医生下了禁令!从此不能抽烟喝酒,不过,我想心情除了愉快还是愉快的他,并不会介意,因为——他终於可以和他一生中最挚爱的女人相知相守的生活在一起,再无阴霾,再无痛苦,也再无遗憾和思念了。

是的,他们真的突破一切难关而得以结成连理,上个月他们在温哥华的教堂举行了一场隆重而庄严的婚礼。虽然代价是我父亲交出了他奉献一生的家族企业,但——一切还是值得的,不是吗?

我在父亲的建议和协助下,於温哥华市中心成立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人生之於我,真的是充满了希望和契机。

看到我父母鹣鲽情汗,互信互敬的情景,不禁令我在感动欣羡之馀,也兴起了结婚成家的念头。

而上帝似乎对我非常宽爱,我很幸运地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我深爱著她,真的是一分钟也下能容忍和她分离思念的滋味,是而,我们决定尽快结婚,就在十月五日,我将与我心爱的女子步上红毯的另一端,沙爷爷,想必您也会为我感到高兴吧!包盼望您能抽空来参加,妈妈和我都非常期待与想念您!

最后敬祝您及全家

平安喜乐!

克舫敬上

一九九四年九月二十日

这封信完全抽光了沙依岚脸上的血色,也让她再度跌进了寒心刺骨的深渊中,只有悲痛和心碎的感觉,残忍而尖锐地凌迟着她全身每个细胞、每分思维、每个窒息而艰难的呼吸。

她彷若一个走到冰山一角的人,觉得生命里所有的光与热,所有的希望和梦想,都被这封曾经令她望穿秋水的信给撕得粉碎了。

但,她却没有哭,也没有落泪,或者,人到最痛苦的时候反而是心如死水、欲哭无泪吧!

沙景瑭了解而疼惜的轻轻拍著她的肩膀,[丫头,去找他吧!在爱情的面前过於讲究自尊,是没有意义的,反而会让唾手可得的幸福平白溜走。我们沙家的人是没有不战而退的胆小表,为了自己的幸福,你应该在事情还来得及挽回之前及时补救。”

沙依岚的心轻轻抽动了一下,[万一——我挽回不了呢?”她忧伤而悲愤的说。

[那就落落大方的送上你的福福吧!”沙景瑭柔声说道,望著沙依岚那张黯然而踌躇的脸,他又刻意加重了语气,[别畏畏缩缩的,让爷爷对你失望。”

於是,她请了一星期的长假飞来了温哥华。

然而,现在的她却正坐在小亭楼内,翻阅著旅行札记,让自己游移难决的心,在往事如烟的怅惘迷离中飘荡起伏……

近乡情更怯这五个字,正足以形容她目前这种徘徊纠葛的心境。

然后,她听到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接著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停驻在她低垂著眼睑的视线之内。

她随意抬起头瞄了一眼,随即僵硬住了。

望着欧克肪那张俊挺漂亮得足以让所有女人呼吸停顿的男性脸庞,她一时找不到自己的舌头,足足楞了好半天,她的知觉神经才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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