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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白色之戀 第30頁

作者︰舒晨

程願水的手被一只強而有力的手握住了,她一驚,連忙轉過身來,卻因此而失去重心,雙腳虛弱地無法支撐,幾乎就要跌落地面。

文森連忙把程願水緊緊抱住,心痛地看著懷中這個臉色如同白紙一樣的女孩,他試圖把程願水抱得更緊些,想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懷里這個渾身冰冷的可憐女孩。

「程!」他低喚著,並輕輕拍拍她的臉頰。

程願水緩緩地張開雙眼,試著集中焦點注視眼前這個關注的臉龐,是文森。「我怎麼了?」她嘗試著掙月兌文森的擁抱,用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文森只好眼睜睜又愛莫能助地看著程願水倔強努力地穩定自己。他當然知道程願水為何會如此虛弱,還不是為了那個男人!從那天古漢澤決定參加東紳的股東代表大會開始,古漢澤就對程願水不理不睬,甚至完全不顧慮她的工作負擔,任性地加重所有人的任務,害得所有人為了他到處奔波。

他知道程願水的腸胃最近不舒服,而他從未看過程願水如此,所以很為她擔心,但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倔強讓他絲毫幫不了她。

而他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從遠處密切地守護程願水。雖然程願水表面上裝的非常堅強,可是他從她臉上的憔悴和疲倦,知道她的平靜只是一種偽裝。

這次,古漢澤實在太過分了,竟在眾人面前公然侮辱程願水!文森不禁回頭望向舞池中央,找尋那個罪魁禍首。

「文森,快帶我出去,我快吐了!」程願水虛弱地拉拉他的衣服,整個人幾乎靠在白色的牆上,她的臉就和白色的牆幾乎同色。

文森也顧不得古漢澤了,連忙一把抱起程願水,就在眾人好奇和竊竊私語的開道之下,離開了大廳,把所有新引發的有關他和程願水的斐短流長,瀟灑地留在身後。

迸漢澤默然不語地看著這一切,他眼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痛楚與苦澀。

「我們繼續跳舞吧!」在他身旁小鳥依人的紅衣女郎仰著頭,大眼楮眨吁眨,嬌瞠的嘟著嘴巴說。

他充耳不聞身旁嬌嗔的問話,仍然盯著程願水和文森消失的地方,直到女郎又把手兒大膽地環抱他的頸項,想要再爭取他先前的注意。

迸漢澤突然不耐煩地把她八爪魚似的雙手撥開,深沉的臉色無比的凝重,女郎無法置信自己的魅力竟在一瞬間消失了。

「你是怎麼了?剛剛不是好好的嗎?」她噘起肥厚的紅唇,撒嬌的跺著腳,一副不從的模樣。她看他仍然心神不寧,還掛心著剛剛離開的妻子,不禁吃味惡毒地說︰「你老婆和別人跑了!你還擔心她干嘛?」

迸漢澤臉色鐵青的抓住女郎的手,他狂怒猙獰地看著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不準侮辱我的妻子。」

女郎畏縮地連忙點頭,因為古漢澤眼楮里燃燒著火焰,就好像會吞噬所有生物的那種火焰,她害怕極了。

在他的手放開她後,她逃命似的逃離了這個臉色極度陰沉鐵青的男人身旁。就算他身價數十億,下次她再也不敢招惹他了,畢竟一個還迷戀著妻子的男人是沒有投資價值的。

剎那間,大廳內的人們全都停下來,就連樂隊也不知所措的停止演奏,剛剛還歡樂熱烈的氣氛,一下子變成了連深呼吸都可以清晰可聞的靜寂。

迸漢澤環視偌大的廳堂一圈,卻感到無比的空虛。他究竟在做些什麼?這些人、這些奢華,甚至那些紙醉金迷的拜金女郎,還有他心中那股狠狠燒著的怒火,究竟是為了什麼……

程願水和文森的親密行徑,讓他嘗到萬只螞蟻嚙心的痛楚,古漢澤迷惑地緊盯著他們剛剛離開的地方,想起程願水蒼白如紙的臉色,難道她也對自己有這麼一絲真情真意嗎?她也會為自己身旁的女人感到心如刀割?

念頭才剛浮起,古漢澤又冷酷的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她對他的瞞騙和虛假,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又再度嘎嘎飛舞著,吞噬了所有的柔情蜜意。

只見古漢澤猶如帝王般的冷峻臉孔沒有一絲表情,冷冷地對著正等待指示的樂隊們點了點頭,悠揚深遠的高音小提琴樂聲再度充滿了整個大廳,舞客們再度隨著音樂起舞,一切似乎又從剛剛出軔的那點再圓滑地繼續下去。

———

事實上,很多事情已經改變了。

真正察覺到不同的是李管家。這幾天來,古漢澤手邊的菸灰缸里常常堆滿了菸嘴,他總是來回清理了好幾遍,卻還是敵不過古漢澤吞雲吐霧的速度。甚至一杯又一杯的灌著威士忌,茶幾上也常常橫躺著一瓶又一瓶的空酒瓶。他也不再外出,甚至不過問公司的事情,就是一個人悶在書房里,整天都不說話,誰也不見,甚至誰也不準進房里一步。連古漢澤一向一絲不苟的頭發也覆蓋在臉上,無比的頹廢,臉上青青地長滿了胡須根兒,雙眼則布滿血絲,不復見他一貫的優雅瀟灑。李管家憂心的想著,這樣喝下去怎麼得了?

連那個林功宇也不再來,听說被解雇了,好像涉嫌股票內線交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林功宇在時還會幫著勸古漢澤。唉!怎麼會這樣?林功宇不是新亞的二老板嗎?最近的年輕人,實在是搞不懂。

李管家滿是皺紋的老臉憂慮地皺成一團。古漢澤甚至也不讓他的新婚妻子進去書房里,他嘆了口氣。多少次看到她在他的門前悄然淚下,兩個人都是人前人後逞強,撐個沒事人般,偏偏所有委屈辛酸往暗里肚里吞,看得他這個熟于人事的老人真是不忍。老李無奈的搖搖頭,正抬起手來想敲敲書房的門。

「李管家,他……今天吃飯了沒?」程願水正朝房里走來,看到老李手上端的飯菜。

「唉!少爺這個性,雷打不動。」老李苦笑著。

「拿給我吧,我再試試看。」程願水溫柔的說著,並從容地接下他手上的盤子。「你回去忙吧。」

老李無聲地屈身退下,離去之前還看了她一眼︰只見陰暗的走廊上,文弱縴細的婷婷身影,欲言又止的猶豫,想敲門的手輕輕抬起又放下,又再度抬起。

「是我。」她輕輕地抵著門,小聲地呼喚。

門里並沒有動靜,她正想再說些什麼,一句話兒正在舌尖,酒瓶砸碎在門後的爆裂聲讓她把話吞了回去。

「別煩我!」他在門後低聲吼著。

即使隔著一道門,她依然可以聞見門後濃烈的酒氣和菸味。

「你該吃飯了。」她試圖心平氣和的說著。「況且,明天是個重要日子,你必須有體力精神應付明天的股東大會。」

門後沉默了許久,悄然地被打開了一線門縫。

程願水驚訝地推開這扇已經對她封閉了多日、隔絕他們的門,映入眼簾的果然就是滿地的空酒瓶、滿室的煙霧,和多日不見、頹廢又憔悴的古漢澤。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也用深沉的眼神凝視著她,眼神又凌厲又溫存,她不禁迷惑了起來。

對于程願水而言,幸福仿佛是有配額的限制,那一天醒來,一切全變了,她只知道那個早晨,當她進入杯盤狼藉的餐廳時,古漢澤也是用這種眼光看著她的。

一切的一切都改變了,而最詭異的是,林功宇從那天開始也不見蹤影,古漢澤也不曾詢問過。這些日子以來,她不斷地想著,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為何古漢澤的眼神帶著那樣的痛楚和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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