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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約在來生 第17頁

作者︰汐浚

她的毫不埋怨並不等于完全接受啊!了解這一些,是否能幫助自己挽回一切呢?或許在未進醫院前,有可能反敗為勝,至少證明為了愛她、在乎她,可包容以前所有對或錯的事。但如今太晚了,連去醫院看她的勇氣都沒有,因為在她身上有揮不去的影子,那個男人及他們的孩子,不,應該說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影子。他受不了,現在呢?只有酒能了解自己,也只有酒才是知音,因為它不會背叛自己也不需要被原諒。

一杯解千愁,愈喝心愈愁,干脆沉浸在酒桶中算了,醒了又喝,喝了又醉,反正他就是不願再去面對殘酷的一切,甚至不敢去看還在醫院里的瑞英。知道她的生命正在一點一滴地消逝,但又能如何呢?他幫不上她的忙,因為她不會為他而回頭,為他而蘇醒的。她是如此地重視這小孩,明知可能會犧牲掉這婚姻,卻仍寧願為此下賭注。他在她心底究竟有多少份量呢?或者她心底是否仍有他呢?

「誰能了解他的痛苦呢?瑞英名義上是嫁給他,是他的老婆了,但實際上呢?在她的心里沒有他,身體更是與他沒有接觸,他算哪門子的先生呢?可笑,真可笑,但是更可笑的是,她連隱藏都不想隱藏,這樣的他對她會有哪門子的影響,能激起她的求生意志嗎?不可能的。」心中的苦,心中的悶,實在不是言語所能形容的。

鴻博對著整間空曠的屋子,一邊冷笑一邊喝酒說著,「娶老婆?我娶什麼?我還有所謂的男性尊嚴嗎?哈!炳!炳!誰能知道我的悲哀呢?有苦難言啊!堂堂一個男子漢,被新婚的老婆背叛了,這種事竟發生在我謝鴻博身上,謝鴻博啊!謝鴻博你能相信嗎?你敗得好慘啊!全世界的人都會恥笑你的,看不起你的。」

狠毒的話語不斷翻騰在酒醉與清醒間。

「難道你對她愛的寬容度就只有這麼丁點?」

「沒錯,我無法想像她在別人懷里熱情的模樣,與其擁有不完全的她,我寧可失去她?」

「你確定這樣的想法,這是你想要的結果?」

「不,我不確定,不,我不知道,總之還給我原來的瑞英吧!」

兩面化的思想翻滾在鴻博的腦海中,就這樣醉了又醒,醒了又醉,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也不想知道過了多久?現在的他需要的是醉生夢死,他不想清醒得听到她離開的消息,或許那微乎其微的奇跡會出現,但她活過來又如何呢?依舊是人在曹營,心在漢。而且縱使人在這里又能如何呢?她的周遭全部貼滿了「請勿靠近」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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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從台中回來的晴子,得到這個消息後,火速地趕往醫院,看到瑞英那回然不同的模樣,實在令人有點無法相信及接受,竟然是須要靠氧氣罩維持生命,天啊!才多久的時間,或許再過些時候,就要天人永隔了,她實在不敢相信里面躺著的是堅強的瑞英,而更難相信的是鴻博遲遲未出現。不管如何,目前與瑞英關系最親的人是他,而他竟然在這個時後無情離去,也難怪主治大夫一直說她的求生意志極低。

「謝鴻博,你真是太過分了。」晴子實在無法忍受,這樣的事情發生了,而且還是走樣地發展著。

從不知電話聲響可讓人如此的害怕,望著它卻不敢接起,怕傳過來的是壞消息,但卻又猜想也可能是好消息,唉!反正遲早都要知道的,接吧!鴻博掙扎好久之後,終于憑著那一股沖動將話筒拿起。

「喂,謝公館。」

「謝鴻博,我是晴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懷孕,流產,就這樣。」鴻博用那不屑的語調且簡潔的說著,好似多說一個字就會污穢他一般。

「你也別太過分,你老婆現在人在醫院,難道你不知道嗎?」晴子實在好生氣啊!沒錯,她也不贊同瑞英那樣嫁給他,但當時他並非她唯一的選擇,她選他,多少也是惦記著以往的感情,而他的作為著實令人失望透頂了。

「你希望我守在她身邊,然後再听著她念著別人的名字嗎?你太高估我了。而且她不會因為我在身邊有所改變的,你懂嗎?那具沒有任何生命的軀殼是我老婆,但只要稍有意識時,她就不是我老婆了,你能了解嗎?能嗎?老婆只是名詞罷了。」鴻博痛心地說著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人還在加護病房,你還有心情計較這麼多,謝鴻博,你的惻隱之心跑到哪里去了?」晴子實在快氣炸了。

「那誰又給我惻隱之心?里面的人,不是我真正的老婆,流掉的不是我的孩子,誰又能還我一個完整老婆?」

「你又怎麼知道孩子不是你的?」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廢話嘛!怎會不知?瑞英的個性不說則已,既然起了個頭,就不可能說謊的,而且按照主治大夫的說詞,了解的人不難推測出,一定是溝通破裂。

「晴子,你應該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對不對?請你告訴我!」鴻博痛苦地問著晴子,他不想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怎麼敗的都不知道,從頭到尾做個冤大頭。

「想知道,等瑞英醒來時,你再自己問她啊!鴻博,在這節骨上不要只關心那種次要的問題好嗎?少點自私,或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再少點自私,這一切都還可以挽救。」晴子衷心的勸說著,她知道瑞英會選擇他,就一定是還惦念著這份情,但是或許成分已經有所改變了吧!

「挽救?挽救我自己嗎?已經萬劫不復了。」

突然間,晴子懂了,懂鴻博的冷淡,懂瑞英的抉擇。

「鴻博,假如我是你,絕不會在這關鍵時刻,還為那無所謂的男性尊嚴犧牲奉獻,懂嗎?我也不會因為你的態度,對瑞英的急救產生松懈或任何遲疑,相反的會更加積極。」當掛上電話後晴子更加確認了下一個動作。

對于鴻博的反應呢?似悔恨卻又像懷恨一般,她不怪他。只是不了解為何事情是這樣處理及溝通的?一個人像失了靈魂般,夜以繼日地猛喝酒,想忘卻這一段殘酷的事實,而另一個人呢?不再留戀人世間的一切,正執意要與死神同行,這應該要怎麼辦呢?

「什麼力量可喚她回頭,再度眷顧這個世界?」這問題一直回蕩在晴子的腦海中。親情的力量永遠最大,但瑞英與家中的感情一向很淡再加上梁家獨剩她一人在台灣,聯絡上後再搭機返台,可能也來不及了,而且如此一來,原先不願曝光的事不就令人一覽無遺了。但孩子又沒了,怎麼辦?親情無望,愛情的力量是最具強烈影響力的了,看樣子只有尋找他了。

「秦成宗」是晴子腦海中唯一閃過的念頭,最後的希望了,希望能奏效,或許會冒犯到鴻博,但如今之計只要能救瑞英,一切不適當或冒犯都值得被原諒。但若真說起原諒,看來鴻博更欠大伙一個值得原諒的解釋。

「秦成宗,希望你真的值得瑞英這樣對你,你也該出現了吧!瑞英不論如何都不願把你拖下水,保護至極,這是唯一的機會,贖罪的機會,你可要有默契點,好好配合出現吧!」晴子不斷在心中祈禱著,她好怕萬一這個人出差或不在台灣時,是否也意謂著瑞英將醒來的希望趨近于零。不,這種事不該發生也不能發生。

上帝!

啊!請保佑吧!

GGG

終于讓晴子用僅有的些許記憶找到了這罪魁禍首,他驚訝于一切的變化,原來瑞英的離職是為了配合她的善意「欺騙」,而演變至今再見面地點卻在醫院的加護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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