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里是什麼地方?」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機會,蝶兒又被這滿屋滿牆的龍形雕飾給嚇傻了眼。怎麼這屋子的龍騰圖全都殺氣騰騰,好似隨時都會將人生吞活剝似的,真教人打從腳底發寒。
翟姬帶著她走進大廳,然後必恭必敬地朝布幕行了一個大禮。
「尊者,屬下將華山蝶帶到。」
「本座要你奪天書,殺古承天,你帶個女娃回來做什麼?」
蝶兒才在研究這布幕後到底供奉了什麼東西,為何翟姬要這樣恭敬的參拜,一陣陰冷的聲音突然從幕後傳出,在毫無預警之下,她著實被嚇了一大跳。
「請尊者息怒,古承天把她當成手心寶一般,有她在我們手上,古承天自然會乖乖的把天書交出來。」
「干得好。」藏元魯達滿意的稱道。
先前翟姬背叛他想逃離中原,幸好被他遍及天下的門徒抓回,當時她還頑強的抵抗,打傷了他不少人,要不是解算天書還得靠她,他早就一掌將她給劈了。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決定慷慨地賞她一條冰蠶。這冰蠶仍天下第一奇毒,解藥調配不易,而解藥配方天下間也只有他知道而已,所以她若想活命,唯一的辦法就是乖乖的替他辦事,絕不能再存二心。
「翟姐姐,原來你把我帶來這兒是為了要威脅阿天。」一听到他們要對付的人是古承天,蝶兒就開始著急,要是早知道,她就不會任翟姬拉著走了。
「我只是奉命行事。」翟姬冷淡的語氣不帶一絲情感。
「是不是又有人向你下毒?別怕,只要你不殺阿天,我就幫你解毒。」上次翟姬要殺阿天是因為有人向她下毒,逼得她不得不這麼做,這次她又想殺阿天,一定是又有人向她下毒,逼她就範。
翟姬用眼神警告她別再說了,但蝶兒好像看不懂似的意說愈多。
「翟姐姐,你的眼楮不舒服嗎?」她不解地盯著翟姬朝她猛眨的雙眼。
忽然,藏元魯達悶笑兩聲,「原來她身上蝕心散的毒是你解的,既然你這麼有本事,那就讓你試試本座的冰蠶。來人,喂她冰蠶。」
「尊者,當初是屬下在毒發之際誤食了五色草才踫巧解了毒,不關她的事。」翟姬擋在蝶兒身前,以她一貫冷淡的語氣向藏元魯達求情,她不想蝶兒死,再怎麼說蝶兒都曾經有恩于她。今天,要不是為了想得到冰蠶的解藥,她也不會把蝶兒抓來當籌碼,所以她不能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我才不怕你的什麼冰蠶、熱蠶!」蝶兒的身體明明已經虛軟得快支持不住了,但她仍是挺起腰桿決定和他們周旋到底,古承天雖然對她不仁,但她不能待他不義。「想抓我要挾古承天,你們別白費力氣了,古承天根本不要我,要不是他把我趕出唐門,你們會這麼輕易就抓到我嗎?要嘛就殺了我,省得我浪費你們的米糧。」
「翟姬,她的話當真?」藏元魯達沒有情緒的聲音顯得格外駭人,他不允許有人壞了他的大計,擋他路者,格殺勿論!
「等著看不就知道了。」翟姬冷淡地應了他一句。自從離開空幽谷之後,古承天和蝶兒之間的事她根本不清楚,如今也只有等,若古承天真的不來,那也是她自己命該絕,怨不得人。
「將她帶下去,若本座算得沒錯,今晚將有貴客來訪,哈哈哈……」藏元魯達的笑聲陰森森地在大廳里回蕩著,听了令人覺得毛骨悚然。
「是!」翟姬生怕他會喂蝶兒冰蠶,于是迅速的將她帶走。
被拉著走的蝶兒不死心地還想說服他們放棄傷害古承天的念頭,無奈嘴讓翟姬給緊緊捂住,只能吱唔地悶嚷著,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在心中祈禱老天爺千萬別讓古承天找來。
阿天,你可千萬別來呀!
第九章
夜寂靜得令人悚然,沒有半點風聲劃過,連蟲鳴也悄然無聲,詭譎的空氣里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寒。
迸承天和霍劭騏來到蛟躍龍門總壇前,眼前厚重冰冷的銅門上,大咧咧地雕鑄著一幅龍騰圖,圖中金龍張牙舞爪的模樣,仿佛向世人宣告它的唯我獨尊,異常的暴戾之氣早已取代龍在世人印象中威嚴與吉祥象征,這分明是條惡龍,
「怎麼這蛟躍龍門在夜晚看來陰森得像座鬼屋。」霍劭騏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白天街上有人走動,還不會覺得這座豪宅冷清陰森,但到了夜晚,這四下無人,宅里宅外安靜得出奇,一陣風吹過都可能把人嚇得拔腿就跑。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古承天冷冷的趕著他,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想霍劭騏跟他冒這個險。
「從認識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無時無刻地不在後悔了,所以也不差這一次。」霍劭騏像是認命的聳了聳肩。
迸承天睨了他一眼不想再與他廢話,這家伙存心找死,他又何必多事阻撓他。于是他腳底一蹬,躍上高牆。
「喂,你等等我呀!」被甩下的霍劭騏連忙跟著躍上高牆,緊跟著古承天。
迸承天居高臨下,銳利的鷹眸映著微弱閃爍的燈火更顯深沉森冷,他環顧四周,將蛟躍龍門里幾棟大型建築的坐落之處大致觀察了一遍。
藏元魯達想必是想當皇帝想瘋了,這里每一根梁柱皆雕著千姿百態的盤龍,每一條意欲沖天的飛龍,令人有種它將乘載著豪宅飛上天的錯覺,正如同它的主人再也壓制不住的野心。
迸承天不屑地冷哼,再怎麼登峰造極的鬼斧神工,能逃得過祝融之災嗎?如果他能順利走出蛟躍龍門,他絕不會吝嗇地送它一把火,讓火舌將它的自大給吞噬殆盡。
他目光搜尋到被一條巨龍石雕盤據住整個屋頂的建築,他沒有任何遲疑地幾個縱身翻躍便來到那棟建築的屋頂。
「喂!你等等我呀!」霍劭騏笨手笨腳的在後面追著,好不容易就快追上了,古承天一晃眼又跳向另一處屋頂,追得他氣都快喘不過來了。
迸承天不理會他在後面壓低聲音叫喚,他警戒、小心地的在屋瓦上行走,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誤中敵人陷阱。
然而,四周還一片不可思議的安靜,照理說如此龐大的謀反組織,理應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以防朝廷突如其來的搜緝,但今晚卻靜得出奇,宛若一座空城,難道藏元魯達早已猜到他今晚會來救人,刻意將閑雜人等摒退,這麼看來,蝶兒真的被抓到這兒了,他果然沒猜錯。
「朋友,既然來了,何不下來喝杯水酒。」宏亮的聲音突然在詭靜的夜里響起,像是晴空中忽然打落一記悶雷,震得四周大地所有東西都在搖晃。
迸承天穩住身子,但雙耳仍嗡嗡作響著,心里訝異此人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無怪乎他不需要一兵一卒也能獨鎮蛟躍龍門總壇,看來此人真的不好惹。
他從容地自屋頂躍下,大大方方的從大門進入。既然人家都已盛情邀約,他怎好拒絕。
「你早猜到我今晚會來?」古承天環顧一下空蕩蕩的大廳,唯一可能藏人的地方就是前方那一大片黑色的布幕。「這只是一個尚未更動的正常軌道而已,一切都在本座的掌握之中。」藏元魯達高深莫測的話里透露著些許得意。
「什麼意思?」古承天劍眉一挑,心頭有種被算計的不悅。
「把你帶來的天書留下,你就可以輕松的走出大門。」藏元魯達直截了當的說出他的目的。
「來場交易如何?」話雖如此,古承天的語氣卻是沒得商量,這場交易他只會取而不會給,無論如何他也要把蝶兒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