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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寵小娘子 第9頁

作者︰喜洋

衣服都還無暇整理,采萱覺得此時此刻堪稱自己這輩子最狼狽且無功的一刻,如果不是被父母教導成愛護生命的人,她還真想如他所說的咬舌自盡。

「沒有。」

「講這樣的違心之論,你不怕後悔莫及?」他突然這樣問她。

「什麼意思?」她心中一震。

「害怕了?」

采萱覺得他的笑容像極了正在玩弄掌中之鼠的貓,不!就算真的得死,她也絕對不屈服。

「要殺要剮隨便你,反正說出來的話,我絕不後悔。」

「好氣魄。」他的眼神更深邃了,有點高深莫測的味道。

「你想做什麼?」再怎麼說,她還是會忐忑不安。

「當他們丟下你不管時,難道你都沒有想過自己可能遭遇的後果?」

「你可以不管我。」采萱提醒他。

「不,我絕對不會不管你。」

「為什麼?」采萱終于忍不住問他︰「為什麼要找我麻煩?」

「跟你提親是在找你麻煩?」文龍說:「真不曉得你的腦袋是什麼長的,總之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明天晚上,一定得與我共度洞房花燭夜。」

「你作夢!」太過分了,采萱覺得他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對,與你同床共枕,確實是我近來最想做的事。」

「如果我說我絕對不會嫁給你,也根本不想嫁給你呢?」

「那麼我恐怕就得把你賞給我的手下了。」

「你說什麼?」采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想你已經听清楚了。」

「你不可能那樣做。」她終于拉好衣襟,面色如土的說。

「你要不要試試?別忘了我的身分,」文龍刻意笑得邪門。「我是刺客,也是叛軍,願意提供給你一個保護的身份,已是莫大的恩寵,勸你最好趕快答應,以免自誤。」

「我不會嫁給你,絕對不會心甘情願的嫁給你!」雖然他剛剛提的內容,的確有道理,也的確打動了她的心,但要她在受了那麼大的「屈辱」之後,乖乖點頭,采萱實在是做不到。

「是嗎?我們不妨走著瞧,看明日你會不會在我懷中求饒。」

在他懷中求饒?為什麼要在他懷中求--采萱明白了,一張粉臉霎時轉為通紅。

而對于她這樣「敏銳」的反應,文龍顯然滿意至極,哈哈大笑的離去。

等采萱回過神來,想拿樣東西砸他時,他早已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獨留下她一人氣呼呼的想︰老天爺,您開的這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

第四章

每一個女人,都曾幻想過自己上花轎的模樣,采萱也不例外,自十六歲開始,母親更常對她說︰「采萱,嫁人不能隨便,將來我與你爹,一定要為你找一位人品端正的夫婿,他毋需家財萬貫,也不必當官封爵,只要他能誠心誠意的待你,如同你爹待我一樣,那就可以上門提親,把你給娶回去。」

而她每一次也都會撒嬌的說︰「我不嫁,什麼樣的人來提親都一樣,我都不嫁。」

「不嫁,難道要爹養你一輩子?」要是踫巧進門听見妻女的對話,采萱的爹也總會這麼逗著她問。

「對,我就是要陪爹跟娘一生一世。」

回想起當日的對話,再對照眼前的情景,采萱的眼淚差點又要奪眶而出。

昨天晚上魏文龍走後,采萱即跌坐回床上,六神無主,仿徨到了極點,接下來該怎麼做?可以說完全失去了主張!

要逃走嗎?怎麼逃?他那句︰「把你賞給我的手下。」始終縈繞在她耳邊,久久不去。

憑她一個弱女子,能夠逃出去多遠?恐怕連君府都還沒走出去,就會被逮到吧!

被逮到還沒關系,回來做牛做馬,采萱也都可以忍受,但萬一不是那樣呢?萬一魏文龍的手下想對她做的,跟他們主子一模一樣呢?那麼到時,她可是一點兒月兌逃的機會都沒有啊!

于是她只好留下來,睜眼熬到了天明。

她不知道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苛刻她,或許到這種時候,再去想那些事情已毫無意義,不如想想嫁給他之後,自己要怎麼辦?

坐在床邊,采萱握緊手中的短劍,是的,這便是她的決定。

她已經累了,不想再跟命運搏斗了,只想盡快回到父母溫暖的懷中,只要全家團員,就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采萱的唇邊飄著一抹苦笑,或者應該說,到了另一個世界,就不必再解決任何難題了。

既然想通、想開了,她也就不再煩惱,甚至在天剛明之際跌入黑甜鄉。

一直睡到有人搖醒她,「表小姐、表小姐,采萱,你醒醒呀!」

若不是彩蓮聲音焦灼,令她不忍,采萱還真想一直睡下去。

「妳醒了。」見她睜開眼楮,彩蓮隨即松了口大氣,並滿臉歡喜。「恭喜你,采萱,不,很快的,我就該稱呼你為夫人了。」

「夫人?」反倒是采萱本人還有點迷糊。

「對呀!你今日就要與將軍成親,不稱你為夫人,要叫你什麼?」

太荒唐了,一切都顯得荒誕不經,但此時此刻好像說什麼都已經沒有用。

「彩蓮,你是過來--」「監視」兩字尚未出口,已經被興奮不已的她給打斷。

「對,是過來幫你忙的,將軍對你真是體貼。」彩蓮自顧自的說。

不忍掃她的興,干脆由著她去忙,結果便意外得知魏文龍的身世。

他姓魏,是當今晉國魏卿的庶弟,母親赫然姓君?

「那他和君焉的關系是……」采萱忍不住好奇的問彩蓮。

「遠得不能再遠的表兄弟。」

「怎麼說?」

「其實君夫人,我說的是將軍的母親,原本應該稱為魏夫人的,但她畢竟不是正室,總之呢!我們都習慣這樣稱呼她。」

采萱從她崇敬的眼光跟口氣中判道︰「妳很尊敬她。」

「何止我呀!君卿封地內老老少少、上上下下誰不尊敬、不愛戴她?若非世俗重男輕女,也不必搞到今日這樣的局面了。」

「什麼意思?」

「就是君卿的位子可以直接傳給君夫人呀!」彩蓮說。

「能夠這樣嗎?」這倒是新鮮。

「原先也並非完全不可能,但她遇見了將軍的父親,從那時候開始,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謗據彩蓮的說法,魏文龍的母親隨上代魏卿回到魏地去,雖深受寵愛,仍心懸家園,常常兩邊奔波,而不幸的事情,就在這之間發生。

「君夫人回來奔父喪,」彩蓮敘述著,「同時準備承接父親的爵位。」

「你們晉國王君答應這麼安排?」采萱頗感訝異。

彩蓮搖了搖頭,「那時將軍已經十五歲。」

「我明白了,一定是說好由有一半君家血統的魏文龍接位,對不對?」

「對,但那個時候將軍恰巧受了風寒,留在魏地休息,說好等出殯時再回來送外祖,想不到賊人就在那時發動攻擊,暗殺了君夫人。」

采萱掩了口,瞪大雙眼。

「主謀者就是君焉的父親,他一直盤據這個位子,直到三年前因病餅世,才傳位給君焉。」

「魏卿為什麼沒有為愛妻報仇?」采萱直覺的問道,萬一那魏文龍也如他父親那樣的無情.....她怎麼會想到這上頭來?

彩蓮被問得神色一黯。「他身不由己。」

「什麼?」

「當時他也在現場,」彩蓮解釋道︰「他們感情一向很好,你說他怎麼可能不陪著一起回來?當然也一起遭了毒手,更可憐的是,他還多拖了三年,那三年始終躺在床上,無法起身。」

「啊!」采萱不由自主的嘆道︰「真是可憐。」跟她一樣,兩人都是在十八歲那一年,成為無父無母,不,應該說成為父母均已先到另一個世界去的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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