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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船新娘 第31頁

作者︰蘇珊妮•戴維斯

「我知道我的責任,費小姐。」洛克冷冷回答道︰「打從這件事上報之後,我就一直拼命在安撫紐約的投資者,我不會再鬧新聞,讓他們認為我連私人事務都處理不了,丹絲留下來,至少等風頭過去,而她身子也強壯之後再說。」

「你瞧,親愛的,」愛兒道︰「我就知道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

可是丹絲知道這事是不可能不了了之的,她讓洛克成了傻瓜,他的憤怒和憎恨扼殺了丹絲試圖解釋。請求諒解的希望,現在他決定留下她,兩人裝模作樣的一起生活,對丹絲來說,這不是慈悲,而是懲罰,她第一個沖動就是把他這看似大方的條件扔向他的臉,掉頭而去。

可是她身無分文,子然一身,離開此地之後,她又該到何處?而巴黎,更是遇不可及。走投無路的她,似乎只有快快接受這個憎惡她之人的恩惠了。

「洛克,請你了解,」她迫切的說︰「我真的很抱歉。」

「省省吧,」他尖刻的說︰「留你在這兒是迫于情勢,你並不屬于這兒,你對我也沒有任何權利,從來就沒有。」

這話對她是最嚴重的刺傷,丹絲在顫悸中答道︰「我——我知道了,我不會再給你造成麻煩。」

「我也不會讓你再給我造麻煩。」洛克嚴峻的回答,不理愛兒的哺哺抗議,他強悍的看著丹絲說道︰「別搞錯我的意思,從現在開始,我們分享的只有屋頂。」

丹絲的最後一線希望煙消雲散,洛克是個言出必行的男人。

三個星期咬牙切齒的日子不但會讓人發狂,也會讓人變得大意,洛克雖裝出一副冷硬不為所動的面貌示人,但還是犯錯了。

他捧著受傷的右手,回到杜芬街的家門,喃喃詛咒自己的粗心大意,他的右手臂扎了個臨時繃帶,血跡彌漫,手指瘀青累累。

打從羅家奪去他的奧德賽、他的事業和自尊之後,他便不停的應付好事的記者、舊識和投資者,整日紛紛擾擾,他不該為丹絲分心,今天一分心,他即付出代價。

若不是小馬手腳俐落,力大無窮,當亞古話號的縱材從洛克手上滑下來時,洛克現在的情形可能不止是傷了一條臂而已!

他心神不定要怪的不是他自己,丹絲得負很大的責任。這段時日以來他始終憤恨難平,他的脾氣更如上膛的子彈,一觸即發。

他踱入廚房,打算洗手,屋里飄著一股油彩的氣味,顯示丹絲又在她稱之為工作室的後廊忙碌了,愛兒聲稱丹絲在這段時間產生了無與倫比的佳作,洛克對自己說他一點兒也不好奇。

費愛兒對丹絲那麼忠誠且支持令洛克費解,但有一份敬賞,丹絲之能夠迅速復元,還得感謝她和梅姬的照料,雖然洛克譏刺丹絲在法庭的昏厥只不過是演戲。

他把臂上的繃帶扯下,想到夜夜听見丹絲在隔壁房間輾轉反側的聲音,他不屑的撤撇嘴;她只不過是良心不安罷了,她不快樂那是活該,洛克不會因此而同情她、軟化態度。

自病倒後,丹絲始終足不出戶,起初是因為體弱,無法走動,後來則是害怕出門會在大街踫上已在本地成為名人的賴西倫牧師,于是她把自己成天關閉在室內。

當愛兒告訴她,打完官司後,亞利即把公司交給佷子管理,這段日子波士頓最著名的醫師經常出入羅府的消息時,丹絲的反應也十分奇怪,不知情的人會以為她對那老頭子有感情,但洛克可清楚了。

再說,洛克也不相信羅亞利真的倒下去了,就算他倒了,也有他的佷子接續他的腳步,做羅家那沒良心的事業,那天在法庭,洛克賞怒基的那一掌打得十分痛快,但對洛克的聲望卻有不良影響,羅家不但打贏官司,還博得大眾的同情,不過洛克知道,羅家在沒有把他完全搞垮,贏得麥羅兩氏二十五年來紛爭的最後勝利之前,是不會罷休的。

但洛克也決心奮戰到底,贏得勝利,目前的當務之急是生存下來,復仇之事則三年不晚,不過就算要有耐心,也得付出代價,他成日在船廠賣命干活,把一切寄望在亞古諾號,唯有它才能替他扳回一局,每日他只回家洗澡進食,稍事休息,即又匆匆趕回船廠,他本考慮搬回船廠,但為了避免引來外界對他婚姻的猜測,遂又作罷。

問題是,和丹絲繼續在杜芬街共同生活,對他無異是一種折磨,雖然他總是一副冷淡疏離、漠不關心的態度,實際上卻仍受到丹絲的影響,她依然具有擾亂他心思,使他魂不守舍的能力。

洛克把貼在干涸血跡上的繃帶拉開時,痛得詛咒,他拿了一只水盆,忽瞥見窗外後院子草地上一個影子,剎那間,他的心跳到喉嚨,他扔下水盆,往後門沖去。

丹絲只著底衣趴在草地上,咖啡色的頭發披散在臉上,一動也不動。洛克在她身邊蹲下,怕她可能出了三長兩短,他發抖的伸手去踫她,發現她皮膚是溫熱的,頓時如釋重負。

但怒氣隨之而起,他搖她。「丹絲?回答我,可惡!你受傷了嗎?」

「嗯?」

她蠕動著,眨著睫毛。街區的聲響退去,院子里只听見蟲鳴和花草的香氣。她的臉頰枕在溫暖的地面,一手抓著小草。

「你在搞什麼鬼?」

「攀緊了,不往地底下掉。」

「什麼——」洛克膛目看著她,薄薄底衣下是玲球的女性曲線,他的怒火降落在小骯,他咒罵的拉她坐了起來。「起來!」

丹絲把紅紅的臉蛋上的頭發往後甩,雙眼充滿夢幻的光芒,「飄浮的時候如果不抓緊,你就會飄到世界邊緣去。」

「我听夠你的胡言亂語,」他叱道︰「你連衣服都沒穿,萬一有人闖進來——」

「別踫我,」她把他的手甩開,眼楮迸出怒光。「這里不是你的法界,哈里。」

洛克嚇了一跳,哈里是島民信奉的神抵,丹絲又咕噥的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什麼有人佔據她的身體,讓她行為失常等等,最後遭他喝止。

「夠了,丹絲!這太荒唐了,我帶你進屋子里去!」他站起來,急躁的伸手去拉她,錯就錯在他用的是受傷的那條胳臂。

丹絲的意識立刻恢復清醒,她直視著洛克手上零落的繃帶。「你受傷了,我瞧瞧。」

「不必,」他吼道,把她拖入廚房。

「不要害怕瘋子莉莉,」丹絲輕笑的喝叱他。「就算她做了一點日光浴,她也是完全無害的。」

「我才不害怕。」

「那麼讓我瞧瞧,」她輕輕拉著繃帶,臉上出現傷心的神色。「我就只有這點小小要求。」

洛克猶豫了一會兒,把手伸給她。她讓他在松木桌前坐下,用清水、肥皂小心清洗傷口,然後包扎。

「我已經覺得好多了。」洛克咕味道。

「怎麼受傷的?」丹絲嚼指甲听他敘述意外經過,然後踫踫他放在桌面的手指尖。「這次是你運氣好,拜托小心點。」

他僵了僵,把手移開,靠在椅背上觀測她的臉。「你的關心令人感動,」他慢吞吞的說︰「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想。」

「你要怎麼想就怎麼想,」丹絲的下唇發顫,霎時,她臉上涌現一抹企盼這色。「我真的沒有騙你。」

洛克的小骯如遭捶擊,在這幾周的憤怒、緊張和挫敗壓迫下,他爆發似的把她拉到膝上,用手挑高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

「你這小騙子,你甚至自己騙自己,別當傻瓜了,丹絲,」他呵責。「那不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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