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又很好玩,更確定了他不可能輕易放手,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聞言蘇綠琪悲慘地捂著臉,真希望自己能立刻逃到全世界離雲上最遠的地方,而且永遠都不要再踏上有他的土地。「你還是不肯放過我。」
「當然,你以為我有好心到讓你置身事外嗎?」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也難怪蘇綠琪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為什麼會是我?」這個問題更近似悲慘的申吟,就連她想平安自日峰學園畢業這種小願望都不能實現嗎?
「這個問題去問上天吧。」雲上給她一個算不上答案的答案,伸出大手輕輕揉著她的頭發。「快睡吧,你需要好好休息。」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說這句話時他的語氣有多溫柔。
揉弄她頭發的動作有種親昵的意味,讓蘇綠琪覺得自己好小好小,像只被他寵愛的貓咪,即使這只是錯覺,還是有種難言的幸福感像泡泡似地浮上心頭。
愛麗絲走進了鏡子王國,雖然遇到了許多討厭的事,可也有讓人覺得很棒的時候。
「留下來陪我……」在他輕柔的動作下意識逐漸昏沉,從蘇綠琪的口中說出了她神智清醒時絕不可能說出口的話。
雲上眼神里帶了絲不自覺的笑意,輕聲道。「如你所願。」
「喂,起床了!」
怎麼有蒼蠅在嗡嗡叫?她伸手在空中隨便揮了揮,想把吵人的蒼蠅趕走。
「喂,放學了,你要睡回家去睡,保健室要關門了。」
蘇綠琪翻了個身,把棉被拉上來蓋住耳朵以阻絕噪音,繼續睡她的大頭覺。
她這般不合作的態度徹底惹毛了本來脾氣就不甚佳的傅君流,只見他惡意的伸出兩根手指,用力捏住她鼻子不放。
哼,就不信這樣還叫不醒你。
呼吸困難的感覺讓蘇綠琪本能的張開了嘴,以汲取多一點空氣,但當連嘴都被緊緊捂住時,她用力的掙扎起來,也終于睜開了眼楮。
映入她眼簾那張猙獰恐怖的大臉,讓她頓時完全清醒。
「嗚……嗚嗚……」好可怕啊,他是不是要殺了她?
他手一松,蘇綠琪還顧不得呼吸,先放聲尖叫起來。「哇,啊……」
她最後一句「有鬼啊」還沒來得及叫出來,另一個音量比她更驚人的暴雷就轟隆隆地打下來。
「笨女生!我說過不要大吼大叫!再讓我听見你尖叫,我就把你的嘴用強力膠黏起來!」不合作的病人沒有資格談人權,讓他使用暴力手段治療也是應該。
蘇綠琪被震得頭昏腦脹,耳朵里嗡嗡作響,但倒也真的停住了尖叫。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嘛,任何正常人一醒過來就看到一張恐怖猙獰的大臉放在眼前,不給嚇得尖叫幾聲才怪。
「醒了就快滾,保健室要關門了!」傅君流雙手交叉胸前,沒好氣的說。
保健室要關門了?那她睡了多久啊?
唯一能提供答案的人像個凶神惡煞,而且似乎隨時都會沖過來把她砍成八塊,蘇綠琪咽了口口水,怯怯的開口問。「傅醫生……請問現在幾點了?」
「放學了,你說幾點了?」
放學了……也就是說現在至少是下午五點,算起來她睡了八小時以上,難怪精神這麼好,尖叫起來中氣十足。
「醒了就快滾,不要一直賴在床上不動。」這個叫蘇綠琪的女生跟豬沒兩樣的睡掉一整天,才醒來就對著他的臉尖叫,讓傅君流的臉色看來不怎麼動人。
「喔,好。」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蘇綠琪掀開被子翻身下床。
「把你睡的床整理好。」他是保健室醫生,不是旅館的打掃歐巴桑,可沒有義務整理被她睡得凌亂的被縟枕頭。
「好。」她把床單拉平,毛毯折好,再把枕頭拍松,動作倒出乎傅君流意外的頗為俐落,也讓他心里浮出了一個主意。
「整理好了就過來,我拿藥給你。」
蘇綠琪隨著他走到外室,傅君流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白紙袋放到她手上。「一天吃四次,三餐飯後及睡前吃,注意不要再亂用喉嚨,絕對嚴禁大吼大叫,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還有盡可能的放松心情,不要神經緊繃,明白嗎?」
「明白了。」她乖乖點頭。傅醫生縱使看來不像醫生,可听他說起這些來卻不折不扣一副醫生的架式,也讓蘇綠琪體認到他畢竟還是個醫生的事實。
「我開給你三天的藥,一定要按時服用,還有,今天以後一星期內,每天中午都要來復診,知道了嗎?」她和雲上之間那暖昧的情況讓他很有興趣,一個星期應該夠讓他打听出內情了,而且,她來時還能物盡其用,讓她整理保健室的床鋪,天知道他討厭死那些被弄得亂七八糟的床了。
但他的話,只帶給蘇綠琪更多的訝異而已。「傅醫生,我的情況有嚴重到要每天來復診嗎?」
「我說你要來你就得來,不然的話——」
蘇綠琪的心髒緊張得提到喉嚨口。「不來的話會怎麼樣?」
「不怎麼樣,只不過你會死得很難看罷了。」傅君流露出一個猙獰的笑意,給了她答案。
在他那恐怖的臉上出現的扭曲表情,讓蘇綠琪識相得不敢再多說什麼,立刻答應。「是,我知道了。」
「還有,我把丑話說在前頭,要是讓我再逮到你尖叫一次,你這個學期每天都要來復診,就算有學生會長出面也沒用。」只要再讓他逮著一次,她就準備當一整個學期的免費歐巴桑任他使喚了。
這樣想想,他是不是該設計個情況讓她驚聲尖叫,以換取本學期不用再打掃保健室呢?
「這關學生會長什麼事?」不知道傅君流腦子里在轉的危險念頭,蘇綠琪只是納悶得很,不明白傅醫生怎麼會突然扯到雲上。
「你們不是在交往嗎?不過不管你男朋友是誰你都要來,別想逃,也別想找人替你說情,知道嗎?」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就算天皇老子出面,蘇綠琪這一星期還是得乖乖到保健室報到。
蘇綠琪一口氣卡在喉嚨口,雙目圓瞪,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交往?她和雲上?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拜托,連她本人都不知道她在跟雲上「交往」哩!
「他不是我男朋友!」回過神來,她第一句話就是澄清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關系。
「少來!他那麼緊張的帶你來保健室,還留下來陪你兩堂課,臨走前還特別留字條給你,不是男朋友哪會這麼用心?」
蘇綠琪對他的話嗤之以鼻,認為傅君流醫生的觀察力很明顯的有問題,他哪里緊張了啊?當事人的她一點都看不出來,一路上捉弄她算是緊張嗎?而且他也不是真的為了陪她而留下來,是為跟她攤牌,把她嚇得半死,還有字條……他留字條給她?
「字條呢?」她想知道字條的內容。
「嗤,還嘴硬!瞧你那股緊張勁,還說他不是你男朋友。」
真的不是啊!醫生!但同時蘇綠琪也曉得不管她再怎麼辯解也沒用,不知為何,傅君流已經認定了她跟雲上ga是男女朋友,她只能希望這種錯誤的認知不要出現在太多人身上了。
「醫生。」蘇綠琪手心朝上,標準要東西的姿勢。
「在你的藥袋里啦。」
聞言蘇綠琪迫不及待地打開紙袋,把里頭的東西全倒出來,找到雲上的字條。
打開對折的淡藍色便箋,上頭只用黑色鋼筆寫了一行字「你明天再到學生會室報到」言簡意賅,字跡挺拔俊秀如其人。
蘇綠琪反復地瞪著那行字,終于明白今天她拿到了緩刑,不用上學生會去折磨她已經夠疲憊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