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下賽玉頧一反常態的大笑,孟小蝶玉足用力一踢,正不偏不倚的踢中他的小腿肚,這才止住了他的笑聲。
「啊!失態、失態,妹婿你可別見怪呀!我只是覺得很奇怪,我那人見人愛的寶貝妹妹,她可是大家爭先恐後搶著要娶的人選,怎麼會被你給休了回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這下子他總算是弄懂賽玉樸為何會「退貨」,和傅昕認不出她的原因了,他不禁由衷地佩服,也只有那機靈的寶貝會來這麼一著。
暗昕絞盡腦汁,實在想不出該怎麼接他的話,只好呆呆的對著賽玉頧笑著。
人見人愛?還真是見鬼了!賽玉樸那種樣子就算是嫁給鬼,恐怕當天就會休了回來。
想必是一些企圖攀上名門的軟骨頭,才會對這賽府的干金趨之若驚,賽玉頧還當真以為他妹妹有孟小蝶這等美女的姿色嗎?
妹妹的雞同鴨講、哥哥的自鳴得意,他們還真不愧是一家人,這家子是完全活在與世隔絕的世界里嗎?他發現面對這對兄妹,是他此生從未有過的挫折。
「賽郎,我們就別再討論這種無聊的事了,我看傅大哥也累了,我們出去讓他好好休養吧。」孟小蝶善解人意的說。
「是呀,我們應該讓妹婿好好地休養,寶貝!」賽五頤邪邪的一笑,狀似親密地摟著她的肩頭便往外頭走去。
等他們離去後,傅昕躺回床上。剛才他們兩人的親密情形,一直在他腦海揮之不去,他們原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算什麼!
「唉,名花本有主,何苦添相思。」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嘴上雖是這樣說,但腦海里全是孟小蝶的一顰一笑和她的機智應答,她如銀鈴般的笑聲一直縈繞在他心頭。
看來他是深深的愛上她了!
一發現自己封她的感覺,傅昕在心中暗暗地下了決定。
等到他的傷一好,得馬上離開這里才是,免得自己越陷越深,到最後不可自拔。
※※※
一名黑衣人悄悄地貼著牆走,無息無聲的腳步顯出他的武藝非凡,他似乎非常熟悉賽府的每一個角落,更懂得如何去避開巡邏的家丁,他最後在一間客房門前停佇。
黑衣人輕輕的推開房門,走到床邊,從窗外透進來的月光,隱約能瞧見躺在床上蓋著蠶絲被下的人,和來者眼中殘虐的寒光。
睡得還真熟嘛!
黑衣人猶豫了一會兒,便舉起掌向床上劈了下去,這時床上的人也被驚醒。
「啊!來人呀!有賊。」傅昕痛得大喊。
不一會兒便陸陸續續地听到開門的響聲,他這一喊把家丁都給吵起來。
「傅大哥,發生了什麼事?」住在隔壁房的孟小蝶第一個沖進門。
不一會兒工夫,賽玉頧也趕到了。「妹婿,怎麼了?」
賽玉身後跟著十幾名身強體壯的家丁,每人手上拿著粗大的木棍,他們迅速的應變顯示出這賽府的戒備森嚴。
「我……」傅昕痛得說不出話來。
「妹婿,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賽玉著急的問。
「我也不清楚,剛剛出現了一個蒙面的黑衣人,莫名地往我的腳劈一掌,隨即便奔出門去。」他雙手緊抱著右腿,額頭上的冷汗因疼痛而一滴滴地滑下來。
「小張,快去請大夫來!賽車,你帶家丁到每個角落查看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賽玉頧定地指揮著下人。
「玉兄,這是怎麼一回事?」
「本府經常有一些不平靜,還不是為了小蝶的畫,買不著就想用偷的,可能是歹徒將你誤認是我,不小心將你錯傷了。」
暗昕毫不懷疑的猛點頭表示贊同。如果今天換成他是買不到畫,難保不會效法梁上君子。
疼痛之余,傅昕仍不忘向旁邊望去,孟小蝶在一旁始終沒開口,見著她那擔憂的眼神,他的心又起了一陣陣的蕩漾,說他自作多情也好,自己往臉上貼金也罷,他總是覺得她看他的眼神中有著一份特殊的情感,是否她也同他一樣有種說不出的遺憾?
混亂的一切等大夫看完診、包扎好傷口後,恢復原先的平靜。
「小蝶,我送你回房。」賽玉頧將佳人一把擁入懷中。
見狀,在旁的傅昕覺得心頭像是被狠狠的插了一刀,與孟小蝶的朝夕相處讓他幾乎快忘了她是賽玉的小妾的事實。
當他們走後,剩下他一人獨自承受著痛苦的煎熬。
再一次,他痛苦的望著窗外的明月,不只是心痛,還有……腳痛!
他原本好好的,竟在大半夜飛來這種橫禍,他到是招誰惹誰了!
※※※
賽玉頧回到房里還沒躺下,房內就閃進了一抹人影。
「這次是誰玩得過火?」背著月光的身影讓人看不清楚面容。
一听到這個聲音,賽玉頧就認出來者是何人,他連頭也沒回地繼續收著床上的一襲黑色夜裝。
「玩?你說的是什麼話!在傅家是誰玩得最高興……我的寶貝妹妹。」
「我再怎麼愛玩也不會將人弄傷,不像你扮成黑衣人打傷賽府的賓客。」
「怎麼,前任夫婿的腿被打斷,讓你舍不得,心疼了?」
「誰會心疼他呀!我只是就事論事,你別顧左右而言它。」
「不讓他乖乖躺著,等到他溜了,我去哪兒找人繼續那場賭局呢?寶貝。」賽玉頧氣定神閑地說。
「就算如此,也用不著使這種卑鄙、下三濫的手段嘛!」
哪有為了留人下來,而把腿打斷的謬論?為何不直接拿刀剁斷他的腳更來得干脆!
「若是要論卑劣的話,我可是不及姑娘你,那場賭約,我都還沒跟你計較在傅府詐賭的那件事……」
「哼!不與你這小人抬杠。」她自知理虧,趕緊轉話題。「等過幾天他的傷一好,還不是會走!到時候這場賭約該怎麼辦?」
「怎麼辦?難不成又要我再扮黑衣人劈他個幾掌?那房間黑壓壓的,萬一我失手劈在不該劈中的地方,嘿嘿!那傅家的香火該怎麼辦?還是……由你出面呀?」嫌他的手段卑鄖,就自個兒去想想清高的辦法。
「這可不關我的事,反正只要他走了,那場賭約就得無疾而終。」賽玉樸以比他更不在乎的口氣說。
「你放心,要留下傅昕這麼簡單的小事,就不勞姑娘你操心了!由小的我來想辦法就成了。」
「我先警告你,別再用那種蠢方法留人。」
「是是是,為了大小姐你,我不會再傷到他一根寒毛,免得小姐你心疼啊。呵呵!」賽玉臉上堆滿笑意,像極了壞心的惡人。
「哼!我只給你個忠告,別每次都露出那副諂媚的樣子,以免姑娘我想一腳狠狠地踩在你的臉上。」她不滿被人說中了心事,氣急敗壞的轉話題。
「是是是。」賽玉繼績陪笑臉。唉,自己到底是為誰辛苦為誰忙?
※※※
自從賽府出現了刺客之後,整個賽府便籠罩在一股很詭異的氣氛下。
不過,傅昕能繼續得到美人細心的照料,可是樂歪了好些天,辛苦照料他的孟小蝶也變得開朗許多,奇怪的是,快要被戴綠帽的賽玉頧,這些天的心情看來也挺不錯的,賽府的下人們更是興高采烈,鄰人都為此異象在背後議論紛紛。
傷勢總算已經好到能自己下床慢慢走,但是傅昕每日還是由孟小蝶攙扶他在賽府里走動。
賽府內的景致優美,又有美人相伴左右,這下子「橫禍」變成了「艷福」,傅昕對于這只腳的犧牲感到值得。
「唉……」腳傷快好了的人,本該慶幸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他坐在窗前哀聲嘆氣的,一想到他的艷福就快結束心中不免感到遺憾,她可是賽玉頧的妾,等他的傷一好,為了避嫌自然就不能再和她朝夕相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