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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壞 第9頁

作者︰謝佩

一縷輕風襲來,一束黑發拂在她蒼白哀戚的臉上,她在恍惚的狀態下逃離別墅,兩手空空的,連皮包也沒拿,她沒有勇氣再回頭。算了!不要了!都不要了!

這一刻,她像是獨自站在狂風暴雨中,飽受精神上的風吹雨打。

她想哭泣,想歇斯底里地大叫,卻呆若木雞。

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牛在她身上?昨夜一幕幕的光景宛如旋轉的萬花筒般飛逝,沒有留下真實的影子。冰瑤和珞珞又去了哪里?為何讓她一個人留在別墅里被人欺負?段立蓮的腦海中交織著各種想像,她的手緊貼著裙擺靜立在路邊,不知何去何從。

她讓自己迎風而立,一動也不動,就此變成化石也無所謂。

「叭叭!」

一輛很眼熟的轎車突然停在她面前,直到看見陳思陽從車子上下來,她的心彷佛才又開始怦怦跳,昨夜那件不堪的事忽然變得好真實……哦!不,她有何面目去面對和她互許終身的男人?一旦他得知真相,他還會愛她一如初衷嗎?她多麼想撲到他懷里痛哭一場,哭訴她的冤屈——

「立蓮!你呆站在路邊干什麼?你沒帶手機,難怪我CALL你都沒回應。」陳思陽拉住她的手臂想帶她上車。

她本能的縮回手,此時此刻,她忽然好厭惡被男人踫到,即使是親愛的陳思陽。

「你怎麼啦?立蓮。你臉色很難看,你哭過了?」

她的淚水無法抑止的滾落兩頰。「思陽,昨天晚上——」她的喉頭一陣緊縮,聲音也變得模糊不清。

「昨天晚上的事你知道了?那我就不用說大多了,快走吧!」

陳思陽攬住她肩膀想上車她再次逃縮。

「我——你——知道什麼?」

「不是剛才冰瑤終于跟你通上話了,所以你才會出來等我接你嗎?」

「冰瑤——對了,冰瑤在哪里?」

「在醫院。」

「在醫院?她在醫院里做什麼?」

「立蓮,你是不是生病了?語無倫次的。」陳思陽有點心煩,卻依然耐心地說︰「上醫院當然是受傷或生病才會去。我說你實在不應該讓冰瑤開你的車出去,她是新手,又在夜間照明不好的時候,結果出事了,車子撞上安全島,人也被送到醫院急診室。」

「冰瑤出車禍?」

「幸好沒受什麼傷,听護士說她驚嚇過度,一直在尖叫,醫生只好幫她打了針鎮定劑,到今天早上醒來才聯絡上我,叫我來接你。」

「那珞珞呢?」

「冰瑤說她昨晚還沒接到尤珞珞就小小心出車禍了,今天早上兩人聯絡上,還被尤珞珞罵了一頓,才曉得尤珞珞昨晚等到十一點多沒人來接她,自己叫拖車廠把車子拖回去修理,也就沒辦法去別墅跟她會合。冰瑤一得知別墅里只有你一個人,便叫我趕快過來接你。」

段立蓮的頭又開始疼痛,而陳思陽被她蒼白的瞼色嚇壞了。

「你別難過,立蓮,冰瑤沒事了。走吧!我們一起去醫院接她出來。」他扶她上車,這回她沒拒絕,心中涌起仿佛被惡魔的披肩掃過一樣的陰郁思潮。

沒有人能對她被侵犯之事提出解釋,她找誰申冤去?又要向誰討回公道?冰瑤和珞珞昨晚都沒回別墅,那麼是不知名的歹徒以為屋里沒人,進來行竊,而她倒楣的踫上了?一定是這樣子的。

她真恨自己醉得不省人事,才會遭此不幸。

她用雙手蓋住整個臉孔,心想,她一定正在作夢,這件可怕的事不是發生在她身上。她和陳思陽皆出身于中產階級,他們都相信天長地久、白首偕老的神話存行,不是那種「只要看對眼馬上可以上床廝殺」的新人類。陳思陽相信她的清白,一如她相信他不曾跟別的女人亂來。

他們之間還會有未來嗎?

她愛陳思,卻將丈夫的權利給了另一個男人,雖然是在昏迷中遭人強迫,她依然無法原諒自己。

「立蓮!」陳思陽輕拍她的肩膀,她反應很大的把自己縮到門邊,他反而嚇了一跳。「立蓮,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看起來很不安,像在害怕什麼,你怕我嗎?」他覺得很滑稽的聳聳肩。

是的,我怕你。段立蓮吞下這句絕望的話,心里的歉疚使她不敢親近他,像以前那樣環抱住他的腰,仰首承接他的吻,感受他的懷抱所帶給她的安全氣息。

她認定自己已經失去了資格而悲哀著。

一路無語的來到醫院,走進急診室就听見女人的哭嚎聲,哭得那麼慘、那麼痛徹心扉,彷佛正遭遇到人生最大的打擊。

陳思陽和段立蓮以為是周冰瑤在哭四只眼楮忙不迭的尋人,但眼前的兩排床位都不見她的蹤影,最後才在醫療室的門口發現她在那兒探頭探腦的,哭嚎聲乃是從里面傳出來的。

「冰瑤!」陳思陽出聲喊她,呼出一口氣。「我們以為哭的人是你。你沒事,可以下床了?」

「點滴打完了,醫生說我可以回家休息。」周冰瑤不好意思的吐吐小舌,突然向段立蓮深深一鞠躬。「姊,對不起!把你的車子撞壞了,我會努力打工賺錢賠你修車費的。」

「不要緊的,你沒事就好。」段立蓮怎有心情計較這個?

女人的哭嚎聲一直在刺激大家的神經。

陳思陽微皺眉。「里面的病人傷得很嚴重嗎?哭得這麼淒慘。」

周冰瑤正巴不得有人問起,她放低聲音說︰「听陪她來的人告訴醫生說,她昨晚一個人在家,被兩名歹徒潛入搶劫,還慘遭輪暴!已經報警了,現在正請醫生開驗傷單,準備提出控告——」

段立蓮如遭雷極,不由自主的僵住了,腦子也頓時一片空白。

周冰瑤清楚的捕捉到段立蓮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知道她正陷入短暫的恍惚狀態中。一抹隱約的微笑牽動了周冰瑤的嘴角,使她那張小而尖的臉龐顯得神秘而深不可測。

她相信命運之神開始站在她這邊了,什麼都可以安排,唯獨一個慘遭歹徒輪暴的女人出現在急診室里沒法子安排。這是天意!老天有意成全她周冰瑤的戀情。她相信!

「女人踫上這種事最可憐了!」周冰瑤故作天真的說,看見段立蓮的臉色煞白,更是趁勝追擊。「不知道她有沒有丈夫或男朋友?她的丈夫會體諒她嗎?要是還沒結婚,我敢說她這輩子都不敢嫁人了。」

女人有時比男人還殘酷,特別是在情敵相見分外眼紅的時候。

午後的陽光溫暖了她,她悠悠醒來。

段立蓮的心中只存著自我厭惡的苦澀念頭,但願長睡不願醒。

任她如何努力回想,也拼湊不出昨夜那張侵犯她的男性臉龐,一股悲涼而尖銳的痛苦深深掃過她的心頭。

她不曉得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沒有像急診室里的那個女性受害者一樣悲天搶地,被恐懼、不安全感夜夜鞭笞著,食不知味、夜不安枕?面對如此撼人心扉的打擊,只因她是在昏迷的狀態下失身的,所以不知恐懼?

她不甘、憤恨、痛苦、心碎,但是沒有恐懼。為什麼?平躺在床上,她疲憊虛軟而又心酸難抑地拚命咬著自己的嘴唇,淚水才不至滾落。

心中的陰霾何時才能厘清?原本已抓在手心的幸福是否已幻化為泡影?一抹酸澀悲涼的感慨充塞她的心底。

房門突然被打開,當她接觸到陳思陽那雙盈滿柔情與關懷的眸光時,她幾乎是愧于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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