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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咬不到 第16頁

作者︰佟蜜

「我都跟你道歉了還不行嗎?」雷家華又火起來了。「我不曾跟哪個女人這麼誠懇地認錯!你還要我怎麼做?」

「這不是道歉的問題,就算要道歉,現在也已經太遲了。」

溫璦心平氣和地道︰「听你的語氣,你雖然道歉,可是心里不高興,其實很不服氣,不認為你有錯,對吧?其實以你的條件,你可以找到其他的好對象,不必對我這麼執著,我們有太多地方不合,還是當朋友就好。還有,公事上,請你用正式職稱稱呼我。」

「怎麼?那個吸血鬼不準我叫你小嗎?」雷家華語氣很酸。

「跟他無關。我只是希望公私分明。」說完,她定回辦公室。

雷家華望著她的背影。當初受不了當她下屬,被她使喚,一時沖動地要分手,卻沒想到分手後依然被她吸引,她頭腦機敏、處事俐落,確實有才能,他認為署長一職應該屬于他,但他不認為自己能做得比她出色。這女人,令他嫉妒,又矛盾地迷戀。

雷家華苦笑。她真是他的克星。

和雷家華的這番對話,溫轉眼便忘了。教她耿耿于懷的是輸掉的那一坪。

多久沒有外人進入過她的家了?至少十年吧?她想換牆壁顏色時,自己買來油漆粉刷,連水管不通都自己動手修理,她無法忍受屋里有人在,尤其是男人,那令她神經緊張,非得讓對方始終在自己的視線中,否則她會很緊繃,焦躁不安。

能叫凱索別來嗎?大概很難。她試著寬慰自己,沒什麼可怕的,她不再是無助的小女孩,不需要這麼神經質,草木皆兵。

可是只要一想到有人要進入家里,她大腦就會突然空白,忘了自己手上在做什麼,講到一半的話忘了下文,頻頻恍神。

她整天焦慮。心神不寧,下班後她回到家,剛洗好澡,喂飽松鼠,門鈴響了。

是凱索。他穿著輕便的居家衣服,金發垂落在笑吟吟的琥珀色眼楮上方,還拎了個包裝漂亮的禮物送給她。

「我可以進去嗎?」他禮貌地問。

「我說不可以,你會轉頭回家去嗎?」

「當然不會。」他咧嘴笑。「放心,我會精密地測量出一坪的大小,保證不會多佔用你的空間。」

于是,凱索還是進了她的屋子。

他帶了卷尺來,在地上量出一坪空問,用粉筆圈起,他還自各一把木頭搖椅,放在粉筆圈中央,然後,他坐在搖椅上,把拖鞋月兌了,眯著眼,長腿交疊,搖椅輕輕搖晃,他一副很享受的表情。再給他一條毯子鋪在腿上,就更像安養院那些悠哉曬太陽的老人家了。

很愜意是吧?把她家當自己家了。溫坐在沙發里,試著表現得從容自在,但是連笑容都擠不出來。

看她抱著筆電,凱索問︰「你把工作帶回家做?」

「嗯,最近比較忙,有些報告要趕。」她打算整晚假裝工作忙碌,不理他,也許他覺得無聊,就會回家去了。

「客人來你家,你沒什麼東西招待嗎?」

他可以再囂張一點!她瞄他,他坐在搖椅上搖啊搖。「抱歉,我家吃的雖然不少,不過沒什麼適合吸血鬼的,要不然……冰箱有豬血糕,你要嗎?」

「那還是算了。」他笑了,打量她的屋子,屋子幾乎完全打通,沒什麼隔間,屋內狀況一目了然。「你家跟我想像的不太一樣。」

「是嗎?」

「我以為你家應該布置得很溫暖、很女性化,結果……有點落差。」屋子的主色調是地中海風格的藍白色系,應該予人熱情明亮的感受,她偏偏強調出冷冰冰的風格︰燈光太亮,顯得白色部分太冷,家具物品井井有條,雪白瓷磚地連一根頭發也沒有,太干淨、太整潔了,像樣品屋,沒有一絲人氣。

她涼涼地道︰「不喜歡的話,你可以不要待在這里啊。」

「我只是說跟我想像的不同,沒說不喜歡啊。」屋角僅有的兩個隔間,其一有扇霧面玻璃門,顯然是浴室。「浴室旁邊那間是什麼?」

「我的臥室。」

「你的臥室?你的浴室比臥室還大?」一般女人不都喜歡臥室大一點?

「你意見很多耶,這里是我家還是你家?」

「我不是有意見,我是驚訝,你的臥室看起來只有……兩具棺材那麼大。」

「你沒有好一點的形容詞嗎?」她抄起一疊便利貼丟他。

他偏頭閃過,無辜道︰「抱歉抱歉,我只是想強調,你的臥室真的很小。」

「夠睡就好。」

「你好像不太懂得享受生活。」屋子空間這麼大,她卻只劃分那麼小一塊區域給最放松的私密空間,簡直是自虐。他很納悶,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在自己家里反而更放不開?

「每個人有每個人生活的方式,我就是喜歡這樣。」他總算听出她語氣不對勁。「你心情不好嗎?」

「沒有,只是工作忙,有點累。」他已經待五分鐘了,還要待多久?「最近署里超忙,都是因為某人,這個某人現在還入侵我家,讓我連下班都躲不開他,害我更累了。」

他大笑。「好好好,是我的錯,害你這麼累,我真過意不去,不然以後我每天晚上都來陪你聊天解悶,講笑話逗你開心,好不好?」

每天?她瞠目。「免了,你最好不要來。」

「為什麼?你不喜歡我來你家嗎?」

「我很忙,你來我這里,我沒辦法好好做事。」

「你又不是每晚都要加班寫報告。」

「就算沒事做,我也寧可一個人。」

「為什麼?一個人不是很無聊嗎?我過來找你,跟你作伴,假如你今天發生快樂的事,和我分享,我可以陪你一起開心;要是心情不好,我陪你一起罵,听你發泄,不是很痛快嗎?兩個人總是比一個人好。」

「我不覺得。我遇到快樂的事,不需要跟人分享,也會覺得很開心。要是遇到討厭的事,我也有發泄情緒的方法,例如做運動減壓,或者自言自語罵一頓,不是非有伴不可。」

「可是,要是有個人陪著你,不論快樂或難過時,當你望著他眼楮,你知道他都會理解,能回應你、包容你,這樣不是很好嗎?」

不論快樂或難過……當她望著那雙眼楮,這句話在她胸口狠狠一撞。怎麼他竟和她有相同的向往?他們認識不久,了解不深,為何他能踫觸到她內心深藏的渴求?

她迷惘,好像感覺到某種征兆,心跳好急。如果有一個人明白她不曾訴諸言語的渴望,在無形中與她契合,像一塊拼圖,嵌合她內心的期待,這是不是命運在暗示,他就是屬于她的那個人?

他繼續說︰「也許偶爾會吵架,會鬧意見,但你知道,他不會傷害你……」

傷害。

這兩字像一根細針刺進她的心,那麼細小的傷口,那麼巨大的痛。

她嗓音僵硬。「你會待到很晚嗎?我的報告還有很多要寫。」他也許無意中踫觸到她的渴望,但他不懂她的恐懼,她就是無法容忍房子里有別人。有第二個人的存在,對她而言就是傷害。

他聞言,久久不語,久到她以為他不高興了,他卻緩緩指向她背後。「……有老鼠。」

第5章(2)

她回頭,看見布奇躲在沙發後。小家伙一听見門鈴就去躲起來,現在大概判斷來訪的客人無害,所以溜出來了。它遮遮掩掩地藏在椅腳後,伸出一顆小腦袋,偷窺新鄰居。

「那不是老鼠,是松鼠,是我養的,它叫布奇。」

听見主人召喚,松鼠溜出來,躲到茶幾下,繼續探頭探腦。對這個陌生人,它還處于觀察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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