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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野貓先生 第17頁

作者︰夏潔

他回以微笑,久違的晶亮雙眸讓他的胸腔漲滿熱潮,他一邊吃著蛋糕,一雙眼一邊緊盯著她的臉龐,舍不得移開。

「你還沒說你特地來找我做什麼?」

「咳咳咳……」她突然拉回的話題讓他岔氣,嘴里的蛋糕跟著困在咽喉里不上不下,讓他難受地猛咳著。

她趕忙替他拍著背。

在他的咳嗽稍稍平復之後,他繼續吃著手中的蛋糕,心底緊張地盤算著該如何開口。

「我的問題讓你這麼緊張?」

常接業看向她,被說中的僵硬感讓他不曉得該點頭還是搖頭。

「噗——哧!」她忍不住笑出聲,又從紙盒里遞了一塊蛋糕給他。

他接過蛋糕,默默地吃著,一口接著一口藉以掩飾自己的尷尬,直到蛋糕剩下一半,他捏著蛋糕,猶疑的開口,「你覺得春村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我是指你對春村的看法、印象怎麼樣?」

她挑挑眉,思索了一下後搖搖頭,「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果你問我對你、對老板的看法、印象怎麼樣,我還比較可以回答你。」

「那你對我爺爺、對我的看法、印象怎麼樣?」

萬垂青眯起眼,無法確定在昏暗路燈的光線下,他臉上的一抹紅所代表的含意,她略過不去深思,輕描淡寫卻又深刻的詮釋著,「老板是一個典型的中國大男人,吃苦耐勞,佔盡一切能佔的便宜卻又能表現得其實給盡人好處的是他,得理不饒人、頑固又不知變通。而你,斯文、孝順、听話……就是個好好先生,我想不出其它的形容詞來形容你了。

「啊!我曉得我對春村的看法了,春村像是綁住你們祖孫倆的一條繩索。」她喃喃地說著自己的聯想,「幸好,幸好後來春村的生意愈來愈好,不然對一個想要後代子孫能發揚家業的頑固老頭,及一個近乎愚忠的孫子而言,恐怕會變成一條殘酷的枷鎖……幸好啊!」

他仔細地聆听著她的喃喃自語,「難怪爺爺稱贊你會是一個好媳婦。你是這麼的縴細、敏銳又勤快,我真不懂你那個廚師男友怎麼會舍你而選擇那個俗不可耐的女人。」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當她從她男友及未婚妻手中接過喜帖時,臉上慘白的表情及笑容。

「每個人都有選擇他終身伴侶的條件,我們無法去幫當事人評斷好與壞、對與錯。」她微微一笑。

「你走出來了?」

「什麼走出來了?」

「你從你前任男友帶給你的傷害中走出來了嗎?」

「他從來沒有帶給我傷害。」萬垂青搖搖頭,「我一直很清楚我們之間的問題點,他只是在他的婚姻里選擇了對他有意義、有幫助的對象,我並不怪他,反而我還該謝謝他幫我上了一課,」堂震撼的課程。」

「那為什麼那陣子你成天把自己忙得昏天暗地,弄得臉色蒼白,消瘦得這麼快?」

「噗哧!」她笑出聲,「你真的很愛很愛你爺爺呢!」愛能夠遮蔽一個人的視線,所以才會對他的所做所為視而不見啊!

「啊?」

「你曉得為什麼我的好友會強逼著我離職嗎?」她道著,「她就是看不慣我在異鄉失去了男友後還被你爺爺指揮來、指揮去,一會兒忙廚房、一會兒忙跑堂,弄得昏頭昏腦、臉色蒼白、體重急速下降。」

「啊!我想到我對春村的另一個看法了,春村實在是個欠缺勞工的地方。噢,小老板,如果你真的想要讓春村的生意能夠長長久久、日漸壯大,那增加援手真的是首要之務。」

她的話讓他羞慚地抓著頭,臉上的潮紅即使在微弱的光線下也能清楚看見。

她微微一笑,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我不想做,那麼老板再過份的要求我都可以拒絕,所以你別自責了。」

「垂青,如果、如果、如果……」他的手覆上她的小手,激動得結巴著。

「嗯?」她繼續保持微笑,心底想著的是要如何不留痕跡地將自己的手,從他冰涼的手心里抽出。

「三更半夜,你倒有雅興和個男人在路上卿卿我我。」一個粗啞、低沉的嗓音插入他們的談話之中。

「啊!」從她身後籠罩而來的陰影讓她下意識的就是一顫,她根本不用回頭就能曉得出聲的主人是誰——渥夫沃,全天下唯一能嚇得她皮皮挫的男人。

噢,她該感謝他的出現嗎?讓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把手抽回來。

「半夜不做虧心事就不用整天像只老鼠一樣吱吱亂叫。」渥夫沃冷哼著,朝著常接業抬抬下巴,不客氣的問︰「他是誰?」

「他是我前任老板。」他沒教養的問話方式讓萬垂青蹙眉,抱歉地向常接業介紹著,「小老板,不好意思,他是我店里的常客,個性總是這樣直來直往,你別介意。」

常接業對她點點頭,客套地也對著突然出現的巨大男人點點頭表示禮貌。

渥夫沃並沒有回以相對的禮儀,一雙銳利的眼楮停在他手里捏著的蛋糕,質問起萬垂青,「我為什麼沒有吃過那個蛋糕?」

如果他的表情不是堆滿了凶神惡煞,她相信自己一定會笑出聲音來。

「那是我晚上才試做的蛋糕,還沒決定要不要在店里賣,你想吃的話,這里通通給你。」她將手里的紙盒塞進他的懷里,聲調不自覺的放軟,「你怎麼這麼愛吃甜食啊!」

「哼!」他哼著,伸出雙手,左手接過她遞來的紙盒,右手卻停留在她的指尖,他伸展著自己的指頭,順著她的指尖緩緩向前移,進而包覆她的手掌。「天氣再熱,半夜的溫度還是很涼,你想找死啊!」

從手指傳來的炙熱讓她的心一顫,先前常接業的冰涼掌心所感染的涼意全都消失在他厚實的掌心之下。

「咳!你怎麼來了?」她轉移著話題。

「帶我到全蘭黛的住處。」

「要……」

「你廢話很多,到車上去。」

她皺皺眉,不想和他不耐的心情對抗,「我先和我朋友說個話。」

他按住她的肩膀,不讓她有機會轉身,「上車。」

他吐出的兩個單音氣勢驚人的令她不敢反駁,乖乖地越過他,朝他身後的車子走去。

「她在台灣很好,不會想要再回菲律賓去。」他看著常接業,「你的『如果』可以永遠都不用說出口,她沒興趣當你那間小店的小老板娘。不見了!」

丟下話,沒有多余的客套,他連期待下次再相逢的禮貌都懶得說,更別說揮手再見了。

萬垂青這樣的女人也有人喜歡?第一次有這樣的體認讓渥夫沃糾起了濃眉,心底的不悅像麥芽糖,濃稠粘膩得令人發厭。

尷尬,很尷尬,非常尷尬!

幾乎從踏進遠來飯店開始,萬垂青粉頰上的紅潤顏色只有不停的加深而沒有變淺淡化的趨勢。

在運送蛋糕、陳列蛋糕的一連串過程中,她的腦袋里只是不停地塞進「尷尬」這個形容詞,最多加上一些無關緊要的修飾詞,她的腦袋仿佛踹進無窮回旋的程序,被令人羞赧不安的情緒狂擠塞爆。

遠來飯店的甜點廚房名聞遐邇,她們女乃油盒子只是沾了和「床侍寢飾」有長期性的合約,所以才得以入主遠來飯店,成為床侍寢飾召開記者會時的「座上客」——就是這種裙帶關系讓她尷尬到了極點,那種越俎代庖的感覺,讓她恨不得當場挖個地洞將自己就地草草掩埋,死了還比較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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