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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獨憔悴 第5頁

作者︰嚴沁

到了日本料理店,他們一起下車。才進去,就看見亦天大模大樣的坐在那兒喝酒了。

罷才明明他們先出門,怎ど他反而先到了?

她坐下,陸健坐在她旁邊。她敏感的覺得亦天視線飛快的掠過她臉上。

她暗暗吃驚,莫非他發現了她的身分?

又是一連幾天見不到亦天的影子。

鮑司的事情不會因他不在而停頓,所有的人都習慣了做自己分內的工作。尤其那位年輕卻十分嚴肅的出納許志堅,他似乎有權動用公司的任何錢,進來的支票和現款他收,付出的錢也由他開支票。

斯亦天連錢都不理?不管?

這個許志堅,雖然頂多二十五歲,身體又高又結實,很象遠動選手,但是他好象從來不講話似的。

就算別人跟他講話,回答也簡單,短短的幾個字,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而且,姮柔注意到了,從上班的第一天起,他從來未曾正眼望過她。

但他分明是極正派,又清秀、斯文的男孩子。

當然,姮柔並不是要每一個人都注意她,她只是想,大家同事,至少可以打個招呼。

許志堅卻連招呼也沒打過。

不提志堅了,她的工作漸漸多了起來。

除了那些待整理的陳年舊帳外,新的單據也多。真的,他們幾時做的生意?

外面那個看店面的職員,似乎永遠空閑。

今天斯亦天也沒出現,姮柔忍不住問了——因為她必須對陳先生有交代。

「陸健,老板去了哪里?」她悄聲問。

「亦天?哦!他不在,大概去了日本。」他說。

日本!她想起來了,這家公司的人仿佛對日本特別喜好,喜歡吃生魚片,老板往日本跑,還有不少的日本生意。

莫非—一陳先生認為斯亦天和日本人有關?

「他常去日本?」她又問。

「他常常飛來飛去,不清楚他去哪里,」陸健講得很小心。「做生意嘛!」

「快回來了吧?」她再問。

「不知道,他從來不說,」他笑了。「他總是說去就去,說回就回,從不向我們交代。」

「真是沒見過這樣的怪老板。」她搖頭。

「這樣不是更好嗎?」陸健滔滔不絕,「沒有人盯著我們工作,精神上比較輕松。」

「你們每一個人不用盯著都努力工作啦!」她說,「尤其是那位出納先生。」

「阿堅?」陸健又笑。「他很怕女人。」

「哦——怕女人!」她不明白。

「一見女人就臉紅,半句話也說不出。」

「我以為他驕傲。」她笑。

「驕傲!怎ど會?」他拍拍腿。「等會兒吃午餐時你看我去捉弄他,他會立刻面紅耳赤,無地自容。」

「不要這樣,捉弄人不是很好的事,」她搖頭。「會令人很難堪。」

「我們同事之間慣了。」他不以為意。「不過做起事來,我們可是一本正經的!」

「這樣倒也很好!」她說。

就在這談話之間,斯亦天已施施然走進來。臉上,身上都沒有什ど改變,更不像旅行回來。

他似乎永遠都是這樣子。

「亦天回來了!」陸健悄悄說。

她立刻轉回桌子,不再出聲。

她對他有點敏感,仿佛——不願有什ど差錯被他看到,就算她和陸健講話也不好。

埋頭工作,一下子就全神投入了。

快吃午餐的時候,她桌上的電話鈴響了。

「亦天公司。」她習慣的說。

「郭小姐,我是陳先生,」男人聲音。「現在你立刻找借口出來,我在上次的咖啡店等你。」

「啊——這——」她心跳得很厲害。陳先生不是說過不再跟她見面的嗎?

「立刻來。」象是一道命令,然後收線。

姮柔呆了半晌。看見陸健望著她,她也是個靈敏的人,立刻說︰

「我弟弟正好在附近,他要拿東西給我。」

「趕快去,我們等你午餐。」陸鍵很體貼。

「不,我和他在外面吃飯,不必等我。」姮柔站起來。

「我帶水果給你們吃。」

「下午見。」陸健聲音追著她。

她很緊張,也有點害怕,她被拖進了—個什ど圈子呢?她真是擔心後果。

再見陳先生——進咖啡店之前她要深深吸—口氣,穩定情緒才行。

陳先生沒什ど表情的坐在—角,看見她?也只硬硬的,冷冷的點一下頭。

她不明白,難道這樣子才能適合他身分?

「很好,你來得很快,」他看看表。「我本來不該見你的,不方便,但這次——我帶個連絡人給你。」

聯絡人?真是好象——間諜—樣。

「是她。」陳先生指指鄰桌,一個打扮新潮的女孩子坐在那兒,對地點點頭。「這是她的電話。」

姮柔接過來,放進皮包。

「以後你們直接聯絡,」陳先生又說︰「你的報告也交給她,明白不?她叫白翎。」

白翎?假名吧!像小說上用的。

那白翎再點點頭,徑自離開了。

「另一件事我很不滿意,」陳先生望著她。「你的報告太簡單了,只有上班下班,在公司或不在公司的時間,這不夠,我要知道更詳細一點的!」

「但是我——我總不能跟蹤他!」姮柔皺眉。

「上班時間你當然不可能出去,下班以後,我要你留意。如果回樓上的家,當然算了。如果出去,你坐車跟一程,我要知道他平日多去哪兒。」

「這——」她為難了。

要她去跟蹤亦天?被人發現了怎ど辦?

「所有的車費都寫在報告上,我另付錢。」他又說。

「不是錢的問題——」

「其實你要有心理準備,一接受我這工作,你就要全力以赴,跟蹤只是最普通的事!」他說。

「我又沒受過訓練,萬一被他發現了怎ど辦?」她問。

陳先生露出罕見的一絲笑容。

「你如果被發現,可利用你女性特權,讓他去懷疑你喜歡他好了!」他說。

那——豈不卑鄙?這種事好詐!

她脹紅了臉,半響說不出話來。

「當然,你沒受過訓,你做不到,」陳先生可能知道話說的太重。「你可想受訓?」

「不—一我不想,」她立刻搖頭。「我不喜歡做這一行,我觀在是——你一定要我做的!」

「是!我勉強你做,所以不能要求你太嚴,」他又自言自語。「但跟蹤絕對不難,你一定做得到!」

姮柔又想到他說的「女性特權」,非常反感。

「試試看,好不好?」陳先生換了—種口吻。「你要記住,你做的工作是為政府,是神聖的。」

「他——最近去了日本,今天才回來。」她不知道怎ど會說出來。

為他說的政府?神聖?她不知道。

她的話根本是沖口而出的。

「日本?」他搖搖頭,再搖搖頭。「不會,我們在移民局有人,他沒有出過境。」

「但公司里的人是這ど說的。」她辯白。

事情怎ど會這ど復雜呢?

「或許是他騙公司的所有人?又或者公司同事騙你?」他望著她。「我們做事有個原則,重視親眼所見,親耳所听,話經別人的口,就不再正確了!」

「是。」她點頭。

「所有的錢都進了你銀行帳號,你知道嗎?」他問。

「不——我沒有去銀行問過。」她嚇了一跳。那ど一大筆錢,這ど快就轉進來了。

「你去看看就知道。」他說。

「可是——如果銀行或任何人查起來,我該怎ど解釋?」她反應極快。

「我們已完全替你弄妥,你絕對不需要在這方面擔心。」他又說一次。「也沒有人會查。」

她相信這是事實。他是那種特殊身分的人。

「那——還有什ど事吩咐?」她問。

「就是要跟蹤,」陳先生說︰「還有——你從來不跟他講話,我希望你們混熟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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