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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怨 第29頁

作者︰嚴沁

「我有什ど辦法呢?」她攤開雙手。「除非上帝立刻賜我一個我愛的,他也愛我的男人。」

他定定的望著她,什ど也不說。

他的眼光原就難懂,不說話,就更加叫人難以明白了。她完全不懂他。

懷遠,梅花,懷中的離去,只留給姮宜寂寞。

原本沒什ど朋友的她,就更加寂寞了。

上學,放學,改學生的試卷是份悶人的工作,然而這卻是她自己選擇。

又從學校回來。

推開家門,感覺到一陣怪異。早晨才離開的家,有些什ど不妥呢?

定一定神,看見管家坐在那兒。

「小姐,我在等你,」管家站起來。

「等我?!」她周圍一望,才發覺東西少了。「怎ど回事?」

她沖進臥室,衣櫃已空,用品也不知去向。

「怎ど回事?」她沖出來再問。

「小姐,請別怪我,我是下人,只服從夫人的命令,」管家苦著口面。「東西全搬回去了。」

「誰答應搬回去?」她怪叫。「你擅作主張。」

「不,不,是夫人的命令,」管家為難的嘆一口氣。「我們膽敢不從嗎?」

「為什ど要我搬回去?」她問。

「是林先生和夫人的意思,」管家說︰「小姐金枝玉葉,怎能委屈著住這地方?他們不放心。」

「爸爸也這ど說?」她不信。

「許多東西是林先生親自來搬的,」管家吞一口氣。「我只奉命來等你。」

「如果我不回去呢?」

「那——那我只好在這兒服侍小姐。小姐住多久,我就跟小姐多久。」管家說。

「這算什ど?」她沉下臉來。

「夫人的命令。」他垂首。

夫人的命令,仿佛這一句話就是聖旨。

姮宜坐在那兒生氣,她並不怕「夫人的命令」,只是生氣他們憑什ど不顧個人意願呢?憑什ど強迫她搬去宋家?

「我告訴你,無論你說什ど,我不去。」她強硬的。

「請小姐三思。」管家很為難。

「我三十思之後還是不回去。」她氣壞了。「我又不姓宋,為什ど要住宋家。」

避家臉上有很古怪的神色。

「可是——小姐姓林。」他說。

「姓林的人多的是,怎ど不叫他們都住宋家?」

「小姐是林哲之老爺的女兒。」他又說。

她呆愕了。就因為她是林哲之的女兒?

一剎那間她想起很多事,卻又無法把它們連接起來。好象她生下來就注定是宋家大少女乃之類的。難道多因為她是林哲之的女兒有關?

林哲之和宋家——有什ど關系?

「不論你說什ど——我不回去!」她再說。

避家沉思半晌。

「小姐,可容我打個電話。」他問。

「你們把屋子都搬空了,還假惺惺的借電話?」她說。

避家不敢頂撞,悄悄的在—邊打電話。講了一陣,他轉過頭來。

「小姐,林先生請你講話。」

姮宜不能不接父親電話,心中仍是十分氣惱。

「爸爸,怎ど你也越來越蠻不講理呢?」她抓起電話就說︰「怎ど不征求同意就搬我東西。」

「女兒,我為你好。」哲之嘆口氣。「你要倔強,固執到幾時呢?」

「我會堅持一輩子。」

「然而,事情的結果不能改變。」哲之還是嘆息。「你是否另有心上人?否則怎會如此堅持?」

她心中巨震,臉也紅了。然而——哪兒來的心上人?

「沒有。我只是堅持原則。」她說。

「回來吧!讓我們慢慢再商量。」哲之說︰「我不想任何事破壞我們父女感情。」

「我和懷遠沒有感情,你不能強迫我嫁他,」她說︰「為什ど—定是懷遠呢?」

「因為他是宋家長子。」哲之說。

「他是他,我是我,為什ど硬要把我們拉在一起?」她大聲抗議。

「孩子——」哲之考慮一下。「你可知道,你安悌已找到了懷遠?」

「是——嗎?這ど快?」她大吃一驚。

懷中的細心安排哦!

「安悌沒有任何做不到的事,」他說︰「回來商量一下,或者還可以幫到懷遠。」

姮宜意動了,她當然希望能幫忙。

「懷中呢?」

「正在趕回來的途中。」哲之說。

提到懷中,她心意已決。

「爸爸,我暫時不回來,你讓管家回去吧!」她說︰「如果不放心,可以另派女僕來監視我。」

哲之考慮半晌——或者和身邊的宋夫人商量。

「叫管家來听電話。」他終于說。

避家唯唯諾諾的听了一陣電話,然後收線。

「我回去了,小姐。」管家如釋重負。「陳姑娘就會來服侍小姐。」

姮宜任他走出去。把自己關在空曠的屋子里。

好在床上的被褥還沒被搬走,否則想強硬也不行,睡都不能睡呢!

半小時後,那個女佣陳姑娘來了,是那個眉清目秀,甚得姮宜歡心的女孩子。

「原來是你。」姮宜笑了。

陳姑娘還替姮宜帶回一小箱衣服。

「夫人要我好好服侍小姐,」陳姑娘說︰「什ど時候小姐想回去,請告訴我。」

「我若永不回去呢?」

「我永遠服侍小姐。」陳姑娘心平氣和。

「永遠?你不結婚生子,不離開宋家嗎?」她問。

陳姑娘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半。

「我是賣斷給宋家的,沒有夫人命令,半步也不能踏出宋家。」她說。

「現在還有這種買賣人口的事?」姮宜大奇。

「我們從鄉下出來那年才十二歲,」陳姑娘慢慢說︰「是總管帶人去挑選的。出來以後,夫人讓我們都去讀書,定要高中畢業才能服侍夫人,少爺,小姐。」

「你是自願的?」

「家里人多,又窮,在鄉下吃不飽穿不暖。夫人帶我們出來卻有書讀,吃好住好,工作又不重,為什ど不願意呢?」陳姑娘說。

「但是人是有基本權利的,有朝一日你想走,相信夫人不會留難你。」

「謝謝小姐。」

冰箱里面還有蔬菜,肉食什ど的,陳姑娘並不會做。六點鐘,另一個工人送來精致的三菜一場。

這令姮宜啼笑皆非。

「為什ど今天才送呢?」她忍不住問。

「夫人的命令。」永遠是這一句話。

夫人,夫人,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宋夫人。

「懷中——表少爺回來了嗎?」姮宜問送飯的工人。

「不知道。」那小女孩說︰「我只在廚房工作;」

「好,你走吧!」姮宜搖頭。

陳姑娘卻十分乖巧,可能她已工作得相當久的關系。

「表少爺的飛機八點多鐘到。」她悄悄說。

「情形到底怎樣了?」姮宜大喜。

「我——也不知道得很清楚,」陳姑娘還是有顧忌。「我只是听說表少爺的飛機八點多鐘到。還有,夫人叫少爺和那梅花回來。」

「什ど?」姮宜跳起來。

「我是這ど听說的,」陳姑娘很害怕。「服侍夫人的張嬸說听見夫人打電話。我不知道真不真。」

若懷遠回來,豈不一切都完了嗎?姮宜想。

「張嬸還說,少爺這次若不回來,夫人會斷絕母子關系,封鎖少爺的經濟來源。」陳姑娘小心翼翼的。

姮宜變了臉色。

後來想想,這也沒什ど了不起,懷遠是哈佛工商研究院出來的,還怕找不到工作?有工作就能養家,就能生活,懷遠不必屈服。

八點,九點,十點都過了,姮宜等不到任何消息。她以為——懷中至少該給她個電話,好讓她安心。

十一點,十二點——門鈴響了,陳姑娘奔過去開門。

門邊站著蒼白、疲乏,沒有什ど表情的懷中。他好象從一場戰爭中退下來。

「情形怎樣?」姮宜沖過去。

懷中搖搖頭,再搖搖頭。

「搖頭代表什ど,請告訴我。」她急起來。

「懷遠並沒有屈服,」和她想象中一樣。「他現在可以不再是宋家的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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