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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看兩相愛 第2頁

作者︰夏臾

「三天?」汪予睫內心霎時放晴。三天的話,好辦!她可以借住在朋友家或是干脆睡在醫院……

楊嶺搖了搖頭,打斷了她的美好想望。「不,是三個月。」

三……三個月?

「不可能!」三個月……要她三個月的時間和這個男人住在一起?她驚愕的上下估量了這個男人一會。先不論孤男寡女同住一個屋檐下會不會出事,而是……光這個男人的一切就是一個問題了。

看看他,莫說那一臉的虯髯,再配上那一頭亂七八糟、活似隨時會迸出虱子的頭發,簡直像個從哪座山寨跑出來的山大王。還有,他那一雙腳──天啊,這一下汪予睫差點要昏倒!那黑漆漆的腳竟然踩過她光潔如新的地板上,甚至……放在她日前才清潔過的沙發上!

她真真是欲哭無淚!拜托,誰來給她一個痛快,或是斃了這個男人吧!

汪予睫撐住額,非常非常頭痛的。「三個月……錢我出,可以請你住到旅館去嗎?」

啊「不要吧?三個月都住旅館很貴耶,我哪知道汪可擎那個家伙把房子借給你住啊……就三個月,忍耐一下行不行?還是……你去住你朋友那?」

……不,她認床。三天還行,三個月,除非叫她睡醫院,然後直接過勞死。「不然我幫你租個房子?」她想出第二個方案。

楊嶺手指交叉,比出一個「No」的手勢。「這問題的答案和剛剛那個一樣,租房子一樣要錢,而且重點是我好不容易回台灣,想住自己的房子也不行?」

楊嶺那句「自己的房子」化作一支利箭深深刺痛到她──的確,這房子是他的,是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它當成自己血親的房子住,他會有這樣的這樣反應也是正常的,只是──

「我……可能暫時沒空搬家。」她懊惱的咬了咬牙。

詎料,楊嶺一臉莫名其妙的。「干嘛搬?我才回來三個月而已,你要住就繼續住啊,反正有人替我照顧房子也滿好的……喔,除非你想要買個自己的房子。」

不是那個問題好不!「問題在,這三個月的時間,我不可能和你住在一起。」她直截了當的陳述事實。

「為什麼不?」他一臉困惑。

天!這個男人……不,這頭熊是當真不懂嗎?「孤男寡女,不適合同住一個屋檐下。」這只是其中一點,而真正的問題是……她不願意和一個從頭到腳看不到「衛生」兩個字的男人住在一起。

不過楊嶺顯然並不了解她的「苦衷」,只見他一派雲淡風輕的笑了笑。「我不介意啊。而且……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別看他長得一臉土匪山大王模樣,實際上他可是個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哩!之前某個部族的酋長還想要招他做女婿,把自己女兒月兌光光送到他住的帳棚來,他可是原封不動把人退回,一根寒毛都沒有動到。

這下汪予睫是真的想哭了。「我介意。我、很、介、意。」第一,受不了陌生人;第二,受不了這個嚴重挑戰她衛生觀念的男人侵佔她美好的聖地。

盡避這個聖地……在前一刻已證實非汪家所有。

見她一字一字說得這樣篤定,楊嶺頭痛的搔了搔頭。「我知道你介意啊,可是……」這下他也想哭了。這是他的房子耶!睽違三年多,好不容易才回台灣一趟,卻連住自己的房子都不行?這……也太沒天理了吧?「就忍個三個月也不行?」

話說至此,汪予睫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了。

于情于理,這間房子根本不屬于她,她有啥權利叫人家滾出去?該要滾的人反而是她──盡避她很願意補足這些年該付的房租,只求讓這位楊先生另覓其它住處,然而問題是當事人並不同意。

所以,她能怎樣?最多就是他不搬,她搬。「……好,我知道了。」

「啊?」她知道啥?

「既然是你的房子,那還給你住,我另找房子搬。」也省得將來一再遇到相同的問題。

「不用吧,我只回來三個月……」

別說三個月,她一分一秒都無法忍受和這個不干不淨的男人在一起。「麻煩你,在我尚未找到房子的這段時間,請你去洗個澡、換個干淨點的衣服。」她咬牙,聲音幾乎在顫抖了。

「啊?」楊嶺愣住。「現在?」

「對,現在。」

見汪予睫一臉的不容置疑,楊嶺無奈的吐一口氣,聳肩一笑。「好吧。」剛好他也三天沒有洗澡了,趁現在洗一洗也好。

他搔搔頭,只見白色粉塵隨著他搔腦袋的動作在陽光下顯得異常清楚。汪予睫努力不令自己去想那是什麼東西,她渾身止不住顫抖,決定等下就到附近的房屋仲介找房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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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世上的事並不能盡如人意。

找房子是吧?她想,台北人口密度這麼高,處處都是新蓋好或是原本就有的房子,在這附近找一間合意的房子會有多困難?反正她又不是沒錢。結果,想不到……說不難,還真的有點難。

第一,楊嶺這間屋子離她上班的地方近,一出門就是公車站牌,接駁車不到二十分鐘;第二,這兒的房子環境良好,一層樓只有二戶,進出靠卡片感應,沒有多管閑事的管理員;而且隔音設備佳,住在十樓,可說是遠離地面塵囂,符合她好靜的需求──當初若不是為著這種種原因,她也不會搬到這里來。

當然,隨便找一間屋子搬搬也不是不行,可既然要搬,自然要搬到最好的地方,畢竟搬家可不是嘴上說說便成的事。

于是乎,這些個理由再加上工作忙碌、無暇分身,汪予睫本來迫不及待的搬家計畫,也就這麼不得已的耽擱了下來。

反正,大不了,增加她住在醫院的天數就得了。

然後,在那個叫楊嶺的男人搬回來的第一個星期,汪予睫歷經四天住在醫院的甘苦生活,終于不得不回到……好吧,至少現在有一半仍算是她的家。

晚上十點,打開門的瞬間,汪予睫秀氣的丹鳳眼在這一刻達到極限的睜大,手上公事包應聲而落,幾乎是以極度不可思議的目光睇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喔,你回來啦?」身在其中的當事人咧開嘴向她拋去一聲友好的招呼,不過顯然汪予睫並不怎麼領情。

「這……是怎麼回事?」她感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嗯?」楊嶺先是露出不解,繼而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客廳這一大片凌亂──「喔,你說這個啊……」他搔了搔頭,臉上表情不掩尷尬。

本來一塵不染的客廳地板上現在處處可見四散的空瓶,有水的、有可樂的、有啤酒的;再加上亂丟的報章雜志、小說書刊,還有隨穿隨月兌的衣服,更遑論桌上一堆吃了沒收的空盤……說真的,盡避房子是他的,可畢竟這一段時間來整理並保持清潔的人是她。眼看不到幾天他便把她精心布置的屋子弄成了這一副德行……說沒有歉疚絕對是假的。

只見汪予睫本來白皙的膚色瞬間變得鐵青,縴細的手緊握成拳,內心仿佛有一座火山正醞釀著爆發──他才是屋主,她這樣告訴自己。他才是屋主,他才是屋主,他才是……那個見鬼的該死的屋主!

「你……」

就在她渾身顫抖著開口說出第一個字時,一團毛茸茸的小東西忽然自她面前跑過,她瞪大眼,在看清楚了那個不明物體的瞬間,鼻子感到一陣極為不適的麻癢──「哈哈哈……哈啾!」第一聲噴嚏狠狠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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