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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情人過招 第14頁

作者︰張琦緣

比起那些令我擔憂的「可能」,最讓人傷心的是,他的警告——他不喜歡小孩!如果我敢「不小心」懷孕,他會叫我去墜胎,「別想母以子貴!」他說。

也許,我該感謝他的冷酷而不是為之傷心;畢竟金錢交易的親密行為早已扭曲了平等、尊嚴、互信的關系……

寫完了日記,真晨擱筆沉思,臉上的表情是超乎年齡的成熟。

☆☆☆

從未見過「他」這樣寵一個女孩的,而且還是寵一個買來玩弄的情婦。何明秋氣結地想。

謗據她的情報來源顯示︰這一、兩個月來,冷家的丫頭幾乎是夜夜陪侍;不僅如此,她還逾越了本分指揮起那些經由何明秋挑選錄用的下人,嚴然成了新的女主人。

看來,她太過輕敵,低估了那丫頭的能耐。何明秋懊悔不迭地想︰早知如此,她絕對、絕對不會去鼓勵耿大哥對冷家報復,死了老狐狸卻多了小狐狸種作怪!天吶!

「近水樓台先得月」,和耿曙天一直保持良好公私情誼的何明秋發現自己吃虧在「距離」上,沒有理由讓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往上司的住處跑,為了不顯突然,她只有按捺下對真晨的妒恨,藉口照顧她常往大宅走動。

不知情的何銘之還以為妹妹轉性了呢!居然對她說︰「我就知道你想通了!真晨的確是個好女孩,對不對?」

心里怒焰沖天的何明秋假笑︰「對呀!」

雖然如此,當真晨把她錄用的司機(兼眼線)小張開除時,她有一種被「擺了一道」的屈辱感。

「耿大哥!你……你為什麼要讓她開除我錄用的人?」何明秋忍氣追問。

雹曙天皺眉,略一思索才恍然反問︰「你是說司機嗎?」

「對!」何明秋用力點頭。

「那個人太長舌,我不想自己的隱私成為下人間蜚短流長的話題。」他答。

何明秋強作鎮定,「耿大哥,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偏袒,有誤信‘一面之詞’的可能嗎?」

雹曙天默然不語,僅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她,半晌才道︰「明秋,你似乎想偏了,小張嚼舌是我親眼瞧見的,開除他是我的主意。」

他憶起了真晨低著頭不發表意見,半晌才語重心長地說︰「你這樣絕決,會讓我在無形中得罪很多人的……」

那時他叱之以鼻,沒有想到首先便應驗在明秋身上。

一向把她當作妹妹看待並視同得力助手,耿曙天別無他意,笑著暖和氣氛道︰「怎麼啦?就算開除了司機也不過是件小事,何必這麼緊張?再請一個不就得了?」

何明秋澀澀自嘲︰「我怕我沒‘識人之明’。」

當話題轉移到公事上,何明秋交代清楚後便告退。

雹曙天獨自一人陷入沉思之中,真晨對「人」的敏感與戒懼似乎也影響到他了,他從未想過︰在明秋熱切攏絡真晨的表面下,似乎仍有些許妒意與不滿!他又想起了一件事,上個星期,看膩了真晨老是一身灰、黑喪服和學生制服,他請托明秋帶真晨去采購衣飾……結果卻令他大吃一驚,他想不透平常衣著高雅的明秋,怎麼會把真晨打扮得像以前西門町出沒的「落翅仔」?

總算看出了一點眉目的耿曙天皺眉思考︰也許,他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是否在無意之中給了明秋不符實際的期盼?

養個像只貓咪似的年輕情婦是一回事,和異性下屬有情感糾葛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能避免麻煩就盡量避免,他在心中提醒自己。

☆☆☆

「……高興的話,隨時都能看到白天結束、黃昏來臨……」

真晨坐弟弟床畔輕柔地為他念《小王子》當睡前故事,「‘有一天,’你告訴我︰‘我曾看過四十四次日落!’停了一會兒你又說︰‘你知道的,當人悲傷時,人就會喜歡日落……」’車輛駛進宅邸碾過道路面的輕微聲響剎時分散了她的注意力,真晨停頓數秒,看著略有睡意的真睿以一雙,抑郁早熟的眼眸望著她。

真晨溫柔地報以微笑,心緒紛亂地繼續念道︰‘那麼,那一天你一定很悲傷了?’我問︰‘你看四十四次日落的那天?’小王子沒有回答……」

真睿溫馴、沉默地閉上雙眼,令她松了口氣。

「今晚就念到這里吧!」真晨俯身打開了床前小燈後說道︰「晚安」。

真睿遲疑了許久,在她熄滅了日光燈正要踏出房門時才輕聲回答姊姊,「晚安……」

真晨微微一笑柔聲道︰「好好睡,別踢被噢!」

他很乖。真晨幽幽嘆了口氣,可是他也很敏感;司機小張的閑話「不小心」讓他听見了,傷了一個八歲小孩子的心,也傷了她。

起初她並不知情,在真睿使性子鬧別扭了兩天之後,她忍不住打了他一頓,自覺受委屈又不甘心的真睿哇地大哭出聲,語無論次地說了一大堆討厭,最後才抽抽噎噎地拼湊出一句︰「……你……為了錢……跟男人上床睡覺……嗚……嗚……嗚……」

真晨那時當場愣住了,血液沖上了腦部又刷然流逝,努力想解釋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有陪著弟弟一起哭。那是上星期六的事,看到她努力掩飾紅腫雙眼又不肯說明原因,耿曙天非常不高興,沒好聲氣道︰「既然你說沒事就別哭!裝一副苦旦臉是要誰看?」

他的刻薄令真晨咬牙忍淚,不敢開口;誰知道星期一早上他就開除了嚼舌根的司機小張,毫無轉寰余地。

也因此,這些天來,眾人對她的態度更加恭謹、殷勤,生怕得罪了男主人的心愛人兒,落得飯碗不保……

真晨幽幽地嘆了口氣,她可不敢如此自抬身價,耿曙天不是那種可以讓女人「恃寵而驕」的男人,如果她蠢得犯了那項錯誤,認為自己可以操縱他而為所欲為的話,當眾出丑丟臉、下不了台是可以預期的。

「伴君如伴虎」,用來警惕她是再合適不過的話,真晨想。

心情如履薄冰的她絲毫不敢怠慢,加快了腳步去迎接主人……

☆☆☆

就算是「虛情假意」,時間久了也會摻上點「真心」罷!他暗忖道。

秉著淺藍色厚呢睡袍,腳上套著同色系絨毛拖鞋的真晨就像一只期盼主人回家、引頸而望的名貴貓咪,他幾乎要錯認她眼中的亮光是歡迎的笑意。

每當他因真晨的恬靜柔雅而悸動時,他總是不忘嘲諷自己的定力,另一方面又在心中暗自挖苦︰即使她是「虛情假意」,也偽裝得極其逼真了!

不管如何,能在下班時候有人噓寒問暖、遞茶送水的確是一件愉快的事,更何況還是一個令人賞心說目的小美人體貼人微的曲意奉承?比起古人「明珠斗量」買美的奢侈,他花的錢算是值得了。

看見他若有所思的表情,真晨總是忍不住心慌,看見他月兌下西裝外套,她連忙上前拿起,像個小妻子似地撫平衣袖,掏出口袋里慣常出現的名片、字條等雜物分類,一個「Tiffany"燙金字的精致小盒被她掏出來,不必猜測一定是女性珠寶。

她抬頭望進他深沉冷冽的雙眸,看不穩透他的喜怒。

「打開來看呀!」他輕松地說。

一對價值不菲紅寶瓖鑽耳環,艷光四射地散發光彩。

「喜歡嗎?」他問。

「很漂亮。」她采用最安全的回答,謹記著「別抱期待,免得受傷」的警語,他又沒說要送她,更何況這麼貴重的首飾也不適合她的年齡。

雹曙天霎時沉下了臉色,「就這樣?連一句‘謝謝’都吝于出口,想來是這種小東西還看不在你的眼底了?還是,你比較喜歡折合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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