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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盟 第5頁

作者︰子雁

「師父!」

「爹……您怎麼?」施虹萍愣住,她的心意都給爹知道了?

師父知道你在家鄉不曾定過親,這幾年你和虹萍一塊兒練功、讀書,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所以想問你的意思。」

「師父,我沒有意見。」他心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打算,若是到了成親的年紀就一定要娶妻的話,那麼虹萍這個一塊兒成長的同伴,他沒有理由不接受。

「嗯,很好。」老者撫著大把的白胡須,對這個徒弟兼女婿可是滿意得很;何況女兒喜歡他,這樁婚事可謂天造地設。

「爹,您怎麼沒先跟女兒商量,就……」施虹萍不依,嬌羞地跺腳。

「還用商量嗎?你不是早就屬意你師兄。」

他戳破女兒的心意,施虹萍的臉霎時紅了大半片,嚷著不依,轉身就跑。

「這孩子……」老者看著女兒急急跑開,也不追去,他還有話告訴方紹字。「紹宇,為師有件事要你去辦。」

「師父請說。」

「這事牽扯整個朝廷,你必須要謹慎行事才行。」

「這個徒兒知道。」

「嗯。」他點點頭,「好了,不說別的了。你和虹萍先下山取得你娘的同意,這婚事多少還是得按著禮數來,等你娘同意後再請媒婆上山來說親……」

「徒兒明白。」

「然後,你就動身到皇宮,想辦法取回一塊能起死回生的三生石。」

「三生石?」

「沒錯,就是三生石。這塊三生石據傳能夠起死回生……靳王殘暴無道,惟我獨尊,他的手段之狠用不著師父說,你該是一清二楚的吧?」

方紹宇的父親在十年前因為犯了一個錯誤,被靳王下令誅殺。這件事一直擺在方紹宇的心里,總想著有一天,他要殺了殘暴無道的靳王,為父報仇。

「現在靳王殘酷、獨裁,死在他手中的人無數,若是讓靳王先一步得知了這三生石的用途,換取自己的長生不老,那麼天下可還有平靜的一天?」老者顯得憂心忡忡,他是真的擔心著。

方紹字意會,「那我要怎麼辨識三生石呢?」

「據傳三生石是一塊掌心般大小的三角形玉石.三角形的玉器本就不多,你若得到手就毀了它,以免造成爭奪。」

掌心般大小、三角形……他在心頭暗忖︰好像在哪兒見過?

可……那會是在哪兒見過呢?

沉吟片刻,他毫無頭緒。

「這事兒還得等你成完親之後再辦,明兒個你就帶虹萍起程下山。」

師父說的也是,學成下山仍須先回家看看。

至于三生石……他確定自己真有印象。

只是……到底在哪兒見過呢?

也許是前世的記憶吧!他宿命地暗忖著。

第三章

「陽月南飛雁,傳聞至此回。我行殊未已,何日復歸來?江靜潮初落,林昏瘴不開。明朝望鄉處,應見隴頭梅……」在八角亭中的縴影.緩緩吐出的清脆嗓音,幽幽散播在四周。

此刻天色昏黃,近晚的溫暖天候是她最喜歡的,不似午間那般熾熱,亦不似早晨般清冷,暖呼呼的溫暖著她的心。

彈指把玩著小琴,她還不會使二十一弦的箏,只會彈奏十三弦,奏得極好,這是皇帝大哥常掛在嘴邊稱贊她的。

想起皇帝大哥,她發自內心的感激,他不但收留了她,還封她為公主;若說她還有什麼願望未完成的,皇帝大哥都會替她實現,他就像是她的圓夢仙。

自小惡劣的環境造就了她早熟的個性,年僅十八歲,該懂的人情世故不需人教全都會了。

在宮廷里,她是個舉止優雅、氣質靈秀的公主︰過去頑皮的性子早就在她進宮的那一刻消弭殆盡,因為自己是寄人籬下,再怎麼年紀小,也該知道自己不能成為別人的負擔。

「爹、娘……女兒好想您們啊!」她方才念的詩流露出她的思鄉情緒。然而她這輩子沒有家、沒有家人,只有皇帝大哥……

「公主、公主。」正在愁眉不展之際,她的侍女秋兒跑了過來。

「公主,皇上回宮了。」

「皇帝哥哥?你說他回來了?」聞言,她一驚。

真回來了?她足足有半個年頭沒見過他了。

因為皇帝哥哥出宮巡視長城的築修情形,早在半年前就離開了咸陽,不過這件事沒多少人知道就是。

听說他在長城的時候曾下令焚經書,她要親口听他說,他不是那樣的人……

「快,咱們去前殿瞧瞧。」愁思迅速被拋開,琴也不管了,只有一個念頭︰她要快快見到他。

一聲聲清揚的樂聲伴著穿著暴露的嫻娜身影,在眾舞妓的簇擁下,有一位看似是主角的妖嬈女子,不斷地扭著她縴細的腰肢,似一條靈活的水蛇,恰到好處的勾引著在場闢員的目光;一頭又黑又亮的長發在空中揚起,撩人心思,眼神若有意無意地瞥了坐在龍位的靳王,隨即又快速地旋身,柔弱的傾倒在紅絨毯上,等著多情人的攙扶。

闢員們皆愣丁半晌,不知皇上的意思。

「來人,把美人兒扶起來。」

斳王下令,才有人敢上前去牽起美人兒的柔荑。

「你這雙手倒是白皙柔美,今晚到寢宮伺候朕。」

斳王仍是端坐在龍位,但並無露出任何喜愛的表情。這樣的女子他不需要特別去尋,自然會有人獻上來,皇上寵幸三千粉黛本是天經地義。

「多謝皇上。」舞妓以為自己得到斳王的寵愛.媚眼毫不隱藏對他的愛慕。

正當斯王要對美人做出處置時,元德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

「皇帝哥哥……」

「元德,你來了?」斳王拍了拍龍座旁的小椅,要她坐在他的身邊。

「皇帝哥哥,你真的焚了經書?」元德也沒特意要靳王撤離其他人,劈頭就問。

「誰告訴你的?」靳王皺了眉,面有不悅。

「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那些經書只會讓朕的子民懦弱罷了」他要的是國盛民強,那些外來的經書寫了什麼依天命、順天意的宿命論調,他看了當場下令焚書。

「可那些卻是人民的寄托啊!」元德嚷道,大廳頓時靜了下來。

「朕已經決定了,這事不會改變。」斳王斜睨了她一眼,若她真是聰明人,就不該在這個時候向他的威嚴挑戰。

「皇帝哥哥要三思啊!」歷代先皇不曾有人做過焚經書之事,他這麼做無疑是向人民所寄托的信仰下戰書,教人徹底地對殘酷無情的靳王死心。

「朕既已決定,後果當然會自負。」靳王狂傲地說道。事實上若發生了什麼不幸的後果,他也毋需負責,只因他是皇帝。

她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新王不耐煩的打斷︰

「好了好了,朕才回來你就急著說教,難道這半年來你都沒有想過朕嗎?」

她無語。

她想過一只是不是親情的想念,而是想著他對黎民百姓的殘暴,終有那麼一天,他要付出代價的。

「來人啊!繼續喝酒,敬元德公主一杯。」靳王一聲令下,沒人敢違背。

元德只好舉起酒杯回敬各位大臣。

「美人兒,你那雙手倒是縴細柔美,元德,朕就做主把這雙手送給你了。」

什麼?!眾人皆不明所以。

斳王馬上下令要侍衛把方才的舞妓拖下去,斬去她的一雙手。

「皇帝哥哥……」元德愣住,她不要任何人的手啊!

不!她不要見到任何人流血……

「皇上……」

方才皇上不是要那名舞妓侍寢嗎?怎地這會兒卻……

只听得舞妓一聲慘叫,侍衛捧著血淋淋的一對手掌進殿。

斳王仿佛沒見到她蒼白的臉龐,以及眾人難看的臉色,他喜出望外的聲調卻似魔魅︰「元德,送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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