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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點喜歡 第22頁

作者︰豫弦

兩個男人便在酒吧里暢談大學的趣事,直至夜深。

啊呀,他還沒回來,靳雰呆坐在沙發上,無聊地直按遙控器,電視畫面不斷閃著,卻找不到一個她愛看的節目。

噢,不,應該是、她根本一點兒也看不下去。

第N次抬頭看向壁鐘,十一點半,早過了她的睡覺時間。

他跟她說過他是去找她老哥聊天,也交代她要把門窗關好、不用等他,不過聊天也不用聊這麼晚吧?

只有一個人的房子里,空蕩蕩地,連布洛也不太理會她,早早就窩到自個兒的被窩睡覺去了。

敝了,老爸老媽出國旅游後,她也是一個人在家呀,還挺自得其樂的,怎麼才隔了一道牆,心情就轉變成那麼奇怪。

「唉——」不自覺地,她又嘆了口氣。

為什麼她總是說她討厭他呢?其實她是喜歡他的,從小時候開始

誰叫他自搬家後,寫的每一封信、打的每一通電話,全是要找老哥的,而她一封也沒有。

靳雰扁著嘴,像個在鬧脾氣的小女孩。

自此以後,別扭的她便不听有關他的俏息,刻意將他鎖在記憶深處,慢慢地,他的存在也就不那麼清晰了。

等到他回來後,喚起了她很多記憶,然後執意地擾亂她的生活跟她的心,讓她怦然心動後,又突然冷淡了下來。

初時她認為她只有一點點喜歡他,每天一點點、一點點,到現在已經累積了很多的一點點,他的容貌、他的身形,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被收藏在心底,沉甸甸地。

他是不是真的以為自己討厭他呀?

靳雰將頭浬進抱枕里,發出苦惱的申吟聲。

哪!她該怎麼辦?現在說喜歡他會不會遲了點?他呢?他喜歡她嗎?

一個個的問號壓了下來,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十二點了,他今天會回來嗎?

靳雰在沙發上躺了下來,雙眼直盯著大門。

「嗝!」賀天牧打了個酒嗝,泛紅的臉頰顯示他已有醉意,而靳諒仍是保持清醒,他喝了兩口啤酒後,便要侍者撤下啤酒,換上一杯柳橙汁。

「干脆在這里過夜,別回去了。」靳諒提議道。反正他的房間是雙人房,擺了兩張床鋪,他也不介意跟個酒鬼擠上這麼一晚。

他們喝酒的酒吧就在靳諒住的飯店內,乘個電梯即可到達他住的房間,方便得很。

「好」賀天牧瞇著眼,他的頭有些昏,一不小心喝太多了,現在的他急需躺下來休息一下。

賀天牧想拿出皮夾,不過在口袋里撈了半天,才發現他好似忘記帶出門了。

不過靳諒老早便將帳給結清,把他扶出酒吧。

幾分鐘後,賀天牧即被丟在床上。

「喂,天牧,你要不要打電話回去告訴小雰一下?」靳諒由浴室沐浴後,頂著一頭濕發問道。

誰知響應他的是一聲打呼聲,原來他睡著了。

真是的,靳諒看了下床頭的電子鐘,兩點零八分。算了,這時間打電話回去會吵醒小雰的。

靳諒在另一張床躺了下來。

「答、答」秒針移動著,將時間一步步地往前推進,然後是分針、時針。

三點了,他怎麼還不回來呀?

靳雰頂著一臉睡意,執意要為他等門。但想睡的感覺不停地涌上來,在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後,即將沉入黑暗的夢境之前,腦海里卻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要睡覺,她想著小時候的一件事

他要搬家了,不周到底什麼叫「搬家」呀?

靳雰小小的腦袋里總是盤旋著這個疑問,小小的她,壓根連國字注音都還寫不好,怎麼會知道這個名詞的意思?

在她翻牆偷瞧賀家,又挨了一頓拖鞋後,這個疑問就在她的腦袋里住下了。

悶了好幾天,她想破了頭都想不出來,然後,她想到了一個方法,去問她哥不就成了嗎?

他大她四歲,應該知道「搬家」叫什麼意思吧?

「哥,我有問題要問你。」靳雰興匆匆地沖進靳諒的房間里,也不管靳諒正在換衣服,便揪著他直問。

「小雰,我在換衣服耶,轉頭。」靳諒騰出一只手,將靳雰的頭轉了個方向。

靳雰無法立刻得到答應,小嘴咕咕噥噥地,不曉得在抱怨什麼。

「好了,頭轉回來。」靳諒換好衣服後,坐到書桌前。「什麼問題呀?別又把妳的作業丟給我寫喔。」靳諒先行聲明,上回他才被迫寫了好幾篇注音,可別再來了。

「才不會,我是要問你什麼叫『搬家』呀?」靳雰邊說邊爬上兄長的大腿。呵呵,好舒服喔。

「搬家就是有人不要住在原來的地方,而要住到別的地方。」靳諒用她听得懂的字匯解釋著。

「住到別的地方?」靳雰皺著小臉,努力地思考著。

「那天牧要搬家了,我還可以每天去找他玩嗎?」嗯,他搬到別的地方也沒關系,她可以去找他玩咩,那還不是每天都可以看到他,靳雰揚起得意的笑容。

「不行喔,那太遠了。」

「為什麼?」太遠?那她騎她的腳踏車會不會到?

靳諒抱起靳雰,走到他的書櫃上,指著一個地球儀。

「我們家在這里,」靳諒點點一個蕃薯狀的小島,然後將地球儀轉了半個圈,再點著有台灣好幾百倍大的加拿大。「天牧他們要搬到這里。」

「嗯?那很近呀。」這點距離,她一步就跨過去了。

「笨小雰,從台灣到加拿大要坐很久很久的飛機,而且飛機票也很貴,妳不可能每天去看他的。」

不能每天去?「那我一個月去看他一次,可以嗎?」

靳雰得到仍是搖頭的回答。

「那一年呢?」她知道一年的意思,每回她生日時,媽媽總會說又過了一年她長大了一歲,而她總覺得時間過得好慢好慢,因為生日蛋糕一年才能吃一次咩。

不不不,靳雰得到的全是不行的答案。

靳雰驀地安靜了下來。

「小雰小雰!妳要跑到哪里去呀?」靳雰突然跳離他的懷抱,一溜煙地跑掉了。

靳諒抓抓頭,放棄追上去,他回到書桌前,寫起他的功課來。

靳雰快速地跑下樓梯,推開紗門,跳上花台,打算將賀天牧拖回家然後藏起來,這樣,他就不用搬家了。

「伯母,對不起。」一听到這聲音,靳雰像做賊心虛似地連忙躲了起來。

「小雰是妳啊,歡迎來我家。」賀母仍是溫柔地招呼道。

但她看到長發女孩再度進了賀家。

靳雰垮下小臉,將攀上圍牆的手縮了回來。

算了,她不要他了。

避他要搬到哪里去,靳雰蜇回家,將自已關在房間里。

七天,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不過在靳雰的眼里,就像一覺醒來,他就要搬走了,搬到她一年也見不著他一次的地方。

「真的很謝謝你們照顧我們那麼久。」賀母掛著微笑,眼眶隱約閃著淚水,她有禮地向靳父靳母跟附近的鄰居們道別。

「別這樣說,我們是鄰居呀。」靳母的眼淚也快掉出來了。

賀父牽著賀天牧的手步出家門,他們比較重的行李早早便托空運先行寄到加拿大了,剩下的僅是隨身物品,如護照、幾套換洗衣物等。

將幾件行李放在出租車的後行李箱,賀父走到靳父身旁。

「我不會把房子賣掉,有空我們還是會回來的。」賀父也舍不得相鄰十幾年的老鄰居。

「先生,你們的時間快到了。」出租車司機盡責地提醒客人。

「好,天牧,我們上車。」

賀天牧坐在後座,一雙眼在人群里搜尋著靳雰的身影,可是,他找不到,忍下想哭的情緒,他將臉轉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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