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非用余光瞥她一眼。「真舍不得的話,明早你還有機會去為他送機。」
此時,靚倫分辨不出他說這話是嘲弄,還是真心?
她越是想著有關他的事,腦子就越是一片混沌空白,什麼也無法去想,只覺沉重和紊亂。
到了家門口,靚伶輕聲地跟他道謝之後,伸手想開車門之際,手竟被他抓牢並重重的擁吻她,讓她喘不過口氣。
靚伶用手圈攬著他的背脊,也開始回吻他。
突然,她的感覺不一樣了;他沒有再像剛開始一般猛烈的壓在她唇上,反而是輕柔、細致,不失熱情的溫暖。
這一次,靚伶真切地品嘗到他的唇,又柔、又軟、又甜蜜,不見佔有欲。
靚伶全身不禁放松下來,由著他把唇和下頦緊貼著她。
良久,他才把唇移開。
她將頭倚在齊非的肩上,輕喘著。
齊非暖熱的鼻息噴在她的發際、她的頸間,搔起她末梢神經的快感。
「我想,你的杰生從來就沒有滿足過你。」
靚伶直楞楞的怒視他,全身神經瞬間僵立起來。「你……混蛋!」她嘴唇翕動不止,頓覺全身的血液都回流到腦部里,隱隱作痛,再也不能多想。
在眼淚尚未奪眶而出之前,她快步的走出車外,奔入大樓。
第四章
靚伶可以很快就適應台灣的一切,唯獨變化多端的氣候。
入秋,乍暖還寒,又加上季節的流行性感冒肆虐,靚伶沒有幸免的也染上了。
一大早,她只覺全身骨頭酸痛無力、頭疼欲裂、起不了床,勉強的打了一通電話到公司請假之後,她就抱著一盒面紙,蜷縮在被窩里有一睡、沒一睡的輾轉昏沉。
她睡了許久,幾乎沒有下床進食。
在這段時間,齊非前來按門鈴不見回應,便要管理員請鎖匠開門,再重新配鎖等事,靚伶都渾然無所覺。
待齊非出門采購一些食物回來時,靚伶仍然處于昏睡狀態。
他模模她的額頭!然後不停地輕叫著她的名字,想把她喚醒。
「嗯……」靚伶哼出濃濁的鼻音,緩緩的睜開眼皮。
室內一片幽黯。
她眨一眨眼楮,才從黑暗中模糊的看到齊非坐在她床邊。
「齊非?」她不確定的叫一聲。
「沒錯。」他扭開床頭大燈。「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全身乏力。」靚伶神志還略微不清。她努力坐起來,有些吃力。「你……怎麼進來的?」
「我近中午就來了,可是按了老半天門鈴卻不見你來開門,我擔心,所以就請管理員找鎖匠開門。」看她一臉蒼白,他憐憫不已。「我一進門看你發燙昏睡,喊你起來喝牛女乃、吃藥之後,你又睡到現在。」
她對他所做的事情完全沒有印象。
「我竟然睡得這麼沉……不過,中午你喊我吃藥,好像有發汗了。」靚伶感到衣服和頭發微濕漉。「謝謝你,齊非。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晚上七點。」
「已經這麼晚了!」靚伶下了床。「我想泡個熱水澡。」腳才著地,她就感到一陣昏眩。
齊非體貼的扶她一把。
「我可以自己來。」
他還是扶她走到浴室並幫她放水。「不要泡太久。待會兒出來吃點東西,你一整天沒有進食,怎麼有抵抗力?」
「好。」靚伶像貓般溫柔的順從,看著他走出去。
靚伶洗了一個舒服的澡之後,整個人清爽許多,身體的感覺也不再那麼糟糕。
她聞香走到廚房,竟目睹到齊非挽袖煮羹湯的情景。
「你坐一下,馬上就好了。」齊非沒有回頭,注意力全在那鍋湯上。
靚伶看到桌上已有三道清淡的配菜。她又把目光移到那個專注于下廚的男人的神情,心里不禁有一股感動。
她怔怔地凝視齊非,他下廚的樣子特別性感。
「可以開動了。」齊非端上熱騰騰的雞湯。「我一來就打開你的冰箱,發現里面全是速成食物,你真是不會照顧自己。」他的語氣略帶責備。
「我的廚藝不行,大多時候都是外食。」她吃了一口菜,然後稱贊說︰「真好吃!沒有想到你會親自下廚。」
「我很挑食,吃不到合胃口的食物,就寧願自己動手。」
對女人也很「挑食」吧!靚伶失神的想著。
這段時間,有關于齊家老二情史的傳聞多如過江之鯽;相對地,更听聞眾多女子一頁翻過一頁的情傷。
如果怕受傷,就不會跟齊老二在一起……
她想起黎璃臨去美國時,有感而發說出來的話。
「不合胃口?」
「沒有……這些菜很好吃。」靚伶收回月兌走的思緒,連忙扒了幾口飯,又喝盡一碗湯。
「那就多吃一點。我可不想再听到有人說你比以前還瘦這種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只知死命的加重你的工作量,沒有給時間讓你吃飯。」他又為她盛了一碗湯,不帶感情的說︰「多喝一點熱湯,感冒才會好得快,你在公司可是沒有代理人。」
這話若平時听來,著實會讓人覺得刺耳,心里很不舒服;不過此刻她卻感到窩心。她知道他心里其實是充滿關懷的,只是沒有用言語表達出來的習慣。
靚伶覺得她能了解他。他不是不願意付出,而是不知道如何對人施以關心,所以表現出來的舉動才會這麼拙劣。
她心里暗喜,因為發現他內心靦腆的一面。
「什麼事這麼好笑?」齊非淡然的問。
靚伶大方的回予一粲。「這場病生得值得,我第一次吃到男人親手煮的東西。謝謝你,齊非。」
「吃飽了?」齊非不能了解她的感觸,他當然也不會知道這對女人更是意義非凡。
她點頭,便動手要收拾桌上盤碟。
「不要管這些!」他不耐的制止她,一把拉著她就要往客廳走。
「可是……」靚伶不動,直望桌上油膩的碗盤。
他嫌惡的瞧它們一眼,不情不願又無奈的說︰「我會處理。」
靚伶在齊非洗碗盤的時候,煮好一壺濃濃的咖啡。
「太棒了!」他像孩子似的,在把該做完的工作完成之後,得到一微薄獎賞時現出喜悅。
他接過靚伶遞過來的黑咖啡,滿足的啜上一口。
當他瞧見靚伶的嘴已踫觸到杯緣,準備喝時,問道︰「你喝什麼?」
「跟你一樣啊!」靚伶不解他突然有此一問。
「不準喝!」他伸手拿下她的杯子,放得遠遠的。
「你怎麼這樣子!你明知道這是我的習慣……」靚伶嘟著嘴抗議。
「生病期間,這就是壞習慣。」齊非不容她置辯。
靚伶不願在這種氣氛下跟他做無謂的爭吵。
「吃藥了嗎?」
「嗯。」她簡單地回應,靚伶又發現他是一個小處細心的男人。
齊非似乎沒有離去的意思,大咧咧的斜坐在沙發上,徑自拿起遙控器轉到體育頻道。
「坐過來。」齊非發現靚伶一直在觀察他,不甚在意地拍拍身旁的位置,頗含命令意昧。
靚伶遲疑半晌,便將身子移過去,但仍不敢太靠近他。
齊非一攬,擁摟著她。
「我會把感冒傳染給你。」靚伶擔心的提醒他。
「我不怕。」齊非反在她嘴上親了一下,然後讓她枕靠在他的胳肢窩。
靚伶微仰下巴凝睇他。「齊非,你是不是只對生病的女人如此體貼?」
「很可惜,我沒有機會看到女人的病容。」齊非似真亦假的說。
「為什麼?既然你不怕傳染.那麼……就是你太無情。」
「不是無情,是女人太麻煩。」他的手在她的臉頰細柔的摩挲著。「你看過哪個女人生病躺在床上還化個大濃妝?」
他把這話當笑話說。靚伶卻多少能體諒那些女人的心事;誰不想在齊非這樣完美的男人面前呈現自己美好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