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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感獵情志 第4頁

作者︰夏瞳

「這種事也不能都怪男人,長得好看,女人自然會搭上來,男人女人這回事,都是你爽我甘願,說到底這老王、豆花坤的女兒還不是貪人家長得好看。自己找的啦!」市場賣豬肉的根伯一番言論實在庸俗又冷血,標準的「死道友,免死貧道」別人的女兒吃虧,反正也不干他的事。

「哼!不是自己的女兒,沒有遇到啦!遇到了你就知道。」阿發嬸義憤填膺,看來是以「女人」的立場,對所有有利于負心漢的言論都甚為不齒。

「唉!冤孽啦!以前在家的時候,女人就接連不斷了,這次回家,不知道又有哪一家的女兒要倒霉了。」桂婆婆一副悲天憫人地望著黃昏的天空。

原來是他!

由這群人閑談的內容歸納,一張五官立體、輪廓鮮明的臉閃過敏均腦際——

她記得張暗。那是一張個性強悍的臉孔,雖然帥氣,卻顯得好野、好邪,而且披垂著不羈的及頸黑發,落到他目光銳利的眼廓,掩住他渾圓突出的下顎。

她覺得這是一個可怕的人,很小就覺得,大概才國小五年級吧!偶然機會看到當時已經是個高中生的張暗與一群男生在籃球場打球,身高壯碩的他猶如鶴立雞群,要她不注意都難,當下就對這號人物感到莫名畏懼;一看到他,就覺得他臉上好像寫著「我非善類」這種警語似的。

而當年的張暗也真是聲名狼籍得可以,而且遺臭萬年地即使早在十八歲未滿就離開山腳村,到現在匆匆十二年過去,卻還被這些老人拿出來感嘆一番。

當年的傳言是這麼說的,他先是跟隔壁村的村長女兒林香萍一起出外夜宿旅游了幾天,一個禮拜後又被人發現他帶她家巷口的王宛如去看電影,這兩個女孩在看完電影三天後同時失去蹤影,到現在都沒找到人,教人家家長不痛苦不記恨都難。

兩女的失蹤使得張暗被父親送到國外去讀書。雖然張暗的父親是村里人人敬重的國中老師,但老師的兒子居然發生這種事,即使大家對張老師表面上還是尊重,私底下也是欷欷感嘆不斷。

不過鄉下人就是鄉下人,少見才會多怪。在大城市讀書待久了,什麼樣的壞蛋、浪蕩子沒看過?張暗這種鄉下采花狼,不過只勾搭過三四個鄰居小妹,哪里比得上外面世界的人心狡詐了?敏均擺了擺手,當下判定這些老鄰居真的是沒見過世面才會大驚小敝。她掛上電話,向店里的鄰居道過再見,不意外得到「鄒先生的女兒真乖」這類稱贊,然後回家。

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暮歸的蚊群是她同伴。敏均走在廣大無邊的稻田中央,天邊彩霞漸稀,光線暗得很快,雖然田邊路燈已經亮了,但路燈少得很可憐,敏均一路上都覺得天地間一片昏暗。這種人煙稀少的荒涼角落,如果發生什麼凶殺案、搶劫,想必嫌犯是非常容易得手,而且輕易就能湮滅罪證的。

她一邊走路一邊揮趕田邊成群結隊的蚊子,竟然也能犯起職業病,左察右看,模擬起凶殺案發生後偵探現場勘察的情形。

嗯!這條田間水圳通到一米寬、深及腰部的山腳溪,可能被凶嫌用來清洗指紋,或者作為拋棄凶器之用的好所在;這叢玉米田最容易隱藏凶賺形跡了,凶嫌可能從這里突然跳出來加害被害人,必須多加注意……

「救人啊!搶劫喔!有賊啊!」

仿佛為了應景似的,距敏均兩畝田外的一座三合院,對著敏均傳來呼救的聲音。正義感與使命感,在她聞聲那一刻隨腎上腺素分泌出來,她當下一點也不遲疑,選擇距離最近的田埂路一路沖過去。

速度,是偵探案件時能否保留犯罪第一現場的最關鍵。C.C社的偵探要領第一條上這麼記載。

她的速度夠快了,真的,不過不要說第一現場,她連被害人的影子都沒看到。

她氣喘噓噓地趕到時,只看到一座安詳敦然的三合院,院子里種著四時花卉,幾個孩子在院子里玩耍,孩子們的祖母她記得這家人姓王,王女乃女乃就坐在門檻上縫衣服,檐下的燈是亮著的,廚房隱約飄出了飯菜香。真是好一副農家樂的景象!

但叫救命的人在哪?搶劫犯在哪?她拼命深呼吸平撫氣喘,一面打量哪個小毛頭看起來機靈一點,而且多話,可以幫助她解惑。

她選定了一個小扁頭。「嗨!小朋友,我是小敏姐姐,認不認得我呀?」

小扁頭一臉「你廢話」地看著她。「鄒媽都叫你小表嘛!鄒媽常來我們家講話,你在北部讀書,好不好玩?」

臭光頭!你才是小表!

她心里暗罵一聲,但誘引證人必須和善,她繼續掛著唬人的笑臉。

「北部好不好玩,你長大就知道了。你願意告訴小敏姐姐,剛剛是誰在這里喊救命嗎?」

小扁頭回頭看了看同伴,一起嘻嘻笑了一陣,伸手比向三合院旁的竹林。

敏均不明白,有人求救這有什麼好笑的?小孩子的幽默感真是令人難以理解。

她揮開低垂的竹葉,踩上覆蓋落葉的軟軟黃土墩,專心尋找被害人。

天黑與竹林的陰暗,使她盲目在竹林中穿梭,直到撞上一堵牆她才停頓腳步。這是一堵肉牆,她想。長這麼高的人、並且以胸肌硬度及肩膀寬度來推斷,應該是個男性——

敏均立刻想起嫌犯可能還在附近,于是她微蹲馬步一記拐子朝內牆的胸口撞過去。

結果,她的手肘被接住了,抓得牢牢的,不管她怎麼掙扎,就是動不了。

「你跟誰學的?這麼三腳貓的手腳!」

這男人的聲音似曾相識,低啞、沉厚,帶著冷漠與威嚴。敏均一邊使出另一只手去抓他眼楮,一邊回想到底在哪听過這聲音。恍惚之間她又想起,類似的評語好像也不陌生……

男人又抓住她另一只手,看來只剩下雙腳了。

「想用腳踢我?多練幾年吧!」

他竟以非常難看的姿勢將她整個下半身夾住,兩人纏成一股麻花。敏均開始擔心若被別人看見,豈不難堪又難看,不由得非常懊惱。

「這位小姐,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半句警告都沒有,一見面就動手動腳是不是太霸道了點?」

但他的聲音听來不像在討公道,而是在取笑她。

「你這個宵小!自己做的事還不敢承擔嗎?等我的同伴趕到,你就等著上警察局好了。」以目前的態勢來看,她屈居下風,為免釀成抓賊反而被賊抓的局面,她必須塑造一點假象嚇嚇他。

「喔!我明白了。」男人在她頭頂呵呵一笑,放開了她。

敏均一被放松,趕緊跳離這堵肉牆兩公尺遠,以免又落入歹人手中。

「如果你听見剛剛的求救聲,我向你抱歉,你完全誤會了,那只是我的一位朋友跟我開的小玩笑。」男人在黑暗中笑開一口白牙,他的神情在暗影中相當自若瀟灑,朦朧暗影中展現的狂妄氣勢很引誘人。

「哼!被害人又不在場,你怎麼說都可以。」她壓根不信他。

「你是本村的人嗎?我也是,不過我不住在家里很久了。」男人竟然主動向她示好。

但她豈是如此容易被收買的?

「我在這里住了二十幾年,根本沒見過你!想唬我?」事實上,直到目前為止,她還不曉得這男人長得什麼模樣。竹林里太暗了。

「你當時還太小,應該不會記得我。我對這里的印象也幾乎快消失了。」男人似乎很感嘆地長噓了一口氣,嘆息之間仿佛背負著往事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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