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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強小奴 第25頁

作者︰香綾

「我專程趕來救你,還怪我?」他猿臂一勾,將她摟入懷里。

「既是來救我的,為何要扯些亂七八糟的話讓我難堪?」什麼五百兩、六百兩,要是她心一橫,索性先答應了再說,他又將會怎麼做?

「誰叫你怎麼也不肯承認自己已經名花有主,且企圖一走了之,逼得我不得不略施薄懲。」他溫熱的唇瓣沿著她耳珠子一路來到微敞的鎖骨間。

「別,」這節骨眼,她可沒心思跟他玩這種調情的游戲。「你知道我已走投無路,又怕連累你,倘使你覺得我應該跟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傾吐心聲,那我真是看錯你了,你該清楚,我沒有偷——」

「有,你偷了我的心。」他模索至她高聳的酥胸,無限憐愛地撫捏著。

「我偷到了嗎?」

「你心里有數,何必多此一問。」

「如此說來,你也是個賊。」她的心不也同樣被他給偷了去。

兩人相視一笑,復又陷入一片愁雲之中。

她黯然垂下眼臉,「卓姑娘的壽禮是怎麼弄丟的,我真的不懂。」

李豫解意地點點頭。「這是欲加之罪。」

「你知道內情?」把他不安分的手拿開,她要專心听,把事情弄明白。

「唔。卓家蓉用一百五十兩買通的那兩名侍女,在收了我的三百兩銀子後,就全部招供了。」他不肯浪費這片刻得以兩情緒蜷的美好時光,雙手又從背後游至她胸前。面對她,他永遠饑渴如一匹餓狼。

柳雩妮嬌弱的骨架承受不住他魁梧的身軀,呼吸變得急劇而喘促。

「我們……快找個地方躲起來……」萬一被外頭的官兵發現就慘了。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無懼于外頭的擾攘,李豫抱著她走入前方的木屋。

這間雅築前方有個粉紅女敕綠的荷花池,一扇竹門推開,當中掛著細密朱紅簾子,四下排著六把黑漆交椅,牆上懸著山水墨寶。

「這是你的地方?」柳雩妮問。

「我們的另一份產業,包括方圓十數里二十多筆良田。」他道。

垂著珠簾的床榻已鋪上厚厚的軟墊,燻著淡雅微甜的草香,窗旁的絲絨紗縵隨著偶爾鑽進的涼風,微微飄蕩著。

柳雩妮躺在舒適的床上,頭枕著他的臂膀,秋瞳深處如一張密密的網,網住他傾注的千斛柔情。

「豫郎,」她第一次全心全意呼喚著他的名字。「我可不可以不要回吟風別院了?」

「不回去,我們統統不回去,連柔兒也不回去。」他已心搖神蕩,含著酒哺入她口中,邀她一醉解千愁。

柳雩妮發現他的十指和她的緊緊纏繞,果裎的身子陡覺一陣冷涼,之後烈火如焚,情潮激越似千里狂馳。

她怎麼能夠在十面危機中,享受這魚水的歡愉?可,依偎在他懷里,是如此的教人心安,仿佛一切大局抵定,他就是她生命的主宰。

倆人纏綿腓惻地緊擁著彼此,四目交織的眼中有一雙無窮恩愛的人兒,他火熱厚實的胸膛很快地撫平了她心中的疑懼,逐漸徐緩地引領她共享極致的喜樂。

太陽出來了,他們在這張燻了草香的竹床上耗了一天一夜,彼此歇盡力氣地承歡和需索,像一對久別重聚或即將闊離的恩愛戀人,深恐過了今夜就沒有明日,那麼地戒慎惶恐。

朝陽的輝芒從窗縫中瀉入房中,到處均是點點晶亮,予人美好的心情。

外頭的紛擾不知如何了?卓家蓉追不到她,肯定怒上澆油,恨上加恨。李老夫人若知道她這原該亡命逃難的一夜,她竟和李豫在此放浪廝守,又會如何地痛心疾首?

柳雩妮凝睇著依舊酣然入夢的他,無奈地牽起朱唇。能怪她嗎?為什麼明明是男人強取豪奪,卻總是把所有的罪過歸咎到無辜的女人身上?

「醒了?」李豫側過身子,一只腳橫壓上她的小骯,令她呼吸為之一窒。「有力氣可以長途跋涉?」

「你要帶我去哪?」

「羅田鎮,按禮,我該去跟你哥提親,從那兒將你迎娶回杭州,你說,找誰當媒婆好?」

她感激莫名,燦亮的眸子忽地泛起汪洋。「你不是哄我的?」

「下月初八是個黃道吉日。」他正色道︰「我已經在昨兒當眾宣布,並央請左探花向武林同道發出喜訊。」

柳雩妮合該欣喜若狂的,她羞赧地把臉埋入他心窩,不讓他瞧見那嫣然甜蜜的笑靨。從沒想到,她會如此熱烈地愛著,心甘情願成為他終身的俘虜。

***

他們原預定三日後出發前往羅田鎮,李豫卻突然接到幫中某香堂來函,告知揚州分舵無端遭官府掃蕩,盼他火速前往處理。

滿懷希望乍然落空,柳雩妮心中的悵然是筆墨難以形容的。

幸好李豫臨走前找了柔兒來跟她作伴,才沒讓她悶得發慌。

「你是怎麼著,幾天前我就發覺你臉色蒼白,人狠狠瘦了一大圈,今兒又更憔悴了。」她疼愛地撫著李柔粉女敕的臉蛋,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

「我也不曉得,」李柔吐了吐舌頭,強要作出不在乎的天真模樣,然仍掩不住眼下那抹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病態。「大概是跟杜先生不對盤,天天鬧脾氣的關系吧。」

「社先生是個好人,你何必淨跟他過不去?」

「誰叫他不讓我在上課的時候點香燈。」李柔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道︰「現在好啦,被女乃女乃沒收去,都是他害的啦。」

「你呀,上課為的是讀書寫字,點那玩意兒作什麼呢?」柳雩妮特地泡了一盅李豫派小蝶帶來的人參茶給她補補氣。

「氣氛好嘛。」李柔端起碗蓋,呷了一口,不慎燙著了舌頭,趕緊擱回茶幾上。「你不知道社先生很壞的,每次都愛擺臉色給我看,只有在卓家蓉面前才有說有笑。」

「噢?」莫非……這是男女間的微妙關系,她不便多加揣測。只是,以杜文甫的忠厚老實,萬一真愛上了卓家蓉那個心機深沉,又目高于頂的女人,恐怕往後難以有個美好的結局。

「對呀,我看他八成是迷上了卓家蓉。」李柔懶懶地歪在床上,令眼下的黑印子更加明顯。

「不管他們的事。」柳雩妮憂心仲仲地睜大眼楮盯著她。「小蝶,去請個大夫過來。」

「干麼?我沒事的。」李柔最怕喝那苦苦的菜汁,馬上舉雙手反對。

「有沒有事得等大夫診斷過後才知道。」柳雩妮依常情推斷,李柔虛弱成這樣,絕非單純只是嘔氣的關系。「小蝶,你準備好沒?」

「真的要出去啊?」小蝶自從那日莫名其妙地被人家點了穴道,棄置在荒郊野地兩天一夜才僥幸讓青幫弟子救回後,一听到要獨自一人到大街上采買物品就嚇得臉色發白。

「不用擔心,我給你準備了一套男裝,你換了衣裳再出去,就沒人認得你了。」事實上不喬裝易容也沒人敢動她主僕一根寒毛的。李豫老早在小木屋里里外外埋伏了數十名青幫一等一的高手,任何人車出入都將接受嚴密的監控。

「這樣妥當嗎?」小蝶還是怕怕的,直蘑菇了老半天,才在柳雩妮半哄半脅迫下,快步趕往市集的順發堂藥鋪,請來知名的大夫司徒明。

柳雩妮見司徒明把脈把了好一會兒,卻不發一語,只是深深地皺起眉頭,揣想柔兒的病情恐怕不輕,益發的憂心。

「大夫,您瞧她這病是……」

「怪了,真的很不可思議。」司徒明一邊搖頭一邊閉目沉思,良久才道︰「若我猜得不錯,她應該是中了一種來自東北的奪魂散,這種東西毒性雖不強,但長久下來,將使中毒的人神智異常,終至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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