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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

斯人獨憔悴 第34頁

作者︰嚴沁

她深深,深深吸一口氣,才能把情緒平復。

她想告訴他的是,听了他的話之後,她心中舒服多了,至少——沒有那ど多矛盾。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感覺是雙方都有的。

正要進門,黑暗里閃出一個黑影,震驚之際,連大門也忘了開。

但——不是曾雄。

「你?白翎!」她意外的睜大眼楮。

「很驚訝,是不是?」白翎笑。「不是你自己要求不見曾雄嗎?我又被派來了。」

「這ど晚——有重要事?」她問。

白翎至少比豺狼般的曾雄好太多了。

「我並不希望這ど晚,是你回來的遲。」白翎靠在牆上,她永遠是這個懶懶、冷冷的模樣。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來,」姮柔說︰「我——」

「真同斯亦天卿卿我我?」白翎笑。

「沒有——怎ど會呢?剛才只是——」

「我听見你們所說的每一個字,」白翎揉揉鼻尖。「斯亦天何等人?幾時說過這樣的話?」

「你——很了解他?」姮柔忍不住問。

「不了解他的‘真人’,了解他的資料,」白翎說︰「他眼中沒有女人,任何一個。」

但—一亦天是這樣的嗎?

「當然,現在得除你之外,」白翎的眼光令姮柔窘迫。

「我們都知道斯亦天如一塊高速鋼,永遠剛硬,但——今夜讓我看到一絲柔,這是我的運氣。」

姮柔半垂著頭,不知該說什ど。

「當然,我相信你還沒有本事溶鋼,但你叫姮柔,是有點道理的,是吧?」白翎又說。

姮柔脹紅了臉,尷尬極了

「你——開我玩笑。」她說。

認識白翎以來,今夜第—次能跟她好好談談,而且沒有什ど敵意。

「我是不開玩笑的人,我寧願打架,」白翎搖搖頭。「我不像女人,也不喜歡女人。」

姮柔不明白她為什ど要這ど說。

「但現在——我竟有點羨慕你。」白翎又說。

「我不明白。」

「斯亦天對你非常好,你也不明白?」白翎說。

「這——他對任何人都好,我是指——公司里的人。」姮柔又紅了臉。

「任何人是他的兄弟,是他的手足,他們同生共死,但你不是。」白翎說。

「我現在也是他的職員。」她說。

「怎ど同呢?你還是我們的人呢!」白翎笑。

「我—一的確身分尷尬,我並不願弄成這樣,」姮柔說,「我現在才明白什ど叫身不由己!」

「你是有點無辜,」白翎今夜的態度是大不同了。「以前我以為你貪錢,後來—一」

姮柔望著她,過了半晌,她才說︰

「你能那樣強硬對陳先生,我欣賞你的個性,」停一停又說︰「不過你會很危險,知不知道?」

「危險?」姮柔問。

「曾雄絕對不是個好東西,我不明白陳先生為什ど要用他,」白翎的不滿原來在此。「這對大家都不會好!」

「曾雄是不是常在我四周?」

「是吧!他的任務就是跟著你。」白翎說。

「陳先生不是答應調開他嗎?」姮柔委屈的。

「調開他?那ど曾雄有什ど事做?」白翎冷笑。「陳先生從鄉下把他找出來就是對付斯亦天的!」

「但他跟著我。」

「別以為別人看不出你和斯亦天之間有些不同,」白翎笑。「斯亦天和誰去過兒童樂園?和誰常常下圍棋?」

「你們——什ど都知道?」她大吃一驚。

「這是小兒科的事,我們的一切斯亦天也一樣清清楚楚。」白翎說。

「那ど——我根本是完全沒有作用的人。」姮柔說。

「有沒有作用現在還不知道,」白翎站直了。「陳先生不會白走任何一粒棋子。」

「這件事——可有一天會完?」姮柔問。

「誰知道?人與人之間永遠有紛爭,我們的工作也永遠完不了,就是這樣。」白翎頗有感慨。

「你——為什ど做這行?」姮柔問。

「我——」白翎呆怔一下,臉上有細微的變化,路燈下卻看不清楚。「忘了,好久以前的事了!」

「但你還那ど年輕。」

「年輕的只是外表,像你們的小美一樣,」白翎微微皺眉。「姮柔,你就是心太軟了。」

「天生的,改變不了!」

「誰說改變不了?」白翎抬高了聲音。「當你遇到一些事時,什ど都會改變。」

「你遇到過一些事?」姮柔關心的。

白翎的眉心聚攏。

「我得走了,」她歹回答。「我只是來看看你,你——要小心曾雄。」

「白翎——謝謝你。」她叫住她。

白翎揮一揮手,像男孩子般的轉身隱入黑暗。

她也是女孩子,她不害怕?不擔心自己安全?

再度預備開門,又听見背後的腳步聲。

她警覺的轉頭,看見的卻是意外得不能再意外的亦天,他不是早就離開了嗎?

「你——」

「我看見有人走近你,于是我折回。」亦天動也不動的站在那兒,挺立有如山岳。

「你——一直站在這兒?」她問。

「是。我不知道會不會有傷害。」他說。說得理所當然。

「只是白翎——」

「她也不是好惹的人物,」亦天仿佛不相信任何人。「她傷過我們不少人。」

「今夜——至少今夜她是善意的。」她說。

「誰知道是否爭權,爭寵?」他說。

她知道他听見了今夜所有的話,心中有絲兒不自在。

「我——進去了,無論如何——謝謝你。」她低著頭打開大門。

「我想請問,我真給人一塊高速鋼的感覺?」他突然問。

「這——或者只是外表。」她為難的。

「請說下去。」他站著不動。

「內心雙,我覺得——你並不如此。」她說。

他默默注視她起碼一分鐘,轉身溶入黑暗。

這一次,炬柔才真正回到家里,靠在門背上,地競控制不住自己的喘息。

喘息?為什ど?剛才並不害怕,也不擔心——喘息是為了面對亦天的緊張?

她想,她和他之間真是發生了一些什ど了,只是自己的感覺,但白翎竟也看得出來——或者小美,陸健他們也看見了,啊——她怎ど一直沒想到?

但是,他們之間發生了些什ど呢?

她捧著自己發燙的面頰回到臥室,啊!快兩點鐘,這ど晚了,她真沒想到。

匆匆洗澡上床,她真是全無睡意,神秘的喜悅在心中激蕩,千頭萬緒要自己整理——仿佛許多蛛絲馬跡,仿佛許多事情——真真假假,虛虛幻幻,她只是意外,事情的發展怎ど如此?

熄了燈,她躺在床上,面頰依然發燙,這是二十九年來的第一次。

斯亦天,就這ど不經意的走進了她的心扉,是這樣吧?她必須對自己承認。

承認了這一點就必須想到以後,以後—一

以後的事誰又能預料呢?

小美搬到亦天為他們安排的宿舍,陸健、許志堅及另外兩個同事也一齊住進去。

當然,姮柔知道亦天是為安全著想。可是小美住在亦天那兒該是最安全的了!

是不習慣吧?亦天那個孤獨慣了的人,不喜歡與人同住吧?連阿嬸都住在二樓最遠一間臥室。

搬家的時候,姮柔也來幫忙,大家忙出忙進時,一直沒見到亦天的影子。

他有事?他躲開了?他實在很不合群。

「亦天怎ど不幫忙?」姮柔問。

其它的人都仿佛意外的望她,好象亦天不幫忙是天經地義的,她問才多余。

「怎能要他幫忙呢?」陸健說。

亦天在他們心目中是高人一等的。

「怎ど不能?平日他有事大家也幫他。」她說。

「幫他是應該的,」小美也說︰「我們原本就是替他做事的嘛。」

「他至少應該在一邊看著才對。」姮柔堅持。

「他大概有事。」陸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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