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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纏綿 第25頁

作者︰嚴沁

「你想見他?」璞玉問。

「她的太太就是那個女人。」司烈說。

「董愷令亡夫迷戀的女人?」

「是,是。我們有辦法接近他嗎?」他興奮。

「這事真復雜。」她苦笑。「司烈,這件事令你這麼不顧一切?」

「我好奇。真的,好奇。」

「不論你是為什麼,我幫你試。誰叫我是你的兄弟。」她嘆息。

「哈利路亞。」他在電話那端叫。「記得在午餐後到,我等你。」

璞玉到董家時他們剛吃完飯,司烈一見她就開心的迎出來,卻又看見她背後的阿尊,立刻孩子氣的臉色一沉。

「你的事阿尊替你辦好了。」璞玉立刻說。

「啊——」他不能置信。

阿尊含蓄的笑,並沒有說什麼。當然,愷令在一邊也不能說什麼。

「今夜去他家。」她眨眨眼。「你要不要回家焚香沐浴?」

「什麼事?我這兒有佛堂也可以焚香,沐浴也行。」愷令笑。

「我還是回家。」司烈興奮得異常。「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辦。」

坐在璞玉的九一一上,司烈迫不及待。

原來阿尊認得冷若水教授,當然啦,他是天文物理專家,大家在學術界都有成就。阿尊一約就妥。

「晚上阿尊陪你去。」她說。

「你呢?不陪?」

「有這必要嗎?」她搖頭。「勞師動眾。」

「昨夜我很多夢,夢到原來面目模糊的阿愛突然變成佳兒,嚇得我……」

「佳兒。怎麼你生命中所有女人——除我之外都與你的夢有關?」她很懷疑。

「前世姻緣?因果循環?」他聳聳肩。「我也正在找尋答案。」

「會有答案?這種事?」她眉心微蹙。

「要有信心。所有的事我相信必有答案,只看我們找不找得到。」司烈說。

「很哲學的話。」璞玉說。

「我覺得見冷教授對我很重要。」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看他一眼。

一晚上,坐在冷家的大廳里,司烈、璞玉和阿尊都十分嚴肅認具。

「你們想知道什麼?」冷苦水教授問。

「很抱歉的事。」司烈顯得拘謹。「我們想知道三十年前尊夫人去世的事。」

冷教授眉峰漸漸聚攏。

「為什麼?」他的聲音像他的姓一樣冷。

「對不起,我知道太冒昧,我是有私人理由,我——」司烈脹紅了臉。

「什麼私人理由?你是誰?為什麼要知道阿愛的事?」冷教授一直保持風度。

丙然叫阿愛。

「這件事說來非常復雜,知道事實對司烈很有幫助,請相信我們。或者以後有機會再來跟你說明。」

「阿尊,」冷教授望著自己出色的朋友。「我能相信他們嗎?」

「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司烈更是世界十大名攝影家之一。」阿尊硬著頭皮。

冷教授眼光閃一閃,再望司烈一眼。他沒有想到這英偉的胡須男人是世界知名的莊司烈。他沉思猶豫了好久,他們都以為他永不肯再開口時,他開始說話。

「其實,該是什八年前的事。」他臉色漸漸改變,黯然又無奈。「我們踫到一件荒謬的事,城中最出名的公子居然宣傳單戀阿愛,弄得滿城風雨,我們躲起來不想見人。」

誰也沒答腔,只想他快些說下去。

「阿愛被弄得心情極壞,煩不勝煩。那公子天天新招,有次居然在我們屋外站了三天三夜。我們沒法可施,只好避開。那年我到美國教書,總算清靜一年。滿以為事過境遷,一切正常,誰知那男人不知怎的居然病得只剩半條命,還揚言一切為阿愛。天下怎有這種事、這種男人呢?我們真不幸。」

冷教授為自己添一杯茶,慢慢再說︰

「到他臨終前,他差人來說想見阿愛最後一面,這真荒唐、荒謬,阿愛當然不肯。差來的人回去復命時,公子就咽下最後一口氣。」

「你們始終沒見過那公子?」司烈問。

「只在報紙上見過他的照片,但其真實的面目卻看不清楚,只知道他有個畫家太太。」

「董愷令。」璞玉說。

「是,好像是叫這名字。」冷教授說︰「那人死後阿愛精神大受打擊,總覺得自己害死人,整日神思恍惚。有一天夜里開車回來,就出了意外。」

「怎樣撞的車?」司烈問得奇怪。

「很殘忍,很沒人性。」冷教授在嘆息。「撞得阿愛重傷卻不顧而去,阿愛是流血過多而死。她本來可以救活的。」

「啊!」司烈和璞玉一起驚叫。

「一直沒找到肇事者?」阿尊問。他也被這傳奇的故事吸引了。

「若有心逃避,一輩子都找不到。」冷教授恨恨的。「我也想找出此人繩之以法。」

「後來呢?」司烈再問。

「還有什麼後來?人都死了。」

「是真意外嗎?」璞玉突然問。

「什麼——意思?」冷教授嚇一跳。

「不不,我只是突然想到,會不會有人故意撞車的?」璞玉很不好意思。

「我們沒有仇人,也不曾跟人結怨。」

「不要胡思亂想,這是不可能的。」阿尊拍拍璞玉。

司烈望著璞玉一陣,卻沒有說話。

離開了冷家,和阿尊分道揚杴,九一—車廂里又只剩下司烈和璞玉。

「我說覺得有點怪,事情很怪,很可疑。」璞玉說。

「對不起,我想不應該再去追查。」司烈忽然說︰「我看到‘保時捷’新出了一款車九六八,很像九一一,但性能好很多,又帥,而且賣價便宜,美國的訂價才四萬六千美元。」

璞玉皺眉,怎麼講起風馬牛完全不相干的事呢?司烈在想什麼?

「我無意換車。」她說。

「我可以回美國買一部,學你,開得瀟瀟灑灑。香港的價錢可能貴一兩倍。」他笑。

「司烈,你心里到底想講什麼話?」璞玉叫。

掃描校正︰LuoHuiJ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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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司烈忽然失蹤三天。愷令找不到他,璞玉找不到他。白天晚上他的電話始終沒有人接听,他好像從空氣中消失一樣。他並沒有離開香港,璞玉到他家看過,護照行李他的寶貝攝影器材全在,就是人間蒸發掉了。

「他到底去了哪里?」愷令問璞玉。

「不知道。」璞玉無可奈何。「我已找遍所有可能的地方。」

「我找他有急事。」愷令說。

「我能代你辦嗎?」

「還是——等他出現。」她考慮著。「他從來沒這麼神秘失蹤過。」

「三天不出現,要不要——報警。」璞玉說完就笑起來。「這很荒謬。他可到任何去處,他是成年人,我們在疑神疑鬼。」

「三天前——他可有甚麼特異處?」愷令似乎和璞玉想法不同。

「沒有。」璞玉雖是這麼答,卻立刻想到他們去見冷教授的事。「你為甚麼這樣想。」

「這兩天我無法安寧靜修,坐在佛堂總心緒不寧,總是想到他,」愷令說得十分猶豫。「我怕他有甚麼意外。」

「意外,不會吧?不可能的。」璞玉一連串叫。「有什麼意外呢?他已跑遍全世界,什麼場面都見過,香港是小地方,別擔心他。」

「不,我的感應十分奇怪。」

「奇怪?那是什麼?」

「說不出來。」愷令在電話中的聲音與平日很不同。「或者——有什麼事會發生。」

這話令璞玉也不安了。司烈的尋尋訪訪,會不會有事會發生?

「怎麼不說話?」

「啊——我想不會有什麼事,司烈很快會有消息。」這話分明不由衷。

「找到他請立刻通知我。」她很認真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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