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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笑城主 第11頁

作者︰湛露

斑手過招本不是一般人所能看懂的,更何況以雪染身法之快捷,黑羅剎身法之詭異,在普通人的眼中已是如電如風。

但是侍雪自幼跟在雪染身邊,對雪隱劍法再熟悉不過,即使只是一道劍光,或是一片落花的方位,她都能夠辨別出那是雪隱劍法中的第幾式。

看了一會兒之後,她方才吁了口氣。公子沒有用雪隱劍法,他對她的提醒總算是真的听進去了,抑或許他也看出黑羅剎的居心叵測,所以刻意避諱。

就在那一黑一白兩條人影越纏越緊的時候,刺耳的破空之聲再度響起,侍雪感覺到有東西向她攻擊過來,但她卻只是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而雪染也在此時回身刺劍,挑落一道烏光,地上又有一枚回旋鏢落地。

大概沒想到幾次偷襲都沒有得手,黑羅剎笑得有些尷尬,「妳這個丫頭還真有些鬼靈精,怎知道我這一鏢飛出去是虛的?居然都不會躲?」

侍雪慧黠地笑了笑,「既然是回旋鏢,一來一去之間必然是一虛一實,大多數人都會在飛鏢來時有所閃躲,卻不知道自己的退路早已被回旋鏢封死,所以,不躲反而是最安全的。」

黑羅剎長笑一聲後,居然將手中的另一枚回旋鏢也丟在腳下,「被人看穿,這東西也沒什麼用處了。不過,想不到雪公子會將劍法藏得如此深,當真不肯露出一招半式給我看嗎?」

「你不配。」雪染冷傲地回答。

「好,等到你拿到魔杖時,在薛小姐面前我們再較量一次。」黑羅剎展開雙臂,輕飄飄地倒退著飛掠回屋檐,轉瞬間消失。

「想不到他的輕功也如此厲害。」侍雪喃喃低語,「這個人的武功博而雜,來路不正又詭計多端,公子千萬要小心。」

「妳看出什麼了嗎?」他靜靜地問。

「他用的回旋鏢在三十年前,曾是遠威鏢局的看家本事,後來隨著遠威鏢局沒落,這門功夫也逐漸絕跡江湖。而他剛才的輕功身法是百鬼門中的百鬼夜行,就連他剛剛偷襲我的姿勢,也有些類似當年青雲刀客的一式刀法。」

侍雪娓娓道來,將黑羅剎的武功分析個透徹。

「他竟能練就這麼多的絕門武功?」雪染也開始明白為什麼黑羅剎要三番兩次地逼迫他使出雪隱劍法了。如果黑羅剎真的是練武成痴,或是野心極大的人,雪隱劍法必然會成為他覬覦的對象。

「他除了雪隱劍法之外,更想要魔杖。傳聞只要擁有武十七的魔杖,就可以控制人心。對于他來說,大概沒有什麼比這根魔杖更能幫他實現野心的了……」侍雪說到一半赫然看到他的手背上,有一道紅色的痕跡,驚問道︰「公子你受傷了?」

雪染瞥了眼自己的手背,怎麼被對方傷到的他竟然沒有留意,所以即使表面平靜,心里還是吃了一驚。這個黑羅剎的武功似乎還在他想象之上,今天的交手兩人都有所保留,對方一心試探,他則小心隱藏,如果下次全力相拚,不知道會鹿死誰手?

手背上傳來一陣清涼的感覺,他垂下眼眸,看到她正在用清水為他清洗傷口。

「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會不會也下了毒?」她憂心忡仲地說著。

「沒有毒。」他暗中運了氣,氣血完全正常。黑羅剎沒有殺他的把握,又需要他去找魔杖,所以不會對他下毒手的。

「公子知道要去哪里找魔杖嗎?」她用自己的手絹為他包扎好傷口。「不知道薛小姐落在他們手里是否受了折磨?公子得快點找到才行。」

「我為何要被他要挾?」他的一句反問讓她以為自己听錯了。

「公子……」

「即使沒有他,我也會找魔杖。而他抓住薛墨凝,難道就能逼我就範?」雪染冷笑道︰「這盤棋,還不知誰勝誰負呢。」

「薛小姐是公子的未婚妻。」她幽幽地吐出這句話,胸中那股酸澀再度翻騰,她放在身側的手不由得緊緊握住。

「未、婚、妻——」又是那抹嘲諷的笑意,他的俊容比平時更加的冰冷,讓她的心為之一顫,不由得垂下頭,不忍再看他的眼楮。

雪染將目光投在她覆額的發絲上,定楮地看了她一會兒。

「為什麼低頭?」

「我……奴婢不應直視公子,這是不敬的。」

他的眉梢動了動,「這十二年里,我從沒听妳自稱『奴婢』過,這種卑賤的稱呼妳喜歡?」

「這、這是我應遵守的本分。」她的聲音在顫抖。為什麼公子的話听起來犀利如刀?她又說錯什麼話了嗎?

不錯,十二年里她在公子面前從沒有自稱「奴婢」過,也許是因為老城主從未教過她,也許是因為在公子面前她本來就沒有自我,連「我」字都說得很少。只是一听到薛墨凝的名字,想到那位美若天仙,又高貴優雅的大家閨秀,就不由得自慚形穢,將原本疏忽了多年的事情都一一想了起來。

她本來就是一個奴婢啊,當年慘遭滅門,是老城主把她帶回雪隱城,留在公子身邊,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無論是在何時何地,她存在的意義只是為了公子而已。

奴婢,這個字眼雖然陌生,卻刻在她身上十二年,她提起它,只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身分,公子又何需生氣呢?

就在她思緒輾轉間,毫無防備時,他的手指托住了她的臉頰,拇指就按在她的唇上,寒冰一般的眸子直望進她的心里,「不許再提這兩個字,我不喜歡听!」

「是……」難道會是錯覺?為什麼當公子冰冷的手指踫到她的唇時,她的全身竟然如火般的燙。

「有人來過?」優美的嗓音帶著幾分詫異出現在院門口。行歌獨自一人走進院中,那一地的落葉在外人看起來或許沒什麼,但在高手眼中自然可以分辨出這些是被劍氣所傷。

雪染面對他吐出三個字,「黑羅剎。」

他一怔,面露怒色,「他居然敢找上門來?」

「他說人不是他殺的。」雪染又說。

行歌蹙眉道︰「你信?」

「他沒必要騙我。」

侍雪忍不住問道︰「初舞公子怎麼樣了?」問完立刻被雪染的寒眸盯了一眼。

她知道她的問話會讓公子不高興,但還是忍不住要問,初舞公子雖然有時候會揶揄她,可她從未感覺到初舞公子對他們有什麼企圖或惡意,再加上行歌公子與初舞公子的關系,而行歌公子又曾經幫助過她……這種種加在一起,如今初舞公子受傷,她覺得如果自己這邊不關切地問候一聲,倒是會顯得失禮。

行歌面罩陰雲,說︰「他傷得很重,不過已經醒了,暫時生命無虞。我把他托付給一個朋友,先回來看看你們這邊的情形。」

「是誰打傷他?」雪染開口問道。

他搖了搖頭,「看不出對方的手法,只是在他的胸口處刺了很深的一劍,還好刺偏了三寸沒有傷到心肺,我們又來得及時,這才保住他一條命。」

「傷他的人會不會是故意留下他的命給我們看?」侍雪大膽的提出假設。

她的話立刻引來行歌的疑慮,「妳是說……敵人是在警告我們?用初舞的命來警告?」

「以初舞公子的武功,如果敵人想殺他又能殺他,就絕不會留下一點活命的機會。」侍雪對雪染道︰「公子,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回到那間店鋪里去看看,魔杖到底是否丟失,總要親自證實一下。」

沉思片刻,他點點頭,轉而問行歌,「你要去嗎?」

他臉上露出一抹粲笑,「公子若不希望我同行,我可以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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