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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真美人 第3頁

作者︰心如

藺采菱倚門而立,終于听見叩門響聲,迅速拉閂開門,讓引領等候已久的人進門。

「謝天謝地,你們總算回來了……」看見陌生人,她楞了楞,不禁問︰「他是誰?」

噓!藺采蓁一手拉著大妹,一手捂著她的嘴巴。

「小聲點,這會兒官兵怕還沒有走遠,到里面再說。」她吩咐,由著連伯將門鎖上,連同男人一起走到較里面才放開手。

「這是怎麼回事?什麼官兵?你們遇上官兵嗎?」藺采菱忙不迭追問。

連伯抹著汗,半天說不上話,還是藺采蓁說清楚所有發生的事,叫大妹听了咋舌不己。

「你愈來愈大膽了,帶陌生男人回來,讓爹發現可麻煩了。」

「這也是不得已的。」藺采蓁說︰「先讓他住一晚,明天再安排他到舊園,不會叫爹發現的。」

呀!藺采菱忽然叫了起來,忙說︰「我都忘了,爹找你一整天,現在還在書房等你呢!」

藺采蓁輕蹙眉,望向黑漆漆的屋子,不禁心生疑慮。

「家里有事發生?」她問。

「沒呀!」藺采菱搖頭。知道姐姐到舊園,她守著家沒敢離開半步,就是怕父親出門。

「那是有人來家里?」她又問。

「也沒呀!」藺采菱又搖頭,偏頭一想忽地記起來,她叫,「沒人來,倒來了一封信,爹看了信之後,就開始找你。」

「信?」她困惑著。「誰寄來的呢?」

不過,管他是誰寄來的信,只要不是她在外面的事讓父親發現就好。

藺采蓁吩咐連伯照顧帶回來的男人,讓他吃飽飯後在客房里過夜,還要連伯多取條被子給他蓋,實在是天氣太冷,破廟的慘劇叫她心悸。

之後,她獨自到書房見父親,她輕敲響門,里面傳來父親的聲音。

「是我,蓁兒。」她回道。

「等等!」藺孫命令,安靜了一下,他的聲音才響起,「進來吧!」

她推開門,走進黑暗中。

「快把門關上。」藺孫命令。

她依言而行。

藺孫吹燃火焰點亮油燈。

宵禁之後,藺孫就在藺采寨的提議下將書房的門窗封緊,不但方便在夜晚看書,還可以在緊急狀況發生時供應變之用。

「爹有事找我?」她主動開口。

藺孫點頭,直接進入話題。

「前些日子,爹給汴京的趙伯父寫了一封信。」他說︰「我告訴他這里戰況吃緊,易縣岌岌可危,問他是否願意讓你和士安提早完婚?」

她怔了怔,心里十分意外。

士安是趙伯父的第三個兒子,她只見過他一次,就在那次注定了他們的姻緣,反正女兒家遲早是要嫁出門的,對于父親的安排,她當時也沒有意見。

可是,為什麼是在這個時候?在她最不想離開易縣的時候。

「時局不安,到處兵荒馬亂,這樣恐怕不太好。」她試著改變父親的決定。

「就是因為如此,爹才想盡快替你做安排。」藺孫嘆道︰「你娘死得早,爹身邊又少不了你,才害得你二十歲了還沒有嫁出門,外頭早有風聲流言說你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他說的十分嚴重,原來攸關面子問題。

「別人說別人的,蓁兒才不在乎。」

「可是爹在乎!」藺孫接口,煞有其事的說︰「如果爹把你一起帶回鄉下老家,免不了被鄉中父老指責,怪爹在你娘死後沒有好好的照顧你。」

「回鄉下老家?」她全心關注著。

藺孫點了點頭。

「是的,爹打算告老還鄉,雖然這里沒有被遼軍侵襲,但誰也不能保證明天的事,趁現在還能走就走吧!爹帶著你兩個妹妹和弟弟回鄉,應該不是難事。」

藺采蓁張大了眼楮。「我呢?」

「你放心,你趙伯父今天來了回信,說願意提早進行這門婚事,只是路程太遠一來一往挺麻煩的,提議不如讓你直接出嫁到汴京,等趙家接到人,再風風光光辦場婚禮。」

這趙家倒是挺會打如意算盤,明知邊關告急卻推托路程太遠,分明是害怕受到波及才不肯前來迎娶。

藺采蓁對趙家存了壞印象,更不想嫁給趙士安,想自己的一生怎能交給一個對自己安危漠不關心的男人?

何況她和趙士安交談不過三句話,印象中的他盡是一張傻笑的臉,傻子一樣的人怎麼能做她的丈夫呢?

藺孫喊了她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爹覺得這主意挺好。」他欣慰的說︰「雖然爹和你的弟妹們不能看著你嫁出門,但相信趙家一定會好好待你的,這樣爹也對得起你在九泉下的母親。」

听父親的口氣,似乎十分滿意趙家的決定,甚至已經認同這樣的安排。

「女兒寧願跟著爹一起回鄉下。」她悻悻道。

「傻話。」

「是真話。」她接口強調,「如果我就這樣嫁出門,讓爹和弟妹們留下遺憾,還不如算了。反正回到鄉下,等日子安定下來,那時再談婚事也不遲。」

「胡說!」藺孫一口回絕,斷然說︰「爹已經決定答應趙家,過些日子等事情安排妥當,就送你出門到汴京,你就安心待在家里等著做新嫁娘,不要再到處亂跑。」

藺孫想起女兒一整天不在家,就數落她一頓。

一旦要出嫁,名節似乎也跟著重要起來,盡避他從不限制她,但是給人家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兒,對他來說還是重要的。

藺采蓁低著頭受教,心思卻愈飄愈遠,想不到自己的終身大事就這麼給定了下來。

第二章

藺采蓁心里掛記著昨夜收留在客房的陌生人,天一亮,她梳洗完畢就起身前往客房,經過後院看見連伯正喋喋不休的教訓著人,仔細一瞧,正是那名陌生人。

「連伯,是什麼事讓你這麼生氣?」她上前詢問。眼楮望向陌生人,他似乎有些疲憊,但銳利的雙目依舊犀利,正毫無忌憚的打量著她,她略略吃驚的收回目光。

他的眼神使他看起來不像普通的老百姓,起碼不像她所見過的災民。

「大小姐,你來得正好,你說說這有沒有道理?」連伯看見她,就一個勁兒的投訴,「小姐好心收留了他,他卻不知道安份,一早就不見人影,也不知道是跑到哪里去了,急得老奴到處找人,就怕他給老爺發現了。好不容易,終于在這里逮著他,問他上哪兒卻一聲不吭,你說氣不氣人?」

連伯瞅著眼,上下打量著他,沒好氣的斷言,「瞧他鬼鬼祟祟,肯定是干了什麼壞事!依老奴看,還是把他揪去送官,免生壞事。」

「這時候送官不等于送他去死嗎?」她馬上搖頭,富有同情心的說︰「我看肯定是誤會,他對這里不熟悉,或許是迷了路,並非存心故意,你就不要太苛責。至于他不回答你的問話,或許是因為……」

她頓了一下,看著他,小聲對連伯說︰「因為他又聾又啞,根本就不知道你說了些什麼?又叫他怎麼回答你呢?」她心里是這樣想,卻又不希望自己的話刺傷了他,是以壓低了音量。

又聾又啞?連伯皺緊眉頭,橫看豎看怎麼看都不像。

「大小姐,你的心腸實在太好了,就算他又聾又啞也應該知道感激,可是你瞧瞧他,」連伯指著他的臉,不客氣的說︰「他這雙眼楮有多厲害,像刀似的鋒利,咱們救了他反倒像是欠了他似的。」

藺采蓁抬起頭,再次看向他。

男人的眼楮確實透著不友善的光芒,表情淡然,予人難以相處的孤傲感,但長相冷酷不是錯,更不能因此降罪于他。

「我們助人並不是為了回報,不管他是如何看我們,我們都無愧于心。」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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