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深閨情挑 第12頁

作者︰張若梅

「不是的,媽。」若伶擦擦眼淚,向母親說︰「只是沒來由的難過,只是想哭。」在母親面前,若伶一向不掩飾自己的心情。

而母親上一向很體己,對她時有奇奇怪怪的情緒從不批評一句,只有安慰或任由她發泄,哭過之後,心情便會舒暢許多。

張衛英看著女兒沒來由的傷心,心中不免感慨;孩子長大了,有她的情緒、情感,很多的事已不是她能為她做的,喜怒哀樂全憑她自己,誰也幫不了。

「媽。」若伶哭過後,開始展顏歡笑。「今天領薪水,喏,一萬給媽。我知道媽不缺錢,可是意義不一樣,你養我這麼大,我也只能略表這一點心意。」

張衛英眼眶紅了起來,女兒真的長大、懂事了。婚變帶給她的打擊,教她學了許多,悟了許多人生無常的變幻,也消弭了她那驕寵的脾氣。她看著女兒受婚姻折磨的痛苦、掙扎、茫然,到幾乎認命的無奈,及至企圖擺月兌,雖心如刀割,卻愛莫能助。而今,女兒也能體恤母親的一番心情。夠了,這二十多年來對女兒無怨無悔的付出就在這一刻得以報償。雖然她並不曾期盼,如今獲得就更加意外,這是活了大半輩子未曾有過的欣慰。

???書凡匆匆收了文件,再到盥洗室整了整衣容。一顆企盼已久的心參雜著緊張和興奮,想到就要再見到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她幾乎主宰了他,她的一言一語、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每個細胞。他明知她有夫,卻仍執意不論前世或今生,她都注定是屬于他的。就是這種宿命的認知感,讓他不顧一切地去追求這分世俗不容、道德不許的愛。

就在他打理好一切,正要出門時,電話鈴響了起來。

書凡猶豫了一下,才拿起話筒。

「喂,書凡,今晚我們一起吃飯,七點你來接我。我今天好不容易提早下班,我等你。」

采芬在電話那一頭一廂情願地說,非常篤定一定會去接她共度晚餐的肯定態度。

「不行,我今晚有事,不能陪你吃飯,你自個兒去吃。」說完,即掛斷電話。

對她這種有空才想到他的舉動,他非常不悅。

到了相約地點,雨疏已坐在那兒。不像采芬,總是讓他左等右待的。

看到他來,四目相交,心領神會,這種自然的默契已成了他們的習慣。

原只靠那一只電話的相依相慰,卻始終難耐相思苦的煎熬,止不住渴望的心。

于是一訂下今晚的約會,兩人便如同鳥兒展翅高飛,飛過千山萬水,飛過層層藩籬,迫不及待地飛到彼此的面前。

他在她對面坐下,仔細地審視著她。好一陣子未見到她,看來更加楚楚動人。

許是他們之間不可告人的關系壓纏得她如此這般。

侍者陸續上菜,他為她夾菜、盛湯、遞紙巾,舉凡他能為她做的,他無不體貼入微。

「書凡,」她抬眼看他。「我會被你寵壞。」

一抹似無助似求助的眼神飄向他,就是這眼神讓他擋不住,逃不掉。

「能寵壞你,我也快樂。」

的確,她對他的依賴、對他的需要,讓他感到做一個男人的尊嚴。

「書凡……」

她又開口,每一次她叫他名字時,他的心都跟著飄蕩起來。

「我最近常想,我也是一個獨立的女人,結婚無非是為了找一個安定的處所,去完成自己的理想。想不到這些在遇見你之後全都崩潰瓦解,我覺得自己開始不像自己,變成一個只追求愛情的女人,好像你就是我全部的世界。」雨疏沉吟了一會兒,續說道︰「有時,對于我們之間,我會感到害怕——」

一句話刺進書凡心坎深處,隱隱作痛。他知道她的擔心,而這也是他最無能為力的。

「雨疏,為了我,讓你委屈了。可是我真的太愛你,舍不下你。對不起,講原諒我的自私。有時我真懷疑,當愛一個人愛到入骨時,真能說舍便舍得下嗎?」

「算了,你別想那麼多,既成的事實難以改變,至于未來,只有看造化了。」

雨疏也清楚地知道他就是自己的真愛,擋不住生命深處的熱切渴望,她終于背叛丈夫,不顧後果地只想舌忝吮愛情的果蜜。

晚餐後,書凡原要帶她回他的住處,雨疏卻想去上次露營的果園。

車子奔馳了一個多小時,終于只達金山。

下了車,迎面拂來一陣涼爽的晚風,兩顆心頓時飛揚起來,一掃紅塵里的陰霾。

「听!是蛙鳴,還有蟋蟀,還有——」

「還有你和我。」書凡截斷她的話。

「此時此刻,世界只屬于你和我。雨疏,我發覺人唯有遠離紅塵才能找到自我,就像現在,我感到無比的真實和自在。」他牽著她的手走在黑夜的坡地。

凝視遠方,點點帆影閃爍在暗夜。

雨疏仰頭看星,喃喃自語︰「一旦走入紅塵,所有的現實都朝我圍攏過來,然後,人又不知不覺地迷失自己了。」

「所以古人的‘今朝有酒今朝醉’自是有它灑月兌、豪邁的用意。人有時的確要有這樣的放縱,否則,生活有時也是夠苦了夠煩的。」

「是嗎?」雨疏驚訝地轉頭看他。黑夜里,只見他那雙始終透著溫柔和誠懇的明眸。「我一直以為你過得很好,幸運之神總是眷顧你,所以年紀輕輕便事業有成。還有——」雨疏說到一半把另一半的話給吞了回去,她知道說出來又彼此傷感。

書凡知道她要說什麼,她還揮不去采芬的陰影。愛情的眼楮真是容不得一粒沙。而這也表示她的純情真愛。

書凡伸手將她攬入懷里,輕輕地吻著她的唇說︰「又在胡思亂想?我們的處境已經很艱難了,就別再因她而自尋煩惱,她對你構不成威脅。」

淚,又模糊了她的視線,分不清是喜或悲的心情。

他愛憐地抱起她,往停車的方向走,然後將她輕輕置放在車座上。她閉上眼楮,感覺他解開她全身的衣衫,褪去裙子,然後是他自己。她觸到他全身的體熱,熱力也正貫穿她的身體。窄窄的車座,兩人只能緊緊地相偎,雨疏索性放開矜持,迎合書凡那一波波、一陣陣的狂熱……

幾番繾綣,兩人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待醒來時已是凌晨兩點。

「怎麼辦?這麼晚,回去萬一他已先回家,我要如何交代?」雨疏慌了,抓起衣服匆忙穿好。

「要真怎樣,離了婚,豈不更好?」

「只怕事情沒那麼容易。」

「雨疏,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你獨自面對這樣的麻煩,我卻無能為力。有時我覺得自己真無用,保護不了你。」

書凡幫她扣好衣扣,雙手托起她那白哲的臉,自責地說。

雨疏在他唇上輕觸了一下,示意他別再為她難過。

回到台北,天邊已透曙光。

書凡建議去吃早餐,天亮之後再回去,就說是去妹妹家過夜,也好交代。

雨疏想想,的確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理由了。

???吃過早餐,雨疏獨自搭計程車回去,到家已是早上七點多鐘。

正宇尚在熟睡中,他一向八點半起床,九點準時出門。雨疏輕手輕腳地走入房間,拿了套家居服,又躡手躡腳地走到另一個房間,換下昨晚與書凡廝磨一夜的衣物,生恐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換穿好之後,再進浴室刷牙洗臉,原本想沖個澡,想想不妥,她一向沒一早淋浴的習慣,萬一正宇知道了豈不生疑?梳洗完畢,正宇尚未起床,她進廚房為他準備早餐,然後至信箱拿報紙,一如往常地坐在客廳的沙發讀新聞。雖然兩眼發澀,她盡量保持精神在最佳狀態。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