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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玩失蹤 第15頁

作者︰湛露

「是我太貿然了。」她垂下頭,「我當時應該顧慮到您的安危。」

「我氣的並不是你沒有顧到我,而是因為你沒有好好照顧好自己。」他的手指探到她的脖頸上,口氣似乎很抑郁。「還好現在天色昏暗,他們看不清楚,否則你這樣衣冠不整地跳出去,豈不是白白將清白的身子便宜了那些人?」

她一怔,低垂的眼楮看到自己在披風下的衣服──只是一身單薄的中衣,果然很欠妥。

「我錯了。」她沒想到他會為這件事這麼生氣。

他的手指停留在她的脖頸上,並沒有離開。「你在外面的時候也是這樣不在乎自己的身子,不在乎男女之事嗎?」他的手像夢游般輕輕滑過她的鎖骨,敏感地察覺到在手指下的那片肌膚正在顫栗。

「主子……」在最緊張時,她還是喚出了最常出口的稱呼,她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他的手指在探查什麼,只是胸口狂跳的心髒仿佛隨時要迸裂而出。

他的雙眸好似還在被熱水的霧氣蒸騰著,「你是這樣一個道道地地的女子,也要像花兒一樣被人愛護滋潤,我怎麼能讓你去做那麼危險又艱苦的事情?」

她的心頭驟然軟了下來,這種感覺很像剛才全身浸泡在熱水之中一樣。

「是我自願的,我願意做,並不覺得苦。」她喃喃回答。

「不,以後你不能再這樣犧牲自己來成全我的功績。回京之後,讓獵影接替你吧。」他忽然做出的決定讓嫣無色張大了眼楮。

「主子!我不同意!」她第一次拂逆他的意思,而且還是這樣直接的拒絕。

司空政突然抽出手,將殘留在她肌膚上的那一絲溫暖一並抽走。「我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

「可是……」

「睡吧。」他平靜地說。「這張大床可以睡下我們兩個人,今天不要再和我分床而睡了,免得明天早上被店小二發現。」他站在床邊直視著她。

她低垂著眼楮,小聲說︰「我睡外面,萬一有事……」

「我們不是在闖蕩江湖,哪里會有那麼多的事情發生?而且總讓你守在我的外面,就好像我故意推你去替我擋那些刀槍劍雨似的。」站在床邊,他難得戲謔了一句,「黛顏,要我抱你上床你才肯睡嗎?」

嫣無色只好迅速臥倒在床鋪的最里面,身後听到他輕輕地也躺了上來,距離很近,但是沒有踫觸到她,也許因為這床實在夠大,也許因為她靠牆靠得太近,也許是因為他故意和她保持了距離。

司空政感覺得到她的緊張,他其實很想告訴她,為什麼他不讓她再出京辦案的真正原因。

以前讓她出去辦案,是為了鍛煉她獨當一面的能力,而現在,他決定將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時時刻刻,須臾不離。

外面有太多的危險,和太多不安定的因素,他不願意留給自己遺憾,這番苦心如果說給她听,她會懂嗎?

嫣無色當然不會懂得他心中所想,因為這樣僵硬的姿勢實在不便入睡,所以她一直都很清醒。

許久之後,她發現屋內有燈光搖曳,這才想起還沒有滅了燭火,于是轉身想去吹熄桌上的燭台,不料本來好像已經睡著的司空政忽然開口,「讓燭火燒著吧,你不是很怕有壞人來做壞事嗎?這一點燈光是對他們的震懾。」

她怔怔地看著他的臉。昏黃的燈光映得他的臉也是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忽然間她覺得自己對他是如此地陌生,不了解。到底他在想什麼?他的喜怒神情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思索久了,疲倦感襲來,她昏昏欲睡,在半夢半醒中,依稀看到了自己與他初見時的情景──

那是在一座茶樓門前,一個女子正苦苦哀求丈夫回家,而那個丈夫卻鐵了心不肯走。

妻子哭求著,「孩子在家里餓得直哭,婆婆病了,你好歹回家看一看啊!」

那漢子不耐煩地揮手想打發,「行啦行啦,知道了,我若有空回去自然會回去的。」

「可你已經離家一個月了,這一回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若是再不回去,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都要餓死了。」妻子的哭聲使得周圍的路人都停下來駐足觀看。

嫣無色偶然路過這里,也不由得側目。

只見那漢子突然踹了一腳,將妻子踹倒在地,「你怎麼那麼唆?我說過我現在沒空回去,還不給我趕快滾?」

看到那妻子被辱,嫣無色想起師父和她提起男人無情的話來,滿腔怒火頂在胸口,抬腿快步走了過去,將那妻子扶起,一手指著那漢子質問︰「這人難道不是你的結發妻子嗎?曾為你洗衣做飯,上撫養老人,不照顧子女,她哪里對不起你了,你要下這樣的狠手?」

那漢子見眼前冒出一個陌生女人,指著自己的鼻子這樣罵,頓時覺得沒面子,怒道︰「你是哪里來的野丫頭?憑什麼教訓我?這是我的家務事!由得你這個外人插話嗎?」

這時茶樓里有個女子的聲音嬌滴滴地叫著,「相公啊,和那個黃臉婆廢什麼話啊,快點進來啊,人家肚子餓嘛。」

嫣無色秀眉一凝。她原本以為這漢子只是薄情,沒想到他不只薄情,而且還負心!她自小被師父灌輸男子薄情的想法,一見到這種人就恨不得誅之,但是也知道自己並沒有權力去殺人,面前這個哭哭啼啼的婦人即使有再多的不滿和痛苦,也不會甘願見到自己的丈夫被人打,被人殺。

滿腔的憤恨無從發泄,她一眼瞥到路邊有兩個彈琴賣唱的父女倆,于是心頭一動,走過去丟給對方一錢銀子,「把你們的月琴借我用一下可好?」

這一錢銀子是這對賣唱父女幾天的收入,豈能不說好?

抱著月琴回到茶樓前,她大大方方地在大門對面的街邊坐下,十指輕撥,琴聲雖然不大,卻清楚明亮,不僅茶樓內的人,就是整條街上的人都可以听到。

「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雲良家子,零落依草木……合昏尚知時,鴛鴦不獨宿。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這首古詩在此時此地唱出,不但應景,而且更有一種痛罵譴責的意思在其中,嫣無色唱得婉轉情長,抑揚頓挫,街邊的人都忍不住側耳傾听,整條街幾乎被堵得水泄不通。

這一唱,茶樓內的那個漢子和新婦豈能坐得住?兩人雙雙跑出來破口大罵。

「你到底是哪兒來的?要替這婆娘強出頭嗎?我看你是找揍!」

那漢子一拳打過來,嫣無色抱著月琴不躲不避,空出右手來猛地抓住對方打過來的拳頭,然後用力一扭,只听一聲慘呼,那漢子的腕骨已經被她扭斷,疼得他滿地打滾。

「快來人啊!要出人命啦!」漢子的新婦嚇得原地連連大叫。

「吵什麼吵什麼?把路都擋住了!」有個黑衣男子冷著臉驅趕圍觀的路人,待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也是一驚,喝問︰「是誰扭斷了他的手?」

嫣無色並沒有要逃走的意思,站在原地平靜地回答,「是我。」

那黑衣男子盯著她看了一眼,「看不出你小小年紀下手還挺狠的,遇到我算你倒楣,跟我回衙門一趟吧!」

她听到旁邊有人在竊竊私語。

「那是神捕營的野戰大人,糟了,听說他審問犯人是出了名的狠啊。」

嫣無色冷笑一聲,並無懼色。

野戰從腰間掏出一條鎖鏈要鎖住她的手腕,後面卻忽地有人叫道︰「野戰,主子要你請那位姑娘過來。」

這話來得實在客氣,讓嫣無色都覺得奇怪,野戰收起了鎖鏈,哼笑,「算你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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