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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人絮語 第18頁

作者︰蕭涵珍

見她仍是不出聲,他扳過她的身子,緊緊地摟住她,「真的會沒事的。」

「李洵……」非羽緊握著拳,壓抑嗚咽的沖動,任憑淚水蜿蜒而下。

「不管你在擔心什麼,把它統統交給我,好嗎?」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想保護非羽。

無論未來會存在什麼苦難,都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克服。望著泛漾在濕漉漉地面的漣漪。

第八章

空氣中飄蕩著濃郁的咖啡香,李洵握著話筒,壓低了嗓音說︰「非羽大概是太累了,已經睡著了。」

「她還好嗎?」止境關心地問。

「剛才有些激動,我想休息過後應該會好一點。」其實他也不能確定。

「那就好。」

「對了,你知道一個黑紫色八卦形金屬片的意思嗎?」

「八卦形金屬片?」

「嗯,非羽一直抓在手上的東西。」李洵盯著掌心里的金屬片,好奇地問︰「有什麼特殊含意嗎?」

止境干笑兩聲,「我想應該沒有吧。」

「是嗎?有什麼不能說的理由嗎?」察覺她亟欲回避的態度,李洵多少心里有數。

「不,是你多心了。」止境委婉地笑著,「那麼,非羽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你不打算告訴我是嗎?」

「我想,我們每個人都扮演著自己的角色,你要照顧非羽姐,而我,也會在你們看不到的地方,默默使力的。」

「什麼意思?」他不懂她話中之意。

「啊,非羽姐在你那里,可不能侵犯她喔。還有,她睡著的時候很可愛,要偷偷拍照就趁這個機會吧。一切拜托了。」

「喂?喂?」止境沒有給他任何回話的機會,立即掛斷電話,他只有放棄探究,輕輕掛上話筒。

反復地再看了幾回金屬片後,他斟了杯咖啡,走進房里看看非羽的情況。

在雨夜中幾番折騰,他們甫搭上計程車,非羽便睡得不省人事了。在不知道她的住處下,他只好將她帶回家里。又擔心渾身濕透的她容易感冒,只有硬著頭皮請隔壁屋子的老太太幫她換上干淨的襯衫、吹干她的頭發。

李洵在床邊坐下,啜了口熱咖啡。

止境說睡著的非羽很可愛,他看著埋身在被窩里的非羽,不由得會心一笑。

深深的夜,淅瀝的雨,在一切不能明確的氣氛流動中,一些遙遠而無法取代的記憶,就這麼緩緩地浮現而開……

???

那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夏天,澄澈的蒼穹上尋覓不著一絲雲絮,空氣里滿滿是蒸騰的熱度,李洵站在空無一人的教室窗口,凝視著運動場上的球賽。

突然,他身後傳來爽朗愉快的聲音。不知由哪里冒出的非羽直直走向他身邊,瀟灑自若地倚靠在窗框上,「啊,球賽很精彩嘛。」

「呃。」看見非羽的剎那便傻了眼的李洵,只有點點頭。

非羽又看了幾眼,突然想到什麼似地拍了拍他,「也陪我打一場吧?一對一。」

「嗄?什……什麼?」李洵睜大雙眼望著面前溢滿天使般笑容的非羽,頓時腦筋空白一片。

「籃球呀。天氣這麼好,不打球多可惜。」說完,不容他反對似地拖了他就走。

「可……可是我……」李洵手足無措,無力拒絕她,只能預見一場災難。

對照正如同李洵的預料,一切慘烈得無法言述。拙于體育的他,無法控制沉重的身軀,即使是輕微的跑步,也氣喘如牛、汗如雨下。缺乏練習的運動表現,更是錯誤百出。

「不行,我不行了……」他追著籃球,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才打十分鐘而已,振作一點吧。」非羽一臉的不敢置信,「你要有精神一點呀!」

「不行,這實在是……」李洵喘著氣,就在腦子里只殘留豆渣般意念時,「砰」的一聲巨禹,他整個人絆倒在地上,面頰重重撞向堅硬的地面。

「啊!」非羽嚇了一跳,訝異地看著眼前景象,隨後緩緩走向他,「喂,你還好吧?」

「我……」李洵疼痛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百般吃力地撐起身體。

她搖了搖頭,伸出手拉他一把。「我真是服了你了。」

「那是……那是因為我……」李洵一身狼狽,右手抹了抹臉,備感丟人地解釋,「我根本對這種東西——」

「非羽!」他沒有把話說完的機會,從球場外闖進幾個呼喊非羽的女孩。「非羽,你在忙什麼?」

「籃球呀。」非羽似乎瞬間便忘了他的存在,神情愉快地轉過了身。

「陪我們完幾局網球嘛。」女孩們吱吱喳喳地包圍了非羽,像是一下子把他們之間劃開了兩個世界。

李洵注視著非羽的側顏,不知道為什麼,有種遭人遺落的感受。

「網球?听起來很不錯耶。」

「那就走啦!走啦!」在一群女孩子的簇擁中,非羽是真的忘記他了,甚至連一句招呼也沒有,便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第一次的相識,如此狼狽混亂且充滿笨拙的訊息,李洵縱使想遺忘也無法如願。

???

在那之後,他以為和非羽之間不會再有交集。只是他怎麼也料想不到,她開始以某種莫名其妙的方式介入他的生活。這樣一個不懂拒絕、不善表達的人,開始成為栽些為人注意的角色,像是沾染非羽的光華,成為月暈之下微弱的一圈淡彩。

到底這樣的結果是好是壞?當時的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印象里是個大雨滂沱的夏季午後,淅瀝嘩啦的雨聲里,非羽在他面前閑晃著,一面提高了嗓音問︰「喂,系學會的預算你弄好了嗎?」

「嗯,差一點點。」雖然不清楚自己究竟為什麼要為非羽賣力工作,李洵還是努力地核算預算表,以及開支估算。

非羽聞言似乎相當開心,立刻從背包掏出一疊資料遞給他,「既然快好了,那這個也拜托你啦。」

「咦,這是什麼?」李洵睜大雙眼,感覺夢魘似永無止境。

「會很勉強嗎?」非羽低頭問,又自顧自地說︰「如果覺得很勉強,可以明白說出來,我不會強人所難。」

「不,不會勉強。」他語氣艱難地說。對于自己這種生來被人欺侮的性格,他簡直無可奈何。

「這樣呀。」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揮了揮手說︰「那就拜托你了,我可要去練舞了。」

「嗯。」望著成堆的文件,以及愉快消失的身影,李洵除了嘆息外,無言以對。

他好不容易再說服自己回到那些與他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雜務上,沒有多久,「砰」的一聲巨響,教室門被用力地推了開來。

「你就是李洵嗎?」一頭霧水的李洵心里浮上不祥的預感。

「呸,就憑你這副德行,姓兌的是腦筋有問題呀?」為首的男人一臉不屑的神情。

李洵唯一听進去的,只有「兌」這個姓氏,不需要懷疑,這必然是與非羽認識的代價之一。

「算了,咱們別跟他?嗦了,就照人家委托的來辦吧。」男人咧開嘴,露出不怎麼友善的笑容,在李洵尚未反應過來時,狠狠地揪起他的衣領,「得罪了。」

「砰」的一聲,李洵整個人像個破女圭女圭般被扔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一堆座椅中,全身筋骨像是分解般地劇烈疼痛。他無法理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只看著四散的文件,飄飄而下。

「你們究竟是誰?」李洵掙扎地撐起身子,想問清楚事情緣由,卻又挨上兩拳,再度被丟向座椅中。

「大概被打得不清不楚吧?」男人一派悠然地走近他,以厚底鞋跟左右輾踩他的左手,「簡單地說,就是要你遠離兌非羽。離得越遠越好,最好什麼關系也別扯上,這樣日子會好過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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