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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兩個你 第7頁

作者︰張琦緣

小儀慨然允諾。

斑三時課業加重,李佩儀像是兩頭燒的蠟燭。小儀的脾氣愈暴躁了。

斑三下學期,福嬸受人慫恿,和一個茶室女子商議合伙開賓館。福嬸出錢,對方出人。

她告訴旺福︰「人家有十來個小姐,個個年輕貌美,一定會賺錢的。」

對母親向錢看的作風,佩儀深感難堪又無奈。

小儀快言快語︰「如果要賣人肉就開貓仔間嘛!開賓館工程浩大,萬一遇上了久病厭世的人開房間自殺,那可麻煩了——這類新聞不是經常在登報嗎?」

話聲剛落,小儀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

「你說什麼?」福嬸勃然大怒︰「你這是什麼態度?」

一旁的旺福噤若寒蟬。小儀冷然不語。

「我要做代志還輪不到你管——你得等我死了再來當家做主!」福嬸氣極說重話。

她馬上在鄰街租了一棟透天厝,打好契約並叫來了水電、裝潢師父。

人算不如天算。四十五歲的福嬸出了車禍,肇事的計程車司機來不及踩煞車,把騎機車的福嬸拖了近百公尺才煞住。

李佩儀身穿黑衣,雙眼紅腫茫然,瞪視著紛亂進行的喪事。李家的親族多意見雜,不過總算辦出個像樣的儀式。

從沒想過爭強好勝的母親會去得這麼快,佩儀悲從中來,哽咽難言。

旺福表情呆滯萎靡不振,哥哥耀輝垮著肩膀像只喪家之犬,小弟輝宗哭得涕泅橫流,失去女主人的一家四口陷人愁雲慘霧之中。

埃嬸才入土為安,不懷好意的伯父就來游說旺福將卡拉OK頂讓。想到五十萬現款到手,旺福心動了,耀輝也頗企盼。

還戴著麻布為記,小儀火冒三丈︰「不可以!」她厲聲吆喝父親︰「不能答應!」

羞惱的耀輝抬出哥哥的威嚴鎮嚇︰「你跟老爸說話是這種口氣嗎?」

小儀才不吃這套,瞪著魁梧的哥哥︰「李耀輝!你用點頭腦好不好?你以為五十萬很多嗎?媽媽掌店時,每個月的盈利都在十萬左右,生意最好時也曾有十八、九萬的記錄。為什麼我們要將經營良好的店拱手讓人?」

「生意好壞並不一定準……」耀輝說。

「我知道,因為媽在的時候,你只能拿個幾千元花用,一下子有五十萬擺在眼前實在很過癮,可是用完了以後呢?喝西北風?」

耀輝吱唔著︰「我們可以拿一、二十萬做個小生意。」

小儀冷笑︰「真是奇事!月入一、二十萬的店不要,要去做小生意?」

旺福開口︰「可是,佩儀啊!你媽不在了,卡拉OK怎麼做下去?耀輝要當兵哩!」

「我來做!」小儀沉默數秒,下定決心。

「不過……」旺福猶豫掙扎︰「我甲你二伯講好了。」

小儀瞪著她父親,從一數到十才緩緩開口︰「我去跟阿嬤說!」

「放心!阿嬤還未死,不會讓你吃虧的。」女乃女乃安慰她道︰「沒娘的孩子還有阿嬤可以當靠山,看誰敢動你。」

卡拉OK的店址是祖產,老女乃女乃大權在握,一言九鼎。

悻然松手的伯父十分不滿,冷眼旁觀︰沒有了福嬸,才十九歲的佩儀要怎樣獨撐全場?心生不快的伯父們即使有應酬,也不願到佷女的卡拉OK店捧場。連原本常去捧場的朋友也在他們的勸阻下跳槽到別處。

罷開始兩個月,生意一落千丈。小儀咬牙苦撐,請了兩個小妹負責雜務,變更小舞台,增加五顏六色的燈光效果,全心布置一個純粹唱歌、聚會的溫馨小店。

小儀拚得很辛苦,精神的強悍韌度不覺壓過乖巧的佩儀。

彼客層也變了,少了那些成份復雜的客人,經過大家口耳相傳,儼然成了年輕人的娛樂天地。

佩儀所閱讀的書籍派上用場。星座佔卜、手相面相、血型分析、撲克牌算命……將一些天真懵懂的少男少女唬得一愣一愣。

現在回想起來,李佩儀實在不知道︰當初自己是如何熬過這段日子。

也許是母親對她所說的氣話一語成讖,讓她一直有罪惡感,愧疚自己對母親的忤逆;也許是自己將人生舞台的戲份扮演得過火,所以才能安然走過。

李佩儀搖搖頭,甩掉塵封已久的回憶。和陳翊德的一段情早已煙消雲散,不再具有任何意義。

是的!她振作起精神自勉︰無論是挑釁也罷,游戲也好;我們可以跟他奉陪到底。

絕對不再受一次傷害。

第三章

情溯緣起

仲宇頗不服氣,質疑翊德的心態︰「我猜,你又想要玩這種公平競爭的游戲了?」

「對!君子之爭。」翊德很輕松地說︰「你也知道,最近我的感情生活有多貧乏無趣。」

「我不跟你爭。」仲宇考慮半晌,坦然回答︰「當了半年常客,還是掌握不了小儀的心態,她滑溜的像一條泥鰍,我自認為條件不比你差,如果她沒有識人之明,不要我這麼好的男人,而要你這種壞男人,我也認了。」

仲宇目光詭譎︰「我迫不及待想看你慘遭滑鐵廬!」

「要打賭嗎?」

一連數天,陳翊德天天報到,那雙深邃專注的目光令小儀感覺些許不安,她努力去忽視心里的騷動。那個人和簡仲宇一樣不可能融入她的世界,與其去煩惱它,倒不如煩惱明天的大采購。她想。

不過,至少他比簡仲宇沉得住氣,沒有開門見山地自報身世、人品、職業;陳翊德只是靜靜坐在角落飲酒,如果不是他如影隨形的注目,小儀幾乎認為她太自作多情。

在前幾次禮貌寒喧時,她含笑提醒翊德衣著太過正式,他便從善如流換穿名牌休閑服。

陳翊德也頗能自得其樂,有時候他會帶來一些高級水果,數量多得足以讓吧台的人分享,有時候則是帶來咖啡豆或是一罐名茶;偶而則是一瓶上等葡萄酒。

小儀幫他切水果、煮咖啡、泡茶、調酒時,他就賴在吧台旁,有一搭沒一搭地談論著無關緊要的應酬話。請小儀「順便」品嘗她的作品就是陳翊德略獻殷勤的舉動。

兩個小妹被他的風趣幽默、翩翩風度迷得死月兌,興奮兮兮地說︰「小儀姐!那個陳大哥一定是想追你!」

「胡說!誰告訴你的?」小儀皺眉。

「你看嘛!陳大哥每次都帶來好多東西給你吃呢!只要你和他多聊幾句,他就眉開眼笑。」秋琴說。

眉開眼笑?她曾看過一張獅子呲牙而笑的照片,他的不懷好意和非洲獅子如出一轍。小儀冷哼。

「給我吃?不見得吧?好像有人吃的比我多。」小儀調侃。

「小香吃得最多。」秋琴急忙辯白。

「才沒有!」小香撇清︰「你自己才老是跑去倒開水、換菸灰缸,拿小費。」

「好了!好了!閑著沒事干是不是?去擦玻璃門!」小儀制止她們抬杠,自顧自算起上半個月的營業額。

傍晚,雨絲綿綿,陳翊德開著一部BMW來到店門口,看起來神清氣爽,他今天帶來的是「吉園」料理亭的綜合壽司。

秋琴和小香為之歡呼,視陳大哥若神明。

「剛和客戶去吃日本料理,我猜你們一定還沒吃晚餐,順便帶些壽司來。」他輕松解釋,好像理所當然。

看到陳翊德反客為主,小儀沒好氣︰「怎麼沒有味曾汁和烤鰻魚?」

隕翊德深情款款地望著她,隱含笑意︰「我再去買。」

秋琴、小香咭咭偷笑。

小儀自悔失言︰「不用啦!我是開玩笑的。陳先生別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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