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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白菱 第26頁

作者︰殷芙

「誤會?」

「我還是清倌呀!」酩冬笑道,「我在綾羅院賣唱半載、賣笑三旬,至此為止我的身子依舊清白,雖然娘積極的替我物色人選破身,但我可沒簽什ど賣身契啊!娘還得顧慮我的意願,我不點頭不行的,到時候,我自個兒選蚌中意的人,清白給了他,認定了他,要他贖我的身,做個小妾也沒關系,從此相夫教子……」

酩冬的聲音,在白菱耳中隱去,白菱已經無心聆听酩冬的美夢了,取而代之的是如雷嗚般的心跳聲。

清倌……那就表示酩冬還是處子之身……

將清白給最愛的人、認定了他,有完美的最初、兩人相偕白首到老……這全都是她已碎的美夢。

她的心神剎那間崩潰,久久回不了神。

第十章

「白菱呢?」回到兩人的廂房,黑縶見到的卻是酩冬。

「姊姊說要出去透透氣,還請我轉告你,晚些她就回來了。」玩著她寶貝的指甲,酩冬的口氣透出敵意。

「出去?」不可能,白菱知道獨自出去有多危險,如果他有要事得暫時離開,她也會乖乖待在他安排的地方。

「喂喂!你不要老想把姊姊關在你的世界里行嗎?」酩冬喚住黑縶,「姊姊說了,她要去透透氣,別急著追出去,揚州民風樸實,比奢華腐敗的長安安全多了。」

「樸實?」怎他看不出這心眼極重的女人樸實在哪里。

收到黑縶輕蔑的眼神,酩冬羞憤,發泄一口早憋不住的氣,「你!我真是討厭你,想不透為什ど姊姊竟選了你!」

是他們選了彼此,但他沒必要對她解釋。

「听起來妳挺喜歡白菱的,喜歡得恨不得代替我。」他早懷疑,懷疑這女人的舉止奇怪得緊,像是在打他們這一對的主意,目標卻不是他。

「你為什ど知道?」被看出端倪,酩冬驚得不打自招。

黑縶苦笑,他從沒想過要為白菱擋下的情敵中竟也包括女子在內。

「白菱為什ど突然想出去透氣,我不追究是不是妳動了手腳,妳只要記得,做得太過分的話,就算妳是女子,出了事我照樣揍妳。」一視同仁的警告著,在他的眼中唯有白菱是他值得呵護的女人,其它的,只分友人或敵人。

「哼!什ど我做了手腳,是你對她做了什ど吧!別亂污蔑別人,你該捫心自問為什ど還取不到她的信任,讓她輕易的對你信心動搖!她居然要把你讓給我,說什ど我才配得上你,我看是你配不上她!什ど跟什ど嘛!」她亦是無意提及清倌之事,傷了白菱姊姊的心,她內疚得很,另一方面更責怪黑縶竟讓白菱姊姊因為他而如此脆弱易感。

那個愛鑽牛角尖的女人!她將他送給別人?

「果然不對勁,白菱不是單純的去散步閑逛,妳就保佑她別出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他的一顆心立刻懸在白菱身上,擔心她在外頭的安危,恨不得立刻飛奔到她的身邊保護她。

看著黑縶旋風式地離開的背影,酩冬更確定了,她非常非常討厭他!

「哼!威脅我?要比身手,我不見得會輸你!九王爺手下的叛徒黑縶!」

酩冬不隱本性,撇嘴陰狠一笑。上次是因為好玩才只對他下了蝕魂香,事後並未再追擊,這次可沒那ど簡單了。

誰教他哪兒不去,偏偏玩到她的地盤揚州來,這次還多了個女人,一個讓她看得很順眼的女人。

拿上多余的金飾頭釵,展展筋骨,酩冬尾隨黑縶而去。

***

「喂喂!你瞧瞧那女人。」

「老天爺!這是哪家的姑娘?」

「哥!那位姊姊好美啊!」

一路上,不論是男女老幼,只要瞧見白菱的人都對她發出了贊嘆。

「啊!對不起。」

一名魯男子輕撞了她的肩,急忙道歉,待看到她純美的容貌,靦?得不敢直視,卻又忍不住直用眼角余光輕瞄。

她卻好象什ど事都沒發生一般,依舊失神的往前走,一路上,著實與不少人擦撞。

腦中是一片混亂,亂得……她根本不管自己身在何處、想要如何。

順著圍牆走著,拐了彎,再走,直到最後沒了路,路的盡頭,是揚州隨處可見的人工溝渠。

流水波光瀲灩,白菱看著水流,許久許久,不知不覺眼中也流出淚水。

美姑娘只身在外,又哭得梨花帶雨,引來不少老百姓的遠觀。

她……好難過,她發現自己真的好喜歡好喜歡黑縶,可是也發現她配不上他,總有一天黑縶會遇上更好的女人,她沒辦法接受那一天的到來,到時她會心碎至死。

倒不如先把他推給別人,她知道她很該死,該死極了。

「嗚……」她就這ど蹲在溝渠旁哭了起來,不管眾人關愛的眼神,她旁若無人的哭著,還邊哭邊罵。

「我這混蛋,沒事讓什ど賢,這下可好了,弄得自己無處可去,又笨得不帶任何銀兩在身上,笨白菱。」笨白菱、笨白菱,她在心中不停吶喊,她不想讓黑縶啊!不想讓!要是有更好的女人出現,她想要做的是看緊黑縶,就算黑縶的心被搶走也要搶回來,這才是敢愛敢恨的白菱。

對未來莫名的恐懼卻讓她六神無主,她真不曉得現在的自己在做什ど蠢行,那完全不像她啊!

「混蛋!現在要回去嗎?可能會先被黑縶打一頓。」她仍然自言自語,思緒卻不知不覺的轉離了悲觀的念頭。

河邊的美姑娘讓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直到出現了意外的叫喚。

「白菱?!」

這聲音……她不可能忘記!

她回頭,最先看到的是一臉驚喜的趙高駪,接著,是他身後一臉驚懼的楊芝蘭。

***

「醉月樓被查封了之後,我就一直在找妳。」這趟南下買賣,趙高駪听聞了揚州有位花魁神似白菱,于是順道來揚州一探究竟,結果酩冬並不是白菱,卻讓他巧遇白菱。

「你是不是也該牽趙夫人?」被領進一棟豪宅,白菱冷然的看向身後對她怒目相向的楊芝蘭。

趙高駪使了個眼神,機靈的門房便攙扶著夫人跨過頗高的門檻。

「我找妳找得急,甚至找到了長安城郊的農家,妳的父母……也很掛念妳。」卻不急著找白菱,讓他失了個接納她的父母向她邀功的機會。

「這是趙夫人的位置吧?」趙高駪將她領到他身旁的位置,她轉身,徑自揀了個客位坐下。

楊芝蘭看了看趙高駪的臉色,才敢坐向原本屬于她的地方。

她的父母嗎?姚翠娘一直有幫她傳遞家書,普通平凡的鄉下農家,沒辦法再接受一個不再清白的女兒與飛短流長,若即若離,早已是她與父母之間找出的折衷點,毋需旁人再多事,連黑縶這過度關心與獨佔她的男人,也懂她極力保留的最後尊嚴,就像她懂他一樣,懂他從不會犧牲自己委曲求全,身分或權勢,不想要的東西就是不想要,亦毋需旁人為他可惜,等到真有他想要得到的東西,他會揮霍極度的霸氣與手段去得到。

想到那人,再看看眼前的趙高駪,白菱不住嘆息。

「妳過得好嗎?」個把月不見,趙高駪是全副的注意力都在白菱身上。他明白白菱一直要他多注意妻子,他的視線卻不能自己的無法從白菱身上移開。

「過得不錯,多謝趙老爺關心。」只有見到你們時不好。趙高駪現在對楊芝蘭根本就像在對個下堂婦,只差沒把楊芝蘭打入冷宮,個把月前夫婦間的深情哪去了?

看到他們,就想到她與黑縶的未來,心更痛了。

她不要和黑縶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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